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人生若只是初遇 第三章(一)
    雖然已經離開哈爾濱,曉月的影響卻並沒有就此打住,就在她抵達深圳的第三天,也就是她開始新工作的這一天,她留下的預言在筱柔身上得到了應驗。依舊是那一套眾人拾柴火焰高的精神理念,依舊是那家普普通通的小餐館,在一個燈火寂寥的傍晚,晚霞在天邊燒得熱烈,暗湧的腥紅色卻勾勒出一些淒涼的悲壯。少了曉月的嘰嘰喳喳唾沫橫飛,三姐妹的這個基地似乎都因失去了靈魂而變得寂寥起來。筱柔和小芸一人一隻手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腦袋,無神的雙眼撰寫者各自心中難以言喻的落寞。先說筱柔,半個小時前,謝英雄還是以商討一下市場部經理的人選為由,向筱柔發出了晚餐的邀請。要知道,謝英雄是公司老總,而她楊筱柔卻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這樣的理由就像狼對羊說我愛上了你一樣,不是一兩首歌就能洗清居心叵測的嫌疑的,根本無需考察就可以直接歸結到借口一類。

    小芸也是這麼認為,她用昂揚的聲調彰顯驚訝:「這理由真是能讓一個營的瞎子慚愧致死。你說你一小職員他跟你商量個屁啊,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筱柔不比小芸笨,更何況早在幾天前就已經被打了預防針,所以當然一眼就窺探了謝英雄的狼子野心踩住了他的狐狸尾巴。但怎奈敵我力量懸殊,自己的生殺大權又被牢牢攥在敵人的手裡,這也就注定了筱柔無力抵抗只能潛逃的悲慘命運,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雖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癡心妄想,可我這天鵝怎麼也耐不住他那癩蛤蟆沒日沒夜地惦記著!」

    是啊,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謝英雄的事情一天不解決,就永遠是個不定時的炸彈,誰也保不準他什麼時候炸開。所以把他一勞永逸是當務之急,而這個當務之急配合小芸的千金小姐脾氣,從她腦子裡冒出的辦法就成了簡單而非筱柔所願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小芸永遠是瀟灑的,最起碼面對金錢是這樣的,然而筱柔卻始終站在現實一派,以理智為先驅予以反擊:「你說得輕巧,現在多少人在為找不到工作而發愁,我好不容易從他們之中脫離出來找到一份專業對口自己又喜歡的工作,我可不想一辭辭到解放前!」

    「那你就由著他得寸進尺,一次又一次打著工作的幌子來接近你騷擾你,直到你就範成為他的囊中物甕中鱉,然後在吃干抹淨之後像丟垃圾一樣把你丟掉?」

    筱柔受不了小芸對故事情節發展的瘋狂構想,趕緊出言阻止:「大姐,我已經是提心吊膽、心驚肉跳,你就別再危言聳聽、火上澆油了?」

    「我說的是事實,這種事我看多了也聽多了,既然你也覺得害怕,那就聽我的,快點辭職走人,早辭早自在!」

    爭論於這兩姐妹而言,一直都是也將永遠都是一個浪費口水的行徑,由於身份地位背景都截然不同,她們在腦子裡形成的觀念始終都不會接軌,小芸考慮的從來都只有高興與否,而牽絆著筱柔的卻還有生存大計,這樣的差異別說某一方說服另一方了,就連交流經驗都免不了擦槍走火。所以爭論一出,心智理智都稍勝一籌的筱柔就會盡快力挽狂瀾,聲東擊西化爭執於無形。筱柔說:「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的相親進行得怎麼樣了?」

    提到相親,小芸剛才激情澎湃、捨命陪君子的壯志豪情就立即敗了下來,筱柔的逆境也瞅準時機呼叫轉移,立即竄上了小芸思想的風口浪尖縱情飛舞,攪得她欲哭無淚啞口無言,甚至雙眼還溢出了兩行血絲。

    筱柔覺察出不對勁,問道:「怎麼了?嫁不出去也別以淚洗面啊?」

    小芸回答:「嫁不出去就好了,我就怕我這次是凶多吉少非嫁不可,賴都賴不掉了。你就等著參加完我的告別單身party之後給我當伴娘吧!」

    筱柔說:「有沒有這麼嚴重,說得跟世界末日一樣。以前也相了好幾次親,不都沒事嗎?怎麼這次還沒開始相,就已經敲板成交了?」

    「這次不一樣?我聽我爸的司機說公司現在出現了資金危機。」

    司機是陸國濤小時候最好的玩伴,也姓陸,叫阿良,兩人現在雖是主僕實際上卻無話不談,陸國濤還要求小芸從小就尊稱他一聲「陸伯」。資金危機的這個消息就是來自於這位陸伯,可想而知消息的準確度。他還透露,這次和小芸相親的人恰好正在和「芸來」洽談一個大的合作項目,如果這單生意能拿下,資金危機就能順利度過轉危為安,然而要是小芸像前幾次那樣裝傻充愣敷衍了事,不僅她千金大小姐的日子過到頭,整個陸家都得跟著玩完。危及到整個陸家的命運,小芸不得不深思熟慮。然而一邊是自由,一邊是家庭,手心手背都是肉,小芸哪一樣都不忍捨棄。就在她抉擇不下的時候,事情卻已經朝著與預料相同與希望相反的方向緊鑼密鼓地進入了倒計時的階段。富麗堂皇的酒店套件,精美華麗的裝扮設置,一切的一切無不襯托著客人身份的尊貴和品位的高超。陸聶兩家瓜分了餐桌,兩個年輕人並肩而坐,兩位母親彼此相鄰,兩位成功男士隔桌相望,氛圍看起來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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