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郡主看了看兩人,癟癟嘴,最後極不情願地走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將手裡的瓶子放到晨雪面前,叮囑她一定要用,晨雪微笑地點了點頭。
那一笑,令在場的某個人十分的不悅。
「你和婷婷的關係似乎還挺好的?」慕容墨琰見晨雪一眼也沒有看他,自顧自地看著手中的《心法拳籍》,不容得蹙了蹙眉。
見她罔若未聞,便大踏步地走過去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書,臉上一掃剛才的淡然,而蒙上了一層涼薄:
「這種書你也看?你以為就憑你那三腳貓功夫就能鬥得過朕?」
晨雪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衝過去就要搶回自己的書,沒想到慕容墨琰大手一揮,就將它扔到了窗外,而下面,是一方池塘。
「慕容墨琰!」司徒晨雪氣得四目噴火,忍不住就撲了上去和他廝打起來,渾然忘記告誡過自己,一定不能衝動!
慕容墨琰沒想到她會如此生氣,一時失神,被她尖利的指甲抓到了臉,一陣刺痛傳來,這才回過神來,抬手一摸,一條血痕赫然在自己手心呈現。
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陰驁嗜血的瞳眸彷彿要食了她般,大手忍不住抓住她胡亂飛舞的爪子,用力往右一推:
「唐凝萱,你不要太過分了!」
晨雪被他的吼聲震得雙耳發聵,加上他的力道,身子禁不住往前倒去,失重的腳心帶著腦袋狠狠地撞向桌腳……
「嗷」一聲慘叫響起。
慕容墨琰轉頭一看,臉上一掃剛剛的怒氣,轉而憂悔交加地奔上去,明知道她大病初癒,自己卻控制不了力道……
「你怎麼樣?摔著沒有?」
晨雪自覺腦袋亂哄哄的,有十幾隻蒼蠅在亂叫,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慕容墨琰竟然有四五個,嚇得她兩手按住自己的腦袋:
「怎麼有那麼多個啊?別動……別動……」
慕容墨琰這才知道她摔得不輕,忙將她抱起來輕輕地放在床上,仔細地檢查她額頭的傷口,已經青紫了一塊,不一會兒就腫了起來,不由得暗暗大罵自己不知輕重。
「沒事的,沒事的,惜月,傳太醫……」
太醫沒來之前,晨雪一直處於迷糊狀態,腦袋就像住進了一窩蒼蠅,忍不住的就要伸手去拍,嘴裡還不停地呢喃道:
「走開……走開……吵死了……走開啊,你這只死蒼蠅,走開啊……」
這話落在慕容墨琰眼裡,臉色瞬間成了豬肝色,忍不住就要發作,可看了看她迷糊痛苦的樣子,就忍住了,聲音卻悶悶的:
「你就如此討厭朕?一刻都不想看到朕?」
晨雪卻沒有聽到他略微低沉的聲音,還在使勁地拍打著「蒼蠅」,嘴裡繼續呢喃道:「討厭的蒼蠅,和那個慕容賤男一樣討厭,快走開啊,吵死了……」
最後一句話終於徹底地激怒了慕容墨琰,他憤憤地瞪了床上的人兒一眼後,轉身就走,臨走時還忍不住回擊道:「走就走,朕還稀罕你這裡不成!」
挽月進來時,差點沒與怒氣沖沖的皇上撞了個滿懷,剛要行禮,只覺一陣風刮過,人就不見了。
進入寢宮,晨雪還不停地拍打著眼前的「蒼蠅」,挽月沒好氣地道:「人都走了,還裝什麼啊?」
晨雪一聽,倏爾坐起來,「嗷」的一聲,忍不住摸了摸額頭上的腫塊,氣憤難平地道:「真是個禍水!碰到他準沒好事!痛死了,還不拿冰塊過來!」
挽月又好氣又好笑地附上去,看了看她的傷勢,果然腫起來了,忍不住就訓斥了下她:
「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再和皇上斗了,每次鬥氣的時候,你看你撈得到什麼好處沒?不是中毒就是挨打,你怎麼就不長長記性呢?」
是啊,晨雪忽然歪著頭想到,她沒次與他交鋒的時候,真的沒有一次是可以笑著結束的,這次雖然又是得到了口頭之快,可還是以自己受傷為終。
突然間,晨雪想到什麼似的大拍了下額頭,高興得忘乎所以竟忘了額頭上的腫塊,痛得她呲牙咧嘴的,好一會兒才消停了:
「你錯了,這一次我抓傷了他的臉!他那人平日裡衣冠楚楚、人面獸心的,破了相一定不好意思出現在那些美女面前,也就是說起碼要讓他禁慾七天!這還不算討到好處啊?」
晨雪邊說邊得意地大笑,旁邊的挽月見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什麼時候小姐才能變回以前的樣子啊,以前即便她半邊不說話都不會闖禍,現在嘴一張就會挨打,讓她這個做奴婢的看著都覺得心疼。
惜月帶來了太醫,檢查了番,確認娘娘沒有什麼大礙後,這才鬆了口氣,禁不住又要說教,被晨雪一句話堵回去了:
「你想要說的將要說的接下來要說的,都給本宮嚥回去!是不是本宮平日裡太寵你們了,竟然想對本宮說教,過來!」
惜月癟癟嘴,還是走了過去,讓晨雪在她額頭上輕輕地敲了敲。
「記住了,下次找些空心的桌椅回來,那些椅子撞得我都快痛暈過去了。」
惜月兩人無奈地交換了下眼神,她們早已習慣娘娘將自己所闖的禍歸結於外界因素。
處理完傷口後,晨雪就嚷著要沐浴了,娉婷郡主送來的蒂蓮百花香薰不是一般的香,一打開整間屋子都香氣四溢的,讓她都迫不及待地要在自己身上試驗了。
待從浴桶出來時,晨雪對成效大為滿意,身上飄滿了她喜歡的淡淡的花香味,讓人浮想聯翩,連自己都忍不住聞上了好幾遍。
「你們聞聞看,香不香?」
惜月無奈地搖搖頭,一邊擺放碗筷一邊說道:「娘娘,你都已經問了不下十遍了,香……香得不得了,可是對我們一點作用都沒有,如果能讓皇上聞一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