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愛如飲水 冷暖自知 第十七章(六)
    曉月的心情本來陰霾遍野,整天待在這小房子裡也確實無聊,小芸聲情並茂的演說極具誘惑力,這麼多有利因素雜糅在一起,曉月果然動了心。第一道難關就這麼過了,關於出行目的就不再是問題,曉月統一到小芸的陣營中,與她一起展開探討。

    程海這時恰巧開門進來,旅遊兩字就落進了他的耳朵裡,他插嘴道:「要旅遊找我啊!」程海坐定了,又問:「你們誰要去旅遊?」

    曉月回答說:「我們倆棄婦都要去!」曉月說完,小芸便插嘴道:「你不是專業人士嘛,給我們介紹個地方唄!」程海滿口答應,還保證給她們絕對的友情價。

    最後,目的地定在了杭州的千島湖。這個決定是曉月的主意,程海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大概是上次自己電腦裡千島湖的照片給她留下了影響。小芸問程海千島湖在哪兒,程海簡單介紹了一下,便又把小芸的興趣給勾起來了。兩人就此達成了共識。然而事情卻還不算完,就在曉月和小芸兩人開始著手探討此次出行的種種細節之時,程海插了一句:「過幾天我要去出差,剛好也是去這裡!」

    小芸和曉月都大歎巧合,小芸比曉月還多想了一些,她不但為曉月和程海這種不可言喻的巧合稱奇,還不自覺地想到:這兩人這麼合拍,沒準以後還能發展發展。小芸之所以會又這個想法,主要是當初曉月和程海的結實的過程至今還讓她難以忘卻,小芸一直以為,那就是緣分。而現在,這個想法更加堅定了。

    旅遊的事情就此塵埃落定,出發的日子和程海定在了同一天。小芸之後便向兩人告辭,剛一到公寓樓下,就碰到了同樣剛剛回來的筱柔。筱柔的臉色凝重,小芸本想告訴她自己和曉月即將要去杭州旅行的事,到嘴邊卻成了:「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筱柔不說話,事實上這事情她不知道該怎麼說,甚至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定義。聶凱對她來說,應該算作是生命裡的哪一種人呢?朋友?談不上。陌生人?不至於。過客?也不是。筱柔這才發現,聶凱和自己的關係竟然找不到恰當的詞語來形容,或許他本不應該出現的。

    小芸又問了一句,筱柔這才回了一句沒事,可說完眼淚就下來。當著姐妹的面,她也抑制不住,這和曉月不想在悲傷時看見她和小芸是一個道理。小芸更加急了,把筱柔扶到了屋裡,給她擦乾了眼淚,又給她倒了杯水,又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筱柔卻只是低著頭回答說:「我想辭職!」小芸聽著詫異,馬上想到了章雨,便問她:「為什麼突然要辭職,是不是因為章雨?」

    筱柔沒有回答具體原因,只是搖搖頭,不停地說:「我要辭職,我要辭職……」她的語氣一句比一句堅定,說著說著,眼淚竟又下來了。小芸慌得不敢再問,只好抱住她,拍著她的後背,說:「辭職就辭職,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行不行?」

    第二天,筱柔當真帶著辭職信到酒店辭職去了,可惜章雨一上午都沒在辦公室,聽部門的人說,他被總經理叫去了,應該是在交代到杭州出差的工作。筱柔只好等著,一等就等到了中午,筱柔有些餓,就到員工食堂點了一份飯,卻又沒有胃口,只是不停地拿筷子攪拌著盤子裡的食物。這時章雨在她對面坐下,一臉沒事人一樣問她:「怎麼不吃啊?」

    筱柔不知道章雨今天的主動是在實踐蔣琳給他出的招數,她也沒心情思考這些,便回答道:「我有事要跟你說。」章雨問是什麼事,筱柔本想直接回答,見他吃得津津有味,便說稍後再說也不遲。

    筱柔剛說完,人事部杜經理就堆著滿臉的笑容朝章雨這邊走來。公司的員工都知道市場部的地位,這次總經理到杭州出差也要帶著章雨,可見器重。所以雖為同級,杜經理一臉孫子樣過來巴結也不讓人覺得奇怪。他拍了拍章雨的肩膀,說:「這不是章經理嗎?」說著坐下,有轉向筱柔說:「這不是楊助理嗎?」筱柔微笑著回應了他,接著便低下頭,繼續擺弄桌上的那份飯。章雨和杜經理很快就暢談開來,筱柔並沒在意,可過了一會兒,她卻聽到杜經理說了這樣一句話:「好在我當初給了章經理這個面子,讓你的楊助理進酒店工作,要不然我今天哪有臉坐在這裡……」之後的話筱柔就聽不清了,她抬起頭看了章雨一眼,章雨正巧也在看著她。章雨的眼神很堅定,又有些羞澀,筱柔這才斷定,自己剛才聽到的並不假。

    吃完午飯,章雨又問筱柔到底有什麼事情,筱柔的答案已經變了,她朝章雨笑了笑,說:「沒什麼事,算了,已經解決了。」章雨半信半疑地走開了,筱柔拿出那封辭職信,撕了個粉碎。

    筱柔回到家,見小芸正在收拾東西,便問她要幹嘛。小芸這才把昨天就準備宣佈的消息說出來,接著便問筱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等筱柔回答,她又問筱柔是否已經辭職了。筱柔自然不能把聶凱的真面目揭露在小芸的面前,依小芸的個性,她要是知道自己一家人不僅被聶凱騙了個團團轉,非跑去找他拚命不可。所以筱柔搖了搖頭,並不回答,只是說自己剛好也要到杭州出差。兩人把日期一對,剛好是在同一天。

    況武多天的苦思冥想終於出了結論,那就是他打定主意要把陸小芸重新追到手。程海理所當然和他統一了陣營,於是這一行人要共同去杭州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他的耳朵裡。程海煞有介事地說:「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你能一連好幾天都名正言順地待在她身邊。」

    況武琢磨了一陣,發現當真如程海所說的一樣,便當場拍板說:「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反正我已經請了長假,待在家裡也是待著,不如趁這個機會爭取快刀斬亂麻把陸小芸再一次一舉拿下!」

    事情就此板上釘釘,八個人分成兩撥將在同一天採用兩種不同的交通工具遠赴杭州。曉月、小芸、程海和況武是一撥,坐的是火車;章雨、筱柔、聶凱以及聶凱的秘書是另外的一撥,坐的是飛機。路徑不同,目的地卻是一樣。杭州,這個有著「天堂之城」美譽的江南水鄉,是否能拯救這些在愛裡或沉淪或觀望或失落的人呢?沒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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