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人生若只是初遇 第三章(五)
    相比之下,陸小芸的境況就要慘淡得多。筱柔的壓力在父母的支持下有所緩解,然而小芸的痛苦抉擇卻完全是拜父母所賜。從午飯結束開始,張玉庭就一直沉浸在丈母娘看女婿的那個喜歡勁兒裡,以至於完全把女兒的t系牧成殙梮穇w啤J閉胱丫畹郱E攣紓腕e褳Д哪侵秩緇裰簾Α⒊雒拋泊笤說那韻慘丫鯃忒弊`碩覽鄭|偷彼媰i妓伎肌岸覽擲鄭鹿a死擲鄭羋x幀鋇奈侍饈保洢q紉斕刈⒁獾劍o疚_種蚑蝒藂k≤咳從凶攀N曷淦塹牟椒ャⅦ齙M奚竦乃垡約俺聊w蜒緣納襠壕蓎g址闖5謀硐秩謎龐褳Ъ鵒艘桑蟿y畔肫鷸形綰團詁r牧攘燃婦潿曰襖錚≤康撓鍥藽伒佰嚗斔膉B?br/>

    晚飯在少有的靜默中走向終端。小芸回到房間,坐在床上,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悲慘生活提前熱身。張玉庭跟著女兒上了樓,小芸前腳剛落座,張玉庭後腳就敲門進來了。張玉庭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兜圈子的人,沒有客套沒有過度,她剛一坐定就直奔主題:「今天和聶凱見了一面,你覺得他怎麼樣?」

    小芸試探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說我對他印象很不好怎麼辦?」

    小芸一本正經地反問,只有旁觀者才能理解那種瀕臨絕望卻仍抱有希望的垂死掙扎,然而這一絲求生的希望都徹底斷送在了張玉庭手裡。張玉庭也是個馳騁商場多年的狠角色,雷厲風行不給對手留一點餘地是她處事的一貫作風,對付親身女兒的小手段小試探也不例外。所以小芸只聽得張玉庭一本正經地回答:「這種假設不存在!要站在我們做父母的角度來看,他成熟穩重,又和我們家門當戶對,將來肯定是個好女婿;要站在你的角度,那就更不用說了。你們姑娘家選男朋友不就兩個標準,一個長得帥,一個對你好,這兩條標準聶凱都符合,他將來一定會是個好丈夫。我就是不明白,一個條件這麼好的人,為什麼你偏偏就推三阻四不情不願的,我倒想聽聽,如果聶凱都不符合你的擇偶標準,這世上還能有男人配得上你嗎?」末了,張玉庭還擺出了數條類似於「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的俗語再次證明聶凱絕對值得一嫁。然而小芸卻有著自己的小心思,面對母親的滔滔不絕、咄咄逼人,無言以對的她只能嘟著嘴表示不滿。

    張玉庭不是個以「牛不喝水強按頭」為處事原則的人,特別是這件事情還關乎小芸的終身,所以她不得不拉下臉來問道:「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說!」

    小芸無話可說,照張玉庭的道理數下來,聶凱還真是新一代好男人的典範,小芸實在沒有什麼理由推辭不嫁。小芸賭氣說:「還有什麼好說的,反正不管怎麼說,我最終都得嫁給他,是吧?」

    張玉庭狠狠地砸了砸腦袋,說:「必須,沒有商量的餘地,這次我們不會再像以前幾次那樣縱容你由著你胡鬧!」

    「為什麼?是不是因為公司出了事,只有聶家帶來的那筆生意才能幫我們家渡過難關?」

    對於這個從天而降聞所未聞的問題,張玉庭甚感莫名其妙,然而回想起中午的飯桌上小芸史無前例的端莊表現,她這才開始對小芸的目的有所懷疑。事情很明顯了,小芸的順從只不過是源自她的孝順,源自她不想父母一輩子的辛苦付諸流水的簡單願望。張玉庭豁然開朗,也因此計上心來,此時此刻,要想小芸徹底撇棄她心裡最後一絲已經很薄弱的糾結,最好的應對方案就是將計就計。於是張玉庭雙目注視著小芸,良久,才沉沉地點了頭。這一點頭,意味著張玉庭心中大石終於能夠安全著陸,卻也意味著小芸心裡最後一絲期盼終於走向了滅亡。絕望比希望好,希望太過折磨人,遠沒有絕望來得乾脆利落。小芸長舒了一口氣,為塵埃落定奏響落幕的音樂:「好,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會聽你們的話嫁給聶凱的。」

    說完小芸便躺下,一把扯過被子把頭嚴嚴實實地蒙住,把張玉庭晾在一邊。

    回到房間,張玉庭把剛才與女兒對話的內容如實全部匯報給了丈夫。經陸國濤一推敲,謎題終於揭曉,原來司機吐露給小芸的公司出現資金危機的消息,前身只不過是陸國濤在車上關於公司出現資金短缺的隨口一提。事實上,這個資金短缺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問題,沒想到經中間人這麼一傳,就成了會導致公司倒閉的大問題,還真應了人言可畏的老話。陸國濤笑著說:「如果這樁婚事成了,咱還真得感謝阿良呢!」比起陸國濤,張玉庭卻多了一些來自母性的隱憂:「我們這樣騙小芸實在不好,看起來小芸是真的不喜歡聶凱,要是她將來過不好怎麼辦?」

    陸國濤說:「她不喜歡,哪能都什麼由著她呀!以前也不是沒給她權力挑,但事實證明只要是我們介紹給她的她就沒一個說好的,所以我們只有出兵鎮壓才能徹底消除她骨子裡苟延殘喘生生不息的不安分。」

    張玉庭說:「那萬一她以後發現我們騙她怎麼辦?」

    陸國濤說:「怎麼可能,小芸對公司裡的事一竅不通,她不可能知道。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一天她知道了,那時候她肯定已經完全接受了聶凱,有了一個幸福的家,沒準還有了孩子,她感謝我們倆還來不及呢!」

    糾結是一棵牆頭草,關鍵是風往哪邊吹,當這一股風是來自丈夫陸國濤的一番開導,張玉庭的顧慮也就完全消除,不僅如此,她還甚至豁然開朗狠下心腸,本著給女兒指引未來方向的精神理念打定主意要把小芸嫁到聶家。然而張玉庭沒料到,她這迷茫一指,卻直接加快了女兒走上末路的決心。沒幾天,小芸就走馬上任,在張玉庭指引的歪門邪道上大刀闊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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