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四周望去,姐擺出很刁蠻的樣子,湊到跟前不依不饒:「如何是好?你不知道如何是好嗎?」指著地上的東西亂糟糟,不許明容和老薑收拾:「這是證據!證明他撒酒瘋鬧騰的證據!不許收拾,否則今晚別吃飯了!」
一老一少彼此會意,怯生生地看著他,又不敢輕易下手,木頭般地站直了。
「我錯了,請問少奶奶打算如何?」麻了爪嘍!他還敢明知故問,誰闖的禍自然誰負責,野牛把花園踩壞,當然是牛主人賠錢!還有問嗎?看他一副欠抽的嘴臉就犯!
「縣丞大人不必驚慌!」妖孽一邊好言好語,笑得太假了,一邊拉住她假意訓斥:「沒有你這樣做人的,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我怎麼做人了?你倒是說說看啊!」一把推開她的樣子逼真,這傢伙有點不適應,心想分明是藉機報復,暗下決心回宮收拾她,表面依舊笑臉迎人:「多條朋友多條路,你懂點兒事好不好?」連忙繼續應承:「真的沒什麼大不了!你回去吧,誰沒個無意之過呢?」
「多謝,多謝!」他沒有立刻走掉,但縣丞喝多撒酒瘋絕對是醜聞,夠他丟人三日了!
「無意之過?」扒拉開妖孽的束縛,步步緊逼地話裡有話,一點餘地都不給他留:「堂堂朝廷命官出門赴宴,不小心喝高了耍酒瘋,打壞了東西不賠,反而要我們賠償!這是什麼道理?」轉過身來不由分說:「客棧的東西壞了,一準兒找房客要錢!你這般不吭氣做好人,咱們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嗎?」
「皇帝的銀子可不就是大風刮來的!」說完自己也暗笑,這種納稅人養著的傢伙,不拿出點真才實學來,萬萬對不住養著他的百姓!
「有人昨夜發瘋,把盤子打碎了!」叉著腰到處招搖,裝個性要找對時候,衝著他擠眉弄眼,妖孽會意地假裝愁眉苦臉,全場人就看她耍了:「人家客棧找誰啊?找我們唄!東西不是我們砸的,當然就找砸東西的!」
轉身一個酷造型,撅著嘴大發其飆:「縣丞大人!一個盤子值不了多少錢,一會兒叫來老闆問個價,省得我私下找你要,你怕我們訛詐了你!」他正要開口辯解,又被氣勢壓倒:「當面鑼對面鼓,這叫公平合理!」
「我說你行了吧!」皇帝出門變身無奈老公,看著就像妻管嚴,旁邊的一干人等瞠目結舌,沒想到演戲那麼投入。明容也加入戰車,從中勸和好不熱鬧!
「你有本事管管家裡事,在外面給我丟人幹什麼?」揪著她的衣襟耍無賴,擺出要打人的架勢卻不敢下手,明顯地氣管炎!
「打啊,你打啊!」舔著臉仰著脖子,學著電視劇裡的撒潑妻子,在丈夫面前捲起袖子,氣勢洶洶地警告他:「你們家是皇親國戚,我們家也不是小門小戶!回京之後到你姨父面前,請他老人家評理!」
「我說你真是不可理喻!」假裝平常人的夫妻吵架,大概表現過度,仁慶的衣服裂開一道口子,傅環大驚失色,姜總管連忙擦汗。
美月也愣了一下,但顧及戲要做足,哭著喊著繼續鬧:「銀子既然是大風刮來的,衣服破了再買!反正你們家有的是錢,就你這敗家子真夠嗆!我還不是為了省錢?」
「你瘋了!」妖孽有點好萊塢的意境,徹底怒了,揪住她的領子,不顧明容等人拉架:「郴州的絲綢啊!撕壞了要花20兩銀子再買,你才是敗家女人呢!」舉起手又不敢打,哭比傻笑還難看!
「對不住,都是我的不好!」縣丞先是一旁觀望,說他完全被嚇壞了是假的!現在終於放心,這種活寶成不了氣候,而且一定和他同路,連忙衝上去認錯:「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縣丞大人放心,錢不用你出!回頭我好好教訓她!」哭喪著臉的樣子好可笑,若不是穿越時空親身經歷,誰會相信皇帝為了辦事,也能如此大費周折放下身段?
「你要教訓誰?你說啊!」指著他的鼻子,這下可出足了宮裡的氣,公報私仇也無妨:「你敢教訓我嗎?借你360個肥膽兒!」姜總管差點笑出聲,傅環的心懸了起來。
「二位消停會兒吧!」驚天一吼,兩人同時放手,又同時奇怪地看著他,探照燈全部「唰唰」的照在他身上,鑒於臉面服了軟:「我出錢,我出錢賠!二位別吵了,為了在下不值得!」
兩人相視一笑,現代女馬上轉變笑臉,伸出手就要毫不畏懼:「多謝大人體恤!」
「你怎麼不懂事呢?」揪住她的手又演戲,縣丞這下服了她,心疼得將銀子遞給她,顫顫巍巍地告別:「是我不對!二位不要鬧了!」一路後退到門檻,還不幸地絆了一跤。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還算反映及時,扶著門檻大口呼氣:「在下告辭,告辭了!」
「怎麼樣?」一錠5兩的銀子放在桌上,一面吩咐叫來客棧老闆,一面大功告成地吐出一口氣:「就這倆盤子,外加一壺蓋兒,撐死也就一兩銀子!他非要慷慨解囊,咱們也沒必要拒絕好意嘛!」
「你呀!」一開始他不好說什麼,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指著她前仰後合:「哈哈哈哈!哪像個名門閨秀,哪像個中規中矩的少奶奶?我頭回見到這麼辦事的,笑死我了!」笑得險些岔氣,至於嗎?聰明人總是受人器重的,呵呵!
傅環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不是扮成叫花子嚇唬人,就是扮成游手好閒之人查案,有一次甚至無路可退,假扮鄉野醜女坐地撒潑,把對手輕鬆拿下。回想當初,雖然自覺有些荒唐,但從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