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晨雪見狀,立即就拉開了兩個宮女,一手抓住一個嬤嬤,用力狠狠一扭,就聽得骨頭啪啦斷裂的聲音,緊接著兩聲慘叫頓時就響徹了整個鳳靈宮。
耳邊還聽到皇后娘娘狠厲而凜冽地說道:「敢動本宮的人,還得先問問本宮!」
說罷,用力狠狠一提,隨即就將兩個嬤嬤扔到了地上。
司徒晨雪此時應該感謝梁都統,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有如此能耐對付這兩個刁奴。平日裡練就的功夫今日終於派上了用場。
唐太后這次真被嚇到不輕了。雙眸怒瞪著這一混亂的場面,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她那乖巧懂事的侄女能做出的事!頂撞她、阻止她的嬤嬤行刑、還將她的嬤嬤打傷!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都能做得出!
「真是反了!來人,給哀家拿下這個傲慢無禮、目無尊長的瘋女人!」
此話一落地,就有一群侍衛衝了進來,嚴陣以待地看著皇后,再看看太后,似乎在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前。
「你們還不動手!」鴛鴦站在太后身後,轉過身去面對侍衛。
「皇上駕到!」
一句高亢遼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眾人的目光朝門口轉去,就看到慕容墨琰的高大身影從外面走進來。
臉上,一如既往的,是莫測高深的冷峻,一進門就開口道:「什麼人敢動朕的皇后!」
絕美的五官輕笑,瞳孔裡閃過一絲嗜殺的冰寒,冷厲地掃了四週一圈,週身罩著涼意,渾然天成的邪魅威儀讓人不敢直視。
「怎麼,皇帝也要為她出頭?」唐太后斷定慕容墨琰還沒有能力和自己作對,便上前一步,以同樣冰冷無情的目光直視慕容墨琰。
後者將目光投向太后,唇間陡得勾出嗜殺之氣:「如果母后敢動皇后,下一步就敢動朕了,朕為了避免這樣的事發生,你說朕會做出什麼事來?」
言下之意,就是警告太后,她唐凝萱是他慕容墨琰的人,與他是一體的,天下唯一能動她的人,唯有他慕容墨琰!
自始至終,司徒晨雪都冷言站在一邊,不露聲色,也不發表什麼。對於慕容墨琰的恨意,她恐怕這輩子也不會消除的了的,但是母親臨死前所說的話,又讓她矛盾極了。
「皇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可不要忘了,你的皇位是哀家給的,一個卑微的女人,哀家應該還有權力處置的!」太后努力維持著鎮定,但被鴛鴦扶住的手微微地顫抖,還是顯露了她內心的震動。
慕容墨琰越過眾人,抬腿走上了高座,目光落在司徒晨雪身上,竟隱約帶著一絲暖意,讓司徒晨雪還誤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母后,朕的皇位是先帝給的,怎麼可以說是您給的呢?難道你已經覺得自己的身份可以和萬人敬仰的先帝相提並論了?還是你覺得,你有了與先帝一樣的權利,可以任意生殺予奪?」
太后整個身子為之一震,腳步踉蹌了下,差點往後仰去,她剛剛是不是看錯了?為什麼她恍然間,似乎看到了先帝在對著她咆哮,怒嚷著宣告她的種種罪狀!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勉強站定了腳步後,唐太后才沉著臉斂聲道:「皇上此話不是在陷哀家於不義?要想給哀家安罪名,也要看看自己的能耐!」
臉上,是不容侵犯的高貴與冷冽。
掌握朝政多年,她早已培植了自己的心腹,在這個朝堂之上,只要她一聲令下,廢帝也不需要多少理由!她就不相信這個羽翼未豐的皇帝會弄出什麼動靜來。
然而,還沒等太后得意的神情維持多久,就聽得慕容墨琰一聲令下:「來人,太后目無先帝,無視朝綱,給朕帶回祥寧宮,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走出宮門半步!」
唐太后大駭,目露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是宣戰嗎?這是在向她的天威宣戰?很好,慕容墨琰,你就等著吧!本來哀家還沒打算那麼快就讓你下台的,現在,是你逼哀家的!
唐太后投射過來的陰狠厲光,似尖刀飛掠,又似駭浪洶湧,但看在慕容墨琰眼裡,卻無異樣。他依舊挺拔地站在那裡,承受太后射過來的寒光,毫無畏懼,如神邸再世,君臨天下。
惜月差點沒為皇上歡呼三聲。雖然她不知道一向不喜歡娘娘的皇上為什麼要幫娘娘出氣,她只看到皇上如此英俊威武的樣子,用娘娘的話來說,簡直酷斃了!
挽月不免斜睨了她一眼,示意她將嘴角的花癡口水擦乾淨。惜月一驚,才趕緊轉過頭去。
梁都統走了進來,做了個「請」的姿勢,唐太后雲袖一拂,怒氣沖沖地轉身走了出去。這個鳳靈宮怎麼總和她犯衝!上次她似乎也是這樣怒氣橫生地走出去的。
待太后走後,慕容墨琰這才轉頭看向站在下面,目光始終都沒停留在他身上的女人。
「你們都下去。」
挽月略帶擔憂地看了看司徒晨雪,見後者對她報以一笑,這才稍稍放心地拉著一臉崇拜的惜月走了出去。
抬腿,緩緩走下高座,目光纏繞在那個女人身上,卻始終都得不到她的一記回應,心底不由得淌過一絲酸流。
「馨兒,她沒事了。」
此話一出,慕容墨琰就被自己嚇了一跳,這是壓在他身上三年已久的擔子,今日終於得到了解脫,此等歡快淋漓的事,他想到的竟然是與她分享,這才走向鳳靈宮。卻沒有想到,見識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他不知原因,不知她為何如此憎恨太后;令他震驚的,還有她的氣魄和膽量。他從來都不知道,丞相府裡的千金,養在深閨不為人知,竟然會有如此令人賞識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