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依舊,獨自躲在祠堂中,皇后早已失去待嫁時的爛漫,蛻變成徹頭徹尾的心計女。或許她不會傷害人,但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兒女,默默誦經禱告。
「仁慶,你到底是怎樣的人?我不明白,為什麼看不透你呢?」漸漸地睜開眼睛,雙手合十地捻著佛珠:「當初寵愛康妃,我就看出你並非真心,有情時可以甜言蜜語,無情時決絕毅然!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雙手無形中捏緊一切,連同朝廷和後宮,那就是你!」
閃電的亮光如同冷劍,卡嚓一下射進祠堂,她環顧四周心境難平,閉緊雙眼:「靜下來,靜下來!本宮每走一步都那麼小心,不會有任何變故的!」
祥瑞宮說鬧不鬧,說平靜也不算平靜,貞敏哪裡見識過母親那樣,瘋狂地撲過去使勁哄她:「母妃不要傷心,有兒臣在,絕不讓您受委屈!」
「好孩子!」康妃披頭散髮的樣子,沒有人敢接近她,連嫣紅都敬而遠之,一把將小公主推到她的懷抱:「好孩子!母妃沒有白疼愛你,為什麼你不是男孩?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弟弟們都沒了!」用盡力氣不敢放手,淚水傾瀉而下的同時,小孩子懂事沒有念叨出來,其實她被母妃的手摟得太緊,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娘娘!」嫣紅眼疾手快,扒拉開其他侍女,輕輕告訴康妃:「娘娘莫要摟那麼緊,小公主一定憋得慌!」溫柔而謙卑地看著貞敏,小孩子點了點頭。
「孩子,原諒母妃的失態!」趕緊放開摯愛的女兒,她漸漸明白一個道理,後宮沒有什麼東西真正屬於她,除了這個女兒!拉著小手問道:「最近吃得好嗎?睡得好嗎?有沒有起夜?」
「母妃放心,兒臣很好!」奶聲奶氣地回答著,小傢伙梳著髮髻,頭戴小花兩朵清麗淡雅,點著頭為她拭淚:「母妃不哭,兒臣給你講故事,好嗎?」
「好,好!母妃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終究哭了出來,女兒可愛的樣子,為她傻傻地擦拭眼淚。儘管心冷地患得患失,孩子成了唯一的慰藉。
故事講起,所有人靜靜告退,大門關上的一刻,除了門外有人把守,屋內只有相依為命的母女。此情此景,她不是平時蠻橫霸道的康妃,不是曾經風光無限的徐良娣,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
「母妃,我怕打雷!」轟隆隆的巨響,小傢伙躲在她的懷裡,奶聲奶氣地哭著,小眼睛一眨淚珠下來:「好怕!」這會兒不怕母妃抱得緊,彷彿外面有野獸咬她,一頭扎進她的懷抱不出來。
「不怕,好乖!」抱著女兒的小腦袋,她本來最怕打雷下雨,但為了安撫住女兒,霎那間變得勇敢起來,雙目迎著閃電沒有退縮。
「無論未來要經歷何等風雨,貞敏和沁兒,兩個在皇宮大內最親的人,我都不能倒下!」心頓時攥成一團,面目猙獰地強撐著,雙手越發抱緊孩子:「雅嬪,本宮不會輸給你的!」
「快起床!」清晨的陽光照進客房,好不容易輪到她早起,話說妖孽有點不適應,硬是被女人叫起來,面子上好像過不去,揉揉眼睛大發其威:「你這女人,朕再睡會兒,你就不能不鬧嗎?」
「起來,起不起來?」故意支走明容,姐雖然不擅長單打獨鬥,但與虎謀皮不怕扎手,衝著他的耳朵大叫:「有好玩兒的地方,你今天去不去?」
「看來朕太慣你了,是不是?」你又不是真的老虎,拽什麼啊?要說發脾氣,本宮早就該一拳將你打癱!
玩兒的就是心態PK!瞪著眼睛目不轉睛,直視他的挑釁:「不是!臣妾今天要帶您去個好地方,聽說郊外有片樹林很幽靜,人文景觀應該不錯。陛下出巡以來一心查案,如今真相大白,難道不可以出門散散心?」
「朕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這下睡不著了,乾脆坐在床上,不顧形象披著被子:「正因為忙了好幾天,朕不僅心力交瘁也傷心著,才要好生歇息,以備回宮處置該處置的!」指著她的額頭,感覺有點進風,連忙披好可憐的被子:「要玩兒自己玩兒去!」
「陛下什麼態度嘛?」姐也要撒嬌耍性,扭扭捏捏地撅著嘴,伸手拉住被角:「臣妾不是小孩兒,用得著你陪著玩兒嗎?叫你去好地方,自然有去的好處!一國之君萬民之表,難道不想看看最真實的一面?」
「你什麼意思?」小伙子還轉眼珠,再轉小心姐給你摳下來!只能在心裡YY了,煩惱+無聊,啥時候才是頭啊?下意識地裹好被子,這樣子很像鄉野村夫。
「呵呵!」捂著嘴來個憨笑,他不解其意地眨著眼睛,注意自己的打扮:「你笑什麼?朕披著被子也值得你笑?」
「你的打扮很像鄉野村夫,盤在炕頭上打坐呢!」現代女才不怕龍顏大怒,皇帝被女人們寵壞了,不給點顏色看看翻天了!當然,人家微微一怒,指著她的鼻子說不出話,估計是氣壞了。
站起來走到桌邊,只顧著說話沒看茶具,興致盎然地說正經:「無論如何此次出行的目的,能說單純為了查案嗎?」倒上第一杯水自己喝了,沒給他遞過去,這傢伙還有點不樂意。
「觀民風查民情!」放下杯子摸索著又要倒,手下的動作慢半拍,有點夠不到的感覺,仁慶故意不提醒她,坐聽她的絮絮叨叨:「南方水災貪墨公銀,那麼造成何等後果,又帶來哪些連帶禍事呢?陛下為何不親眼看看?」
「大臣們都有奏折!」沒等他說完,美月聽得火氣冒上來,管他愛不愛聽,這回堅決不哄著了:「奏折?黑的說成白的,藍的說成綠的,饑寒遍野說成安居樂業,到了實地若不是親眼所見,陛下能相信確有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