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也不縮,也不反抗,就任憑他捏,眸子定定地看著他,嘴裡一字一句,「蕭月,我現在跟你交換一個條件,如果你肯放了容澈,我幫你除掉蕭遲!」
聞言,蕭月停住動作,捏著她的臉,力道卻不減。
阮綿綿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卻不吭一聲,就注視著蕭月的反應。
蕭月端詳她好久,似乎想從她的眼中看出點什麼端倪,她竟然說這樣的話,除掉蕭遲?
他的棉兒並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她知道他的忌諱,而這個籌碼,確實誘惑他了。
蕭月鬆開她,坐到床邊,與她平視,「蕭遲,你不是一直對他感恩嗎?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你只說答不答應,條件不夠的話,當我沒說。」
蕭月嘴角掠過一抹古怪的笑,看著阮綿綿的眼神越發有深意,他湊到她耳邊,輕語:「為了保住容澈,你竟然想到除掉蕭遲,棉兒……看來我們都是同類人,愛情面前,同樣的自私!」
他的話,如千萬根針,紮在阮綿綿心上,「這不都是你逼的嗎!」
「很好,我答應你,蕭遲早晚得死,但是借你的手,再好不過。」
蕭月的如意算盤是,蕭遲現在基本已經被他軟禁,但是沒有皇帝的命令,他根本沒有權利對他做任何處置,皇帝顧念他是他兒子,可蕭月卻不會顧念他是他哥哥。
帝王之路,六親不認,他不死,自己的皇位就會受到威脅,試問哪個皇帝的帝王之路不是用血造就出來的。
「既然答應了,你至少先讓我見他一面。」阮綿綿面無表情地詢問,語氣就是在說一句沒有感情的陳述句。
蕭月倒是有些意外,他的棉兒愛容澈愛到這麼深麼?這樣的行事風格真的不像她。
棉兒是善良的,可是她此刻的表情,卻冷靜地可怕。
「自然會讓你們先見面,你自己再找準機會下手,需要什麼,直接告訴我,蕭遲是一個敏感的人,任何人接近他,他都會有所懷疑,唯獨你,他一定不會防備,今日來救你的那些人,不就是他派來的麼?」
他說地自信,揚起好看的眉毛,像個勝利的王者,有著洞悉一切的本領。
「你知道?你知道會有人來救我,所以你早就部下了天羅地網!」阮綿綿憤憤地看著他,她真的忽略了,蕭月的精明,他將計就計,剛好可以看出蕭遲潛藏的實力。
「昨天來的那些黑衣人,應該都是他最得力的一批死士,武功不錯,真不容易,他已經被軟禁了,還能隨時命令這些人,本事挺大。」蕭月雖是讚賞,但語氣明顯諷刺。
「武功不錯,本事挺大,還不是都被你親手殺了,還不是中了你的計!」阮綿綿沒好氣地反駁。
「還有,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在我對蕭遲下手之前,你要保證容澈的安全,不許再對他用刑,一日三餐要按時給他,棉被要足夠,牢房要打掃乾淨,還有……」
「夠了!」蕭月怒喝,「你真是得寸進尺!」
阮綿綿也不說話,她知道,一不小心,又犯了蕭月的大忌。
蒙頭大睡,等一切平靜了,才探出個頭來,看著蕭月。
此刻的他似乎已經睡著了,呼吸很平穩,眉頭是擰著的。
月光下,稜角分明的輪廓顯得極其柔和,他的臉是絕色,妖孽到極品。
就是這樣一個優秀的男子,阮綿綿卻負了他。
他愛人的方式太霸道,甚至殘忍,帶著毀滅性的傷害,卻也傷了自己。
很多時候,她都能感覺到他的無奈,還有對這份愛情的無能為力。
三個人,都是第一次愛人,用各自的方式,去對待這份愛情,最終的慾念,都是保護自己所愛的人,或得到她。
他們不懂得愛情,以為自己很偉大,以為這就是愛一個人,然而,愛情是什麼?
愛情是責任,是信任,是包容,是換位思考。(呃~寫這段糾結的感情,忍不住感慨了)
一夜無眠,到了天亮,阮綿綿就起身,有了蕭月的特赦令,她可以毫無阻攔地去蕭遲的寢宮。
很久沒有來這裡了,礙於彼此的身份,兩個人疏遠了很多。
阮綿綿走進去,門口有兩個侍衛把守,裡面冷清清的,不過她知道,這裡暗中不知藏了多少蕭月的死士。
阮綿綿推開內堂的門,蕭遲不在,環顧了一周,也不見有什麼異樣,背後突然一個身影傾向她,在她耳邊大叫一聲,「丫頭!」
「啊!」阮綿綿嚇了一跳,回過頭,蕭遲正欣賞著她受驚嚇的表情。
「你走路比緋色還輕啊……」阮綿綿嬌嗔道。
「丫頭,你怎麼來了,來,正好陪我喝喝酒,這幾天我都快悶死了。」
蕭遲還是一貫的隨意,拉著阮綿綿就進裡面的餐廳,頭卻飛快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有人在看著。」
阮綿綿一驚,然後立刻裝作樂呵呵的,「喝酒啊……嗯,好久沒喝了,今天要喝個痛快。」
兩人坐到餐廳,看似其樂融融。
「現在安全沒?」阮綿綿用嘴形比道。
蕭遲不確定地搖了搖頭,事實上,他整個寢宮,已經沒有稱得上絕對安全的地方了。
哪裡有人偷聽偷看著,他也不是很有把握。
阮綿綿明白他的意思,只要不說敏感的話就好了。
「呼……跟演007似的。」
「什麼?」
「沒事,你昨天是不是派人去救我了?」
「是啊,丫頭,你怎麼會進來的,蕭月怎麼肯讓你來見我,你沒事了嗎?容澈呢?」蕭遲劈里啪啦地問了一大堆。
阮綿綿只覺得鼻子一酸,蕭遲這樣關心她,她卻要……
「你怎麼了,丫頭,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蕭月對你幹了什麼?」蕭遲一看她紅了眼眶就急了。
「沒什麼……」阮綿綿吸了吸鼻子,「蕭遲,你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嗎?」
蕭遲點點頭,嘴角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淡定地聳了聳肩。
「丫頭,你不要擔心我,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你和容澈要怎麼脫身,我聽說他被關在天牢了。」——
我終於要開始寫女主的智慧了,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