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愛的練習發聲 第十一章(五)
    小芸戰戰兢兢地問聶凱:「你怎麼會到深圳來?」

    「我來這裡工作。」進一步解釋,「益凱酒店是我們凱晴集團在深圳的下屬集團!」

    小芸試探道:「那……你原來不知道我在這裡?」小芸其實是想問陸國濤是否知道她現在在深圳,只是礙於這種問法太過唐突,才不得已換了種問法。好在聶凱的回答還算和她心意,然而高興之餘小芸又開始咬牙切齒,她不禁說:「這樣也能碰到?也太……巧了吧!」小芸本想說太邪門,想想覺得不是很適合,又想說太有緣,但總覺得像是給自己抽嘴巴,最終才用了「巧」這麼個難定褒貶的字眼。

    男人總喜歡炫耀,但凡是自己的成就,都喜歡在所有人面前顯擺,即使成熟陰冷像聶凱一樣也絲毫不能例外。所以管不了小芸暗叫倒霉,聶凱還是故意搬出往事,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我們的婚約……」聶凱故意停頓,等著小芸接上。小芸不辱使命,趕忙接話說:「不是取消了嗎?」生怕出現什麼變故。

    聶凱一本正經地點頭,說:「我不過想問問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小芸詞窮難辨,敷衍道:「這個,當然有特殊原因了!」小芸說不出原因,聶凱卻由於佔了對方老爸一大筆便宜,算是知恩圖報地替小芸解圍,說:「原因就是你突然發現其實你對我的感覺一般,還沒有上升到好感的地步。對吧?」

    小芸小雞啄米似的沒命點頭,見談話進行到這份上,乾脆瑟瑟地問他是否介懷她逃婚的舉動。聶凱倒是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臉楊二車娜姆的矯情。他當然不會介懷,要不是陸小芸上演這齣好戲,凱晴也不可能從陸國濤哪裡撈來那麼多好處。

    對聶凱的「宰相肚裡能撐船」,小芸感動得稀里嘩啦,那鼻涕眼淚奔得跟尿不盡的人吃了前列康後一瀉千里一樣,典型的讓人賣了還替人數錢,不住地謝恩,卻也不忘了恬不知恥地提個要求,懇求聶凱別把她的行蹤匯報給陸國濤聽。聶凱自然也是滿口答應,小芸這才安心,對聶凱的感謝更上一層樓!

    高級的餐廳裡,聶凱和小芸的會談漸入佳境,而喧鬧的酒吧裡,一男三女卻正在熱烈地討論。話題是曉月挑起的,主角當然是陸小芸。蔣琳解答了曉月的問題,卻讓眾人的思維陷入另一個瓶頸。兩人熱烈地探討小芸和聶凱的相識,最終也沒得出什麼擺得上檯面的結論。筱柔卻已經猜得十有八九,鑒於姐妹秘密不可隨處宣揚,她便開始混淆視聽,說:「認識有什麼好奇怪的,可能就像是我第一次碰到聶總經理那樣充滿戲劇性呢!」

    筱柔的混淆視聽發揮功用,話題開始迅速調轉方向,卻並沒有回歸正途讓「慶祝章雨升職」的原始目的獨領風騷,而是根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滿足女性市場上演一出《戴曉月正傳之酒吧勇鬥小流氓》。女人都愛聽故事,即使講故事的人也是個女人,她們的興趣也絲毫不減。

    作為一個男人,章雨以主人公兼買單人的身份在這一堆七嘴八舌女人之中,卻始終處於有話不能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沒騎虎也照樣難下的尷尬局面,那感覺簡直如鯁在喉、如芒在背。幸好上天憐憫,在戴曉月精彩不浪漫的故事之後,酒吧中心的舞台放出的聲音制止了四張嘴巴繼續危害世人。

    有一個打扮誇張的男人走上舞台上介紹:「接下來掌聲有請我們酒吧新請來的駐唱歌手——周浩翔!」

    周浩翔的出場帶起了一串美妙的音樂,可三個女人沒有心情欣賞,蔣琳對著曉月念叨:「他不就是上次接清晨姐上班的那個司機嗎?」筱柔對著遠處的小芸念叨:「他不是上次我和小芸一起碰到的那個癡情司機嗎?」

    當兩串聲音分別落入了四個人的耳朵,章雨莫名其妙,三個女人卻徹底驚訝了,七嘴八舌再次開始。曉月說:「我們說的那個每天接清晨姐上下班,還對清晨姐有意思的司機就是他!」筱柔說:「我和小芸說的那個在廣播裡點歌告白,還堅持不懈的那個司機也是他!」蔣琳將兩種觀點匯總,結論便出來了,謎底揭曉出來就是告白的就是周浩翔,而他告白的人便是廖清晨。這個結論一出,她們的心思就全部落在了廖清晨和周浩翔的故事上,這可急煞了這三個女人。就在她們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章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為一群迷途羔羊指點迷津,說:「想知道答案何必在這裡猜來猜去,真人就擺在你們眼前,想知道直接去問他不就完了嘛!」

    章雨要麼一言不出,要麼就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聽這話,眾女當即便齊齊作醍醐灌頂式的驚呼,隨後便制定了守株待兔的逮人方案,周浩翔一下台就立即一擁而上將其團團圍住!

    曉月說話向來直,沒有半點拐彎抹角,她上來就問:「你是不是喜歡廖清晨?」

    周浩翔被這陣勢嚇懵了,問她們是誰,蔣琳用廖清晨朋友的名號為所有人作了回答,又重複曉月的問題,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清晨姐?」

    周浩翔思索了一陣,像是在權衡答真話和答假話的利弊,最終還是點了頭。聽到理想答案,眾人一陣竊喜,筱柔卻並不滿足,繼續刨根問底問道:「你認識清晨姐多久了?」

    周浩翔回答:「一年多!」

    曉月問:「那你追她多久了?」

    周浩翔回答:「一年!」

    大驚小怪的工作原本是曉月的分內之事,蔣琳的出現曉月便下崗了。比起曉月尖銳的聲音來說,蔣琳配上的誇張表情絕對更勝一籌。蔣琳的功力這一刻便得到了展示,周浩翔一說完話,她便適時地大叫起來:「那不是一見鍾情!」

    筱柔問為什麼他追了廖清晨整整一年也沒能把她追到手,周浩翔卻只是用歎氣來說明他心中的無奈。這一聲沉重的歎息讓眾人心中的迷惑更是到了一個歷史最高點,於是曉月帶頭,筱柔和蔣琳追隨,紛紛慫恿他把他們的故事講給大家聽。周浩翔一想說說也好,便同意了,於是開始了他的講述。一年前的一個傍晚,天下著暴雨,到了收班的時間,周浩翔像往常一樣開著車回公司車庫放車。然而就在一個拐彎角,一個人突然衝了出來,當時街上的能見度很低,周浩翔壓根就沒看見有人衝到了路面上,於是車禍就發生了。這個人便是廖清晨。周浩翔把昏迷不醒的廖清晨送到醫院,經檢查,發現她身上除了一些小傷之外沒有別的什麼問題,可是當她醒來之後才發現,她的眼睛失明了。後來醫生給出解釋,說是因為頭部受到猛烈撞擊而導致眼角膜破裂,這就是廖清晨失明的主要原因!周浩翔說:「上次在車上,你們問清晨她的眼睛為什麼會失明,她說是她生了場大病,那其實是她為了怕我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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