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憶瑤低著頭站在司馬璘旁邊,不說一句話,她知道,現在她說的一切都會被太后來做文章,所以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至少她們沒有把柄。
劉香玉溫順的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可嘴角的一絲冷笑還是讓鳳憶瑤看了個正著。
鳳憶瑤心中冷冷一笑,果然,劉香玉不告訴太后她回來了,為的就是讓太后誤認為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不把太后放在眼裡,故意拖到現在才來,而不是一開始就來請安。
鳳憶瑤挺直身體,面帶微笑,溫和的看著太后,既然躲不了,那她就接下了。
太后微微一瞇眼,冷冷的看著鳳憶瑤,繼而微笑著說:「瑤兒,來,到母后這兒來。」
鳳憶瑤聽話的走了過去,坐下。
太后慈祥的撫摸著鳳憶瑤的頭,目光含淚,「好瑤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鳳憶瑤心中一動,明知道太后是在演戲,可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哽咽著說:「母后,瑤兒不苦,倒是您,這些年過的太苦了,爹他也太不知禮數了,怎麼能這麼做!」
太后目光一凜,抿唇,看著鳳憶瑤,似乎是想將她看透,可鳳憶瑤一臉的忿忿,不像是裝出來的,也就鬆了一口氣,語氣溫和的說:「你是你爹的掌上明珠,卻為了璘兒而……也難怪你爹會這麼生氣,做出這些事也不為過。」
鳳憶瑤輕輕的搖了搖頭,淚水還是不住的往下落,「母后,這件事是爹做錯了,瑤兒日後尋了機會就好好說說爹。——對了,母后,您的身體怎麼樣了?是不是還難受著?有沒有吃藥?」
鳳憶瑤猛地抬頭看著太后,一把手抓住太后的手,擔憂的問,臉頰上還有著清晰的淚痕,讓人看了不禁心生猶憐。
太后歎了口氣,淡淡的說:「吃過藥了,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鳳憶瑤猛地一窒,有些尷尬的坐著,乾笑兩聲,「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母后——」一直安靜的坐著,聽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母后談話的司馬璘輕輕的開口,喊了一聲。
太后不解的向司馬璘看去,「璘兒,有事嗎?」
司馬璘微微一笑,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瑤兒剛回宮,那聖陽宮也一直空著,現在還沒有添上奴婢,兒臣有些不放心讓他人照顧瑤兒,只是小桃已經嫁給了葉麒,也不便回來,所以兒臣想向母后要了春花。畢竟春花曾經服侍過瑤兒,知道瑤兒的習慣,這樣子,兒臣也放心些。」
太后看了眼春花,再看了看鳳憶瑤,輕輕點頭,「這也是,有個貼心的在身邊就是不一樣,還是璘兒你想得周到。」
說完,眼角的餘光看到劉香玉那瞬間蒼白的臉色,心中不禁冷哼了一聲,若不是看在這些年劉大人對她的幫助,她怎麼可能會將這個劉香玉放在皇宮裡,現在瑤兒回來了,怕是皇上也容不下這個劉香玉了。
司馬璘直到最後都沒有再說一句話,最後,在臨走前說了一句,「春花,你跟著瑤兒走吧,今晚就開始好好伺候著,還有,後天就是賜封大典,你要好好張羅著,若是人手不夠,就去朕那兒挑幾個來,莫不要出了什麼岔子。」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皇上會這麼急著封後,不過兩日,時間來得及嗎?
太后也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有些不解,封後不過只是一個形式,瑤兒既然回來了,他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司馬璘卻不再看眾人,自己一個人離開了,葉麟一看,立刻跟了上去,他是皇上的貼身侍衛,不能讓皇上遠離他的視線,更不能讓皇上有什麼危險。
鳳憶瑤輕輕的歎了口氣,也離開了,一臉的無奈。
春花有些不安的站著,不知道是走還是不走,最後,她將目光投向了太后。
太后輕輕點了點頭,「去吧,好生照顧著。」
得到太后的允許,春花立刻離開了,腳步輕快,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服侍著鳳憶瑤梳洗歇下,春花整理好東西,也就離開了鳳憶瑤的房間,找了個乾淨的小屋子歇下。
聖陽宮自從皇上登基之後就一直空著,卻一直有人來打掃,所以很乾淨,所有的屋子基本上都能住人,只是沒有添任何一個奴婢,整個聖陽宮也就顯得冷冷清清的。
「娘娘,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鳳憶瑤剛醒來就聽到一個含笑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一抬頭,就看到春花端著盆水,靜靜的站在桌子前。
鳳憶瑤微微一笑,隨手勾起放在床邊的衣服穿上,「你不一樣這麼早起嗎?為何我就不能了呢?」
春花笑了笑,沒有說話。皇后娘娘回來,她是打從心底裡開心,可是——
春花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水放下,滿肚子的心事,擾得她不得安寧,心情煩躁,只好低下頭,希望自己能平靜些,不把表情顯露在外。
鳳憶瑤知道這次回來,必不會過得安穩,可是她還是賭了一賭,她不想此生再有任何遺憾。她知道太后會這麼輕易地將春花送過來,肯定是讓春花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春花,我有些餓了,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吃的?」
鳳憶瑤的突然出聲,讓春花嚇了一跳,立刻抬起頭,卻對上了鳳憶瑤含笑的雙目,愣在當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春花,你這是怎麼了?這麼不專心,小心我告訴皇上,你可就慘了!」鳳憶瑤微笑著,帶著惡作劇意味的說。
「有,有,奴婢這就去準備!」春花下意識的點頭,然後往外面跑去。
鳳憶瑤看著春花消失的身影,笑容斂去,歎息一聲,自己簡單梳洗了一下,然後回到桌邊坐下,隨手挑了本書看著,等著春花回來。
春花回來看到鳳憶瑤已經梳洗好了,臉一紅,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娘娘,對不起,奴婢忘了……」
鳳憶瑤輕輕一抬手,示意春花不用再說什麼。
春花一抿唇,低下頭,快速且熟練的將東西擺上桌,然後退到一旁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