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倩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估摸著應該打個電話追蹤一下覃霓小兩口的進展狀況。這個表嫂,真的是很不讓人放心,五年啊五年,五年都沒搞定一個男人,真是衰的可以!
接到電話的時候,覃霓正在醫院陪著覃玥。
「你又在醫院?」葉楚倩的口氣明顯的悲催,暗裡詛咒,真當醫院是自己家了?
覃霓聽她的口吻,笑道,「我女兒生病了,我不在醫院在哪裡?」
「你女兒病了嗎?」葉楚倩錯愕,抓抓蓬亂的頭髮。
「喂,我昨晚告訴你了,別說你睡一覺起來都忘了。」
「你昨晚有給我打電話?」
「……」
「昨晚打電話給我幹嘛了?」葉楚倩打著呵欠,一邊走去浴室,擠牙膏,開水龍頭。
「……」
「阿嫂,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郁少又欺負你了?等著,二十分鐘後我去醫院找你,他沒和你一塊吧?」
「嗯,一會見。」
呵呵,呵呵。
覃霓衝著電話傻笑。
到底是誰迷糊了?
是葉楚倩的健忘?還是她覃霓的幻覺?怎麼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一天裡,總有這麼多事情要發生,讓她踩在雲霧裡一般。
「媽咪。」覃玥拽著覃霓的衣襟,眨著大大的眼睛,指著門口,「滅火器叔叔來了。」
覃霓轉身,果然看見穿著醫生袍的徐然正好走進來,手裡抱著一束沙拉花和野菊混搭的花束。
堅韌偉岸的身軀,自信迷人的微笑,漂亮清新的野花……
覃霓再一次確定,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經歷。
「好漂亮的花。」覃玥撐起小身子,坐起來,黑幽的眼睛閃亮著光,星星般明亮。
「是嗎?叔叔還擔心你不會喜歡。」徐然將花束插進花瓶,立時爛漫滿屋,「叔叔上午親自去山裡摘的,這花啊,聞聞對你的身體康復會有幫助。」
「送我的?」覃玥眉眼歡笑,開心的拍著手掌,「謝謝滅火器叔叔。」
覃霓給他倒水,神情還是有一些的恍惚,「你上午沒上班,跑山裡去了?」
徐然看著她,眸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然後爽朗的笑著點頭,「我去了趟祖屋,回來的時候看到路邊的沙拉花開的很燦爛,想著植物的香薰治療對調節人體機能的提升和康復,就做了回,大自然的破壞者。」
覃霓微笑著坐下,「我還不知道你祖籍是這裡的,在哪?從沒聽你提過。」
「祖父的房子。」徐然說,「在黎影灣。」
覃霓挑眉,「哦?那,是應該去看看。收到拆遷通知沒?」
徐然聳肩,沒有回答。目光微不可見的渙散過,然後自然凝聚在腕表上,「一起吃飯?」
覃霓果斷回絕了,極為坦白,「不了,我答應他不和你走的太近。」
語氣平淡到讓覃霓自己都吃驚。
徐然並無意外,也沒有表現出失落,揶揄的笑道,「他就這麼沒有自信?」
「是你太優秀了,讓他有危機感。」覃霓不無歎息的恭維,又笑著說,「不好意思,昨晚沒打招呼就走了。」
這笑容裡,卻有著含義不明的悵然。
她愛瞿郁桀沒錯,可徐默是她整個花季的夢。這個夢,不是破碎了的。而是被命運無端的隱去了的。
如果不是懷孕了,就算她愛著瞿郁桀,她也會繼續追逐自己的夢,這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夢。
她厭煩了將命運之舵交在他人手裡的感覺,也厭倦了憂傷和迷惘。
和瞿郁桀在一起,她就是一片沒有依托的樹葉。雖然會在空中劃出浪漫美麗的弧度,未來,卻是沒有定數的未知。
徐然貌似看的比較透徹,某些東西錯過了,失去了。那就是錯過了,失去了。他早學會了釋懷,灑脫的一笑,「傻丫頭,不要讓自己糾結,開心點,只要他對你好,我會很誠心的祝福你們。」
覃霓看著徐然坦率的微笑,誠摯灑脫的眼眸,淺淺一笑,「改天和霍凱一起請你吃飯,答謝你這個杏林精英。」
「好啊。」
徐然沒有再停留,和覃玥說了兩句話,便告辭了,「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隨傳隨到。」
覃玥看一眼望著門口發愣的覃霓,乖乖的躺下去睡覺,「媽咪,你也去吃飯吧。我想睡會。」
