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不要擔心我,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你和容澈要怎麼脫身,我聽說他被關在天牢了。」
阮綿綿笑笑,給了他安慰的眼神,瞧瞧四周,她真不知道這餐廳到底安不安全,搞不好就像上次一樣,哪面牆上有個洞,蕭月正派人偷聽著,還是小心為好。
不過,她猜錯了,此刻直接進來兩個宮女,站在他們身後,說是奉命來伺候的。
兩人無奈,這樣被人盯著,想傳點口信都難,還好,她早有準備。
「蕭遲~來~我們今天喝個痛快,那些煩惱的事情都不要想了!」
阮綿綿舉起杯子,豪邁飲盡,心裡卻苦苦的,或許是這酒太苦澀。
蕭遲也舉起酒杯,深知自己的處境,他現在已經是草木皆兵,皇帝顧念父子之情,但是蕭月一定不會放過他,這樣跟阮綿綿痛快喝酒的機會,恐怕已經不多了。
酒過三巡,兩人你來往我,彼此碰杯換盞間,情緒也漸漸打開。
蕭遲突然握住阮綿綿的手,眸光中似有微妙的情愫在萌動。
阮綿綿一驚,似乎猜到他要說什麼,縮了縮手。
蕭遲緊握著,不讓她掙脫,臉上是喝過酒的微醺,「棉兒……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對你說這番話了。」
「蕭遲……」阮綿綿打斷他的話,給他打了個眼色。
蕭遲,不要失望,不要絕望,現在還沒有到最後的時候。
「我該走了……我求了很久,蕭月才肯讓我來看你,你不送送我麼?」
她起身,縮回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將手伸到自己的袖口裡,拿了點東西。
蕭遲彷徨不安,醉醺醺的,拉住阮綿綿,「棉兒……我還有話沒說完。」
阮綿綿重心不穩,跌倒在他懷裡,手飛快地將手心裡的東西塞進他胸前的衣衫裡,嘴裡嘟囔著,「蕭遲……你喝醉了……」
蕭遲被她這個動作一驚,頓時清醒了幾分,看著阮綿綿。
阮綿綿衝他眨眨眼睛,「蕭遲,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喝醉了就去休息,叫下人給你煮碗醒酒湯。」
蕭遲放開她,再看看站在那裡的兩個木頭人,剛才的東西,是棉兒給他的信號,她很小心,這麼特殊的時刻,她帶來了什麼?
蕭遲點點頭,將她送到門口,這裡隨時都有人盯著,他想看是什麼東西,都必須小心翼翼。
回到自己的臥室,從懷裡掏出剛才阮綿綿塞給他的東西,是一張小字條,打開,裡面還包裹著一粒小藥丸。
蕭遲看著字條上的字:月借綿弒。
蕭遲一驚,瞬間明白了,阮綿綿待罪之身為何能進到這裡,蕭月要借她的手來殺自己!
棉兒的這張字條是來給他通知的,如果沒有這個提醒,他想,不管阮綿綿對他做什麼,他都會毫無防備吧。
這粒藥丸,是……假死藥?
好聰明的棉兒,上次她和容澈就是用這個方法,雖然被抓了,但是這一次,過關的程度卻很高。
因為他們都瞭解蕭月,一個自負的人以為自己絕對不會被同一個辦法欺騙兩次。
蕭遲欣喜,將藥丸緊緊收在手中。
*
阮綿綿回到靈犀宮,蕭遲已經在內堂等著了,「怎麼樣?」
「你不都派人看著我們,什麼情況你應該很瞭解。」阮綿綿冷冷地回應。
「我聽說他差點就要跟你告白,看來是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了。」
阮綿綿不接話,逕自坐到一旁。
蕭月也不介意,走到她身邊,低頭,刮了刮她的鼻子,臉上又是那般迷死人的笑容,「棉兒……為了獎勵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蕭月向下人點了點頭,哆啦C夢被抱進來。
「哆啦C夢……」阮綿綿激動地接過來,摟在懷裡,天啊,連它都消瘦了這麼多,從一隻肥兔子變成了一隻正常體型的兔子。
這是容澈送給她唯一的東西,哆啦C夢在她心裡的地位,非常珍貴。
可是,此刻的它,好奇怪,雖然體型瘦了,嘴巴卻鼓鼓的,三瓣嘴都跟要撐開似的。
「哆啦C夢,你怎麼了?你嘴巴裡是不是含了東西啊。」阮綿綿去捏它的嘴。
哆啦C夢猛往阮綿綿的懷裡噌,不讓她碰。
阮綿綿奇怪,哆啦C夢猛地跳下來,一溜躲到椅子底下,然後滾來滾去。
「算了……讓他自己玩吧。」蕭月嫉妒地看了一眼哆啦C夢,這些個小動物,都能得到阮綿綿的摟摟抱抱,他就只能在一旁看著。
「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用什麼方法?」蕭月正色道。
「就明天吧,殺了他之後,你必須立刻放了容澈。」
「棉兒……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心狠!還是你愛容澈愛地太深……」蕭月湊近她,銀白色的長袍充斥著她的眼睛,阮綿綿突然覺得這樣的顏色很刺眼。
「我沒有你狠心,蕭遲是我師傅,是我的恩人,可他更是你的哥哥,而你卻迫不及待地殺他!」
她冷笑著,腦海裡想起蕭遲拉著她手時,眼中的孤獨和執著,含著壓抑的熾熱和真真切切的感情。
希望這個方法能夠順利,如果成功的話,她便同時救了兩個人。
「你有什麼好方法嗎?」阮綿綿直視著蕭月,「你應該早就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吧?」
蕭月突然覺得她越來越深不可測。
賀蘭綿綿,幾乎能窺探到他的心裡,她似乎將他看地很透,甚至洞悉著周圍微小的一切。
他總是被她這樣的冷靜怔住,這樣的賀蘭綿綿,冷靜地過於可怕,她把所有的情緒都壓抑在心裡,不說狠他,也不怨他。
除掉蕭遲,做這個決定,對她來說,有多殘忍,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此刻的她,卻看不出任何情緒,冷漠如千年的寒冰。
「我確實準備好了。」蕭月拿出一枚翡翠戒指遞到她面前,「毒藥已經藏在戒指裡面,無色無味,到時候你只要趁蕭遲不注意將毒藥放進他喝的酒裡就可以,相信你能做到。」
阮綿綿接過,仔細端詳,這麼一個漂亮的戒指,居然是致命的毒藥,「這藥應該很快吧?」
「對,不會有疼痛,昏迷過去直接死去。」
「呵……蕭月,這算是你對他最後一點仁慈嗎?」——
還有更,大概五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