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剛才明明已經感覺到生命的流逝,可是突然一下子,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現在就是夢醒後。
「格格,你怎麼了?不要怕啊,我已經讓人去找御醫了,很快就不痛了。」田兒以為青寧那是因為痛的所以有些呆滯。還不失時機的用嘴吹著那流血的傷口。
「沒事的,田兒,只是劃破一道口子而已。」其實真的只是一道小口子,只不過剛才嘴巴裡噴出來的血有些多而已。
「怎麼可能沒事呢?明明流了那麼多的血。」田兒看到手掌上往外湧出的血時,手足無措著,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方法讓那血不流,而她現在只能眼看著那血往外流著,「格格,到底要怎麼辦啊,怎麼樣才能讓她不流血啊!」
「沒事的,田兒,乖了,我真的沒事了,你看,血不流了吧!」說著,田兒拿過剛才擦手的帕子按在傷口上,頓時,血不流了。
這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小宮女已經帶著御醫過來了。
「格格金安。」御醫看到青寧,立刻跪下行著禮。宮中的人在青寧的眼前還是守規守矩的。
青寧坐在軟凳上,手上的帕子已經徹底的變成了紅色。
「還跪在那裡做什麼啊!還不過來看看格格的傷怎麼樣了。」這時的田兒還是很有架勢的。
「是。」御醫應著,起身上前來,看著那緊握著血紅帕子的手,不禁的一蹙眉。「格格,讓為臣看一下傷口。」
「嗯。」輕輕的攤開掌心,別說,那傷口冷不丁的暴露在空氣裡,居然是一陣的痛。
「格格,傷口需要馬上處理一下,會有一點痛,還望格格忍耐一下。」御醫小心的說著,聽說這個青寧格格的脾氣不太好,而且名聲不太好,在宮裡是出了名的難纏。他剛進宮來沒多久,好不容易掙到這碗飯,他可不想就這麼給端。
唉,他們都欺負他,一聽青寧格格受傷,值班的幾個人紛紛往後閃著,唯獨把他給留出來了。沒辦法,誰讓他是新人呢!新人就得受人欺負。
御醫小心的從藥箱裡拿出藥來,先是清理著傷口,而後再把藥膏塗上,再纏上棉布,整個過程雖然有些驚心動迫,雖然他想了一千個,甚至是一萬個被罰的場面,可是到最後卻等來了一句:「謝謝。」
啊?謝謝,青寧格格對他說的?他沒有聽錯吧!
難道宮裡的傳聞有假,青寧格格並非那種難纏的主?如果是的話,為什麼自己把她弄痛,她居然連罵都沒罵他一句,反爾還會說謝謝!這在以前那些宮裡的嬪妃那裡都得不到這樣的待遇啊!「呃,這是為臣的本分。」
青寧看著纏著棉布的左手,幸好,要不然,就不能抄寫經書了。
坐在桌前,青寧看著那些剛剛抄好的經文,唉,全白費了,看來又要重新抄了。
「格格,先休息吧!明天再抄,這樣你會很累的。」田兒端來一杯茶,放在桌邊。
「沒事,反正也睡不著,你先下去歇著去吧!沒什麼事情了,有事我讓她們去做就好了。」在宮裡就是好啊,隨手有可以使喚的宮女,如果在將軍府裡,只能靠自己或者是田兒了。
「噢,那好吧,格格你早點休息啊!」田兒也不推辭,好像真的很困一般,打了個吹欠就往外走去。
夜,如往常一般的寧靜,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蛐蛐在叫了,樹葉更是茂密的被風吹的沙沙的響。
房間裡的兩顆夜明珠正閃著灼灼耀眼的光芒。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起點,好像什麼都沒變過,只是,手上的傷證實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其實都是真實的。
青寧想不透,真的是想不明白,剛才的事情到底有幾分是真實,明明,感覺像夢,但卻又不是夢。
算了,不去想它了,與其在這裡想,不如抄經書,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重新翻開那本經書,重新執起筆來,重新抄寫著。
一邊抄著,一邊記著它的內容,這是她一貫的做法。
眩暈,胸悶,耳邊甚至聽見刀劍來回交錯的聲音,青寧手抖著,狼毫上的墨汁就這樣滴在宣紙上,慢慢的蘊開。最後,手上終於還是沒有力氣,就這樣那隻狼毫直接落在紙上,把剛才所寫的幾張,全部的都毀掉了。
青寧手捂在胸口,那種腥鹹的感覺又在往上翻湧著。
她這是怎麼了,而這次她卻是真實的感覺著自己身體的反映,那般的不適,那般的不舒服,那般的讓她難受。
還好,田兒不在這裡,還好,這裡只有她一人。
青寧想著剛才的感覺,是不是與現在的是一樣的,為什麼?
好像真的是一樣的,都是那般的眩暈,都是那般的窒息。青寧慢慢的從椅上順坐在地上,剛才是怎麼樣解除這種感覺的?是受傷,是流血,是……可是現在她難受的連動一下都不敢,還要自己怎麼受傷呢?
那好吧!不要受傷,就這樣,讓她慢慢的死去吧!
在將軍府裡,一陣的人仰馬翻,一陣的混亂,把整個安靜的將軍府擾的雞飛狗跳的。
「快,大夫請了沒有?」
「快,讓人燒熱水去。」
「快,找人備點參片去。」
「快,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幫忙去。」管家一陣的忙活,看著臉色陰沉的將軍,最後,還是走上前去,癟了癟嘴說:「將軍放心,嬋兒姑娘一定沒事的,小少爺也會沒事的。」
「怎麼回事,晚上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肚子痛了!」孟占宇高大的身影被燭火映在牆上,那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寒氣,讓人在這暖暖的夜晚,居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誰知道呢!懷孩子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准的。」誰知道這嬋兒姑娘這般的沒福氣,整天還母憑子貴的,挺著一個平坦的肚子在府裡吆五喝六的,這下子倒好。
孟占宇看著丫鬟婆子端著一盆盆的血水從屋裡往外走著,不知怎麼的,突然之間,有種放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