覃霓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等一會,會有個阿姨來看我們。我和她一塊去吃。」
「媽咪,我好想吃冰激凌。」覃玥舔舔乾干的嘴唇,巴巴的望著覃霓。
覃霓給她沖電解質,「可以,但要等你好了之後,你現在,只能喝這個。」
「媽咪,我喜歡滅火器叔叔。」覃玥捧著杯子喝口水,甜甜的笑,「我在他身上聞到了爹地的味道。」
覃霓點她的額頭,捏她的鼻子,「什麼叫爹地的味道?你一開始還叫他壞叔叔的來的。」
「那是錯覺。」覃玥很認真的辯解,「生病的時候容易產生錯覺。」
「你現在也是生病。」覃霓皺著鼻子嗔她,「不要擔心媽咪嫁不出去,而給媽咪亂點鴛鴦譜好不好?你喜歡的叔叔太多了。」
「可是,這次,我的感覺真的不一樣。」覃玥撅著嘴,為覃霓的質疑而不滿,嚴肅認真的說,「我真的聞到了爹地的味道。」
「我可是嗅到了姦情的味道。」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含著熟絡的笑意。
「EVA姐姐!」覃玥偏頭便看見進門的美女,短髮,短裙,風衣,長靴,時尚麗人。
覃霓起身,笑著和來人相擁,「怎麼跑這來了?」
「去你們公司有點事,順便想去看看你,linda說你在醫院。」EVA走向病床,「小傢伙,記性不錯嘛,還記得我。」
「誰叫EVA姐姐這麼漂亮,讓人想忘記都難。」覃玥咧開嘴,毫不吝嗇的露出珍珠般盈亮的兩排小牙齒。
「真是,這小傢伙真沒白讓人疼。」EVA遞給她一個珍藏版的公仔香水瓶,覃玥歡喜不已。
「吃飯去,特地跑來讓你請吃飯的。」EVA說,「上次的事,你得好好謝謝我。」
覃霓按著她坐下,「等等,我打個電話。」
半個小時候了,葉楚倩一般都不遲到的,賽車?
「阿嫂,我晚一會再去找你。」
覃霓蹙眉,電話裡聲音神秘兮兮的,「你幹嘛了?沒事吧?哪呢?」
「我,那個,頭有些痛。看醫生呢。一會,一個小時候後打電話給你,拜了。」
頭痛?一聽就是搪塞之詞,覃霓也不理會,和EVA一起去吃飯,兩人手挽著手。
「叫上那個誰,張燁吧,還有誰,一眼能把人看穿的那個,人多吃飯熱鬧。」Eva說。
覃霓抿嘴,不動聲色,「不巧,張燁度假去了,或許此刻正佳人在側。」EVA沒反應。
覃霓又說,「另一個是李士訣吧?出差還沒回來,去紐約了,參加一個國際性的經濟研討會。」
Eva凝聚的目光頓時黯淡,臉上卻呵呵的笑,故作自然狀,「不知道名字,上次你們公司慶典上見過,聊過幾句,他說和你挺熟的。」
「不會吧?赫赫有名的金融家李士訣你竟然不知道名字?」覃霓豎起拇指,「強!」
Eva的笑臉僵了僵,卻是硬抗著,「做市場的,不知道也不足為怪嘛。」
兩人手挽著出電梯,朝西大門走,去吃涮羊肉,這是她們的飲食默契,不說的時候都吃這個。
「而且,他不吃羊肉。」覃霓很有深意的看著她。
Eva不由的避開她的目光,饒有興致的看一路的風景,「真搞不懂,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吃羊肉呢?」
「羊肉上火嘛。」覃霓笑道,「有些人還沒吃就上火了,臉燒紅了。換菜吧,吃螃蟹,涼血。李士訣喜歡吃螃蟹。」
覃霓咯咯發笑,EVA捧著臉斜睨她,「你笑吧,笑吧,我還沒笑你,你還好意思笑我。把你當姐妹才奉勸你啊,玩玩可以,千萬別認真,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覃霓更笑的猖獗了,「這台詞和口吻都一樣,你們一起排練過?」
Eva掐她脖子,「你再笑!再笑我不客氣了!」
「不笑了不笑了。」覃霓投降,正色道,「如果中午這餐你請,我負責給你們製造機會。」
「行!」EVA也不躲躲藏藏了,爽快至極,「說說你吧,沐虹那事到底怎麼回事?」
「是個煙霧彈。」一提起這個,覃霓神色倏爾沉重,眨眼之間她又笑道,「你和我走在一塊是要冒風險的,子彈不知道會從哪個角落裡飛過來。」
「啊?」EVA震驚,「你到底惹了什麼麻煩?死了個人,你還說是煙霧彈!」
「這個世界瘋子多唄。」覃霓譏嘲的笑笑,「不說這些掃興的了,煩人。誒,說說這次去新西蘭吧,有什麼好玩的?有沒有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