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愛如飲水 冷暖自知 第二十章(六)
    計劃落空加上摔倒在地的疼痛,小混混暗罵點兒背,氣不打一處來。小混混眼睛噴著火把程海猛地推開,接著便手腳並用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程海只是個文弱書生,怎麼可能是這個街頭混混的對手,所以當拳頭大腿狂風驟雨般朝著自己落下來的時候,程海只能雙手抱頭盡量把對自己的傷害減到最低。

    程海的那一聲吶喊把已經曉月從癲狂的扁人狀態喚醒過來,然而遠水救不了近火,等曉月把兩個小羅羅收拾得服服帖帖之後,程海也已經是滿臉掛綵、全身開花。

    曉月衝到第二兇案現場,猛地一腳,就把還在揮拳踢腳的混混踢倒在一旁。小混混捂著肚子齜牙咧嘴的叫喚,然而曉月卻並未發揚「寬大為懷」的精神就這麼小懲大誡,而是面露凶光地挪到小混混身邊,上來就是一頓暴打。小混混的心思還在剛才那致命一腳,現在根本沒有力氣反抗,只能任人魚肉。

    曉月的拳頭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小混混很快便求饒起來。曉月這才罷手,把眼睛裡的烈火澆熄來到程海身邊。

    「你沒事吧?」曉月扶起程海,問道。

    程海當然說沒事,可是話剛一出口,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渾濁炙熱的液體從鼻子裡流了出來。

    曉月大叫:「你流血了!」

    程海伸出食指往鼻子下方輕輕一拭,果然是那鮮紅醒目的液體。接著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小芸攙著況武進了醫院,出來的時候兩人的手已經是牢牢抓在了一起。

    況武嗔怪小芸多此一舉,心裡卻比蜜還甜。他說:「我就說沒事,你非得來,現在怎麼著,白跑一趟吧!」小芸又著急起來,說:「你差一點就客死異鄉了,那麼長時間不呼吸,不來醫院檢查一下,你讓我怎麼放心?」況武就坡下驢,打趣道:「喲,你這口氣可不是一個普通朋友應該有的。」

    小芸的臉煮熟了,連忙把況武的手甩開,況武卻不慌不忙,又把那隻手重新牽住。小芸接著用力,卻動彈不了半分,況武說:「搶木漿我輸給你了,這次你就讓我贏一把吧!」台階都鋪到了腳下,小芸再不下就顯得太不識趣了。於是她的手不再動彈,嘴卻還是跟鴨子一樣硬,說:「這可只是報答一下你的救命之恩,你可別想多了!」況武也不點破,陪著她瘋,把緊握著的兩隻手揚起來,說:「救命之恩就值這個,你的命也太不值錢了吧?」小芸一臉警覺地說:「你還想怎麼樣,難不成要我以身相許啊?」況武配合著露出一絲詭笑,笑了半天,卻說:「我沒你那麼色,我只是想讓你做做表面功夫,讓我嘗點甜頭而已!」

    這一次小芸沒有拒絕,不但沒有,反而動作迅速銜接得十分緊湊,一把把況武抱住況武對此卻並不是十分滿意,說:「就這樣?這也太表面了吧?」

    「你還想怎麼樣?」

    「怎麼著也得來點嘴巴上的動作吧?」

    「你那破嘴今天讓那個救生員親了好幾分鐘,你沒心理陰影我還覺得噁心呢!你還是見好就收吧,別得寸進尺不識好賴了!」

    況武沉下心一琢磨,覺得小芸的分析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便安心接受了現在緊緊相擁的狀態。

    筱柔從就診室裡出來,章雨已經酣睡在了外面的一方小椅子上。筱柔在他身邊坐下,並沒有叫醒他,只是呆呆地看著。章雨還是卻被筱柔的目光叫醒,突然睜開了眼睛。四目對視帶給兩個當事人的,只有尷尬。筱柔猛地把頭扭開,章雨揉了揉眼睛,說:「不好意思,太累了,竟然睡著了。你檢查完了,有什麼事沒?」

    「沒有,就開了點藥!」

    「那我們走吧!」

    章雨站起身來,伸出兩隻手,打算迎接筱柔的手臂,為她的行走提供支撐。然而筱柔的舉動卻超出了章雨的意料之外,她並沒有像章雨心裡設想的那樣把手臂枕上,而是伸出右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一隻手掌上。這個動作的含義自然不用深究,然而章雨卻愣了神,在好一會兒之後才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這可能就是「當局者迷」的最好詮釋。

    此時無聲勝有聲。章雨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了,筱柔卻羞紅著臉低下了頭。兩人誰也不多說什麼,就這麼沉默著,相互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朝醫院大門走去。

    曉月不辱使命把程海背回家,短暫的交代之後,程母的疑惑就化成了她手中的藥水。程母本打算自己給兒子上藥,剛一坐下又很快站了起來,把藥瓶交到了曉月的手上。

    「我來?」曉月大驚問道。

    程母肯定的眼神告訴了她答案。曉月接過之後,程母便出了門。

    趕鴨子上架,曉月不行也得行。拿出棉簽,蘸上藥水,當她正要將自己救死扶傷的正義之手伸向程海頭顱的時候,程海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曉月照常給他上藥,吩咐他別動。程海便老實地躺著,腦子許久才閃過一道靈光,便問:「你送我回來的?」

    「我背你回來的!」曉月糾正道,接著便埋怨起來,「你也是,沒本事老老實實待著就得了,還學人家逞什麼英雄。最後倒好,英雄沒逞成,還惹來一身傷,一身傷也就算了,最後還得我背你回來……」曉月喋喋不休地數落著,卻沒有發現程海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活像是古墓裡挖出來的青銅。他一把掃開曉月的手,坐起身來,為自己的正義之舉鳴不平:「要不是為了救你,我會不顧安危撲上去?你倒好,好心當成驢肝肺,不感謝我也就算了,還一臉不情願,好像我不是救了你,是吃了你豆腐一樣。」

    「你還不算吃我豆腐?我背你回來的!人家好歹是個姑娘,哪兒都不比別人少,和你這麼近距離肢體接觸,還不能抱怨兩聲啊?」

    程海從沒聽過曉月這樣好似撒嬌地說話,竟覺得她有些可愛。他慌忙向曉月道了歉,這時注意到她的嘴角浮著青紅泛著微腫。程海這才想起,曉月也受了傷。他有些心疼起來,柔聲說:「你也受傷了,我幫你上點藥吧!」說著便把曉月手裡的藥瓶子接到手裡。

    曉月鼓起腮幫子,把受傷的地方突顯出來,程海把棉簽蘸上藥,然後在曉月臉上受傷的部位輕輕地反覆塗抹著。曉月靜靜地坐著,任隨程海的悉心和他為救自己奮不顧身的感動朝著自己鋪天蓋地傾軋過來,不知不覺就紅了臉。

    夜色漸濃,兩個人相安無事地坐著,心裡都已是翻江倒海,卻都不肯拉下臉皮說上一句話。這樣的沉默在門縫裡透過來的眼光看來,卻是愛情的象徵。

    愛情在這一個夜晚紛紛步入正軌,小芸和況武、筱柔和章雨各自攜手走上了愛情的紅地毯,而曉月和程海的心裡,愛情也在朝夕相對的澆灌下發出了黃綠色的嫩芽。然而這三隊人馬都不知道,他們的愛情之路即將遇到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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