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別是喝多了吧?」美月上前死命拉住他,冤家衝著蠟燭過去,不知道的以為要自殘呢!一邊拚命勸解,一邊輕聲安撫他:「明天怎麼可能拿人?必須等到破案的最後一天,才能一面調兵一面偷來賬目,稍安勿躁!」
「我不管,我不管!」這傢伙當真喝醉了?不應該啊,剛才不還是好好的?這會兒氣壞了心智,甩開她的小手挺疼的,沒有心情與之計較:「你不管什麼都不能不顧大局!恕我直言,我們現在只要按兵不動,就能穩操勝券!到時候大魚小魚一起撈!」
「我知道,我怎麼能不知道?」原來心裡有數,總算鬆了一口氣。美月支開了所有人,連父親都悄然離去,臨走時關門的一刻,還在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大魚小魚一起撈,大魚小魚都吃淨!」趴在桌子上冷笑,頭上滿是冷汗,不會是病了吧?丫丫的呸,一摸額頭很正常,以為自己帥呆了就能裝病嗎?姐困惑地看著他,一定是心病。
「很快就要揭曉了!」勞煩現代女親自倒茶,話說很少給爸爸媽媽倒茶,如今卻要伺候這個妖孽,越想越天雷滾滾!看在他不容易的份兒上,只好勉為其難地端到跟前:「咱們要做的是以靜制動!喝口茶吧。」
「喝不下去!」將茶水奪過來,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幸虧姐的膽子大,桌子和茶杯看來不是豆腐渣。哇塞,民間客棧的木頭比宸薇宮的門檻結實,這人真是沒事找事!她躍躍欲試地要理論,話到嘴邊開不了口。
「原來他們都是賊!」一下一下地敲打桌面,要是電腦桌面就好了,鼠標大不了提前用壞,古人真是的!何必拿自己的手出氣呢?臉色憋得通紅不是喝酒所致,而是情緒失控下的傷心欲絕。
「原來都是一群賊,國賊!」繼續敲擊桌面,姐不能接受啊!你不能如此對待你的手,上次的紅腫瘀青還沒好,現在又要加內傷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你幹什麼?」不知道有多大的力氣,平時從來比不過他,今天卻破天荒地將他一軍,拚命地阻止住這個變態:「你不是要辦事嗎?不是要懲處貪官和朋黨嗎?好好珍惜你的手,不要手也不能這樣啊!」
「少管我!」瘋子流下了從未有過的眼淚,此刻的她心上為之一振,但始終握住他的手不鬆開。眼見他淚流滿面,原來誅殺兄長的事,一直是他心頭的痛,那是謀反你死我活的事,沒有辦法只能法辦。
「難道你終究無法釋懷?原來你表面波瀾不驚,心裡卻很難受!」苦苦地凝視著他,穿越以來從未真正看過他,今天要認真地好好看,內心泛起一絲憐憫:「無情最是帝王家!這次又是你的親叔叔,你能做到大義滅親嗎?」
「國賊,國賊!」趴在桌子上手收不回來,只好用頭猛撞,你丫的有什麼想不開?他們犯錯你自殘有用嗎?連忙攔住他,甚至緊緊抱住他,任由他胡鬧掙扎。
皇帝也會像小孩兒一樣,又哭又鬧比她以前厲害多了,莫非平時太含蓄了?這次是徹底的大爆發?想不了那麼多,哄好他不出事就OK鳥!
「天道無親!」輕輕地捶打她的腰間,這也不錯,全當給姐捶腰舒服啊!不過此刻的現代女,實在沒有心情幸災樂禍,儘管知道歷史的局限性,還是緊緊地抱著他的頭,充當忠實的聽眾。
「父皇以前那麼狠,我那時小不懂事,說他不該那樣對待兄弟!」仍舊捶著她訴說,耍賴般地不放開她,任憑她輕輕地擦拭冷汗:「父皇說我不懂事,如果我在他的位置上,就知道他的無助了!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外面的風吹開窗戶,陣陣風冷颼颼,這種氣候按理說不正常,越來越熱是王道嘛,怎麼會如此反常?心想應該關窗以免著涼,可這個傢伙不肯放手,和尚唸經似的說個沒完。
「一個個的皇親國戚,每個人和朕打斷骨頭連著筋,卻一個個在外面中飽私囊!」雙手環住她的腰,簡直拿她的衣服當毛巾,每句話都那樣的震撼人心:「原以為都是官員的問題,誰知道都是皇子出身的人,從小錦衣玉食就缺那點錢嗎?到底要拿多少才收手?」
「雖然他們都是皇親國戚,未必只是看重錢!」這會兒需要姐的知識,當仁不讓地幫他分析:「一不是窮苦出身見錢就撈,二不是買來的官著急收回本錢,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上下盤根錯節為自己拉攏人心,就不能不與人分利了!」
「你是說?」突然止住哭聲,放開她的手臂抬起頭來,小孩兒般地冒出一句,那表情怪好笑的:「關鍵在於結黨營私?」
「如你所言,人家都是皇親國戚,誰不是在福窩裡長大的?能在乎幾兩銀子?」眼鏡一瞪,表示無奈地聳聳肩,俯視皇帝的感覺很不錯,可他的臉色還是那麼差:「要把官員當成自己人,自然是有肉大家吃嘍!」
「你懂得真多啊!」姐剛要趁機解放一下,哪怕就一小會兒,沒想到這個人再次摟住她,這次說什麼也不放手了。貌似頭腦短路暈暈乎乎,無端又冒出冷汗:「連你都知道的道理,朕卻不懂!連底下小官員掌握的東西,朕都一概不知!悲哀啊!」
「可不是嘛,你純屬一套杯具!」不是幸災樂禍,實在是暗自覺得好笑,不經常下來看看就是不行!皇帝坐在皇城裡不出來,底下人都是土皇帝,奏章上全是好聽的,你能信嗎?
誰要是信誰就是傻瓜!不過要讓皇帝承認錯誤,可是天下最難的事情之一。現代好歹有記者招待會和聽證會,那時候的人貌似不敢質疑,腫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