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流,水細動,流水湲潺。
素素側立河岸,低眸觀著流水,心中焦慮不停地揉捏著手中絲帕。
何顏看著她的側憂容,回眸溫顏望著前方,船家撐著小船在河中悠悠動著。
「差不多三年了吧?」
「嗯。」素素聞聲驚眸掠過她,低首點頭輕語著。
「在那個家,生活還適應吧?」何顏笑著望向她,此刻的她彷彿又回到了初次相見時的她,那麼羞澀可人。
「嗯。」素素忐忑地應語著,聞聲關心,手中的緊張加劇了。
「那就好。」何顏看著她,啟手撥了撥她的臉頰上亂動的細絲,笑語著,絲縷擔心目光中蕩起,風中消失。
素素感受著她的溫柔,安下了心,享受著。
「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和睦相處,只要你以寬容的心去對待別人,別人也會以大度的心接納你的,知道嗎?」何顏撫著她的青絲,溫容訴說著,「出嫁的時候沒有親人在一旁,一定很傷心吧?」
素素聞聲溫語,心中一怔,雙眸微起,餘光投入那雙溫暖的雙手,心中感動而又慚愧。
「你……不怪我嗎?」
「世間事難預料啊!世上人變化命也改變不了,既然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人又怎麼能怪責呢?」何顏聞聲一驚,溫柔地握起那微冷的雙手,笑講著,「你也一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再糾纏只會累心擾神而已。」
語落,風攜靜氣,飄蕩在片空中。
耳跡她之言,徘徊著。素素含憂啟眸小心瞟了她一眼又帶著她臉上的溫柔低眸沉靜著,蹙眉思索著,須臾後,抿唇微動,猶豫再三,還是抬眸注視向她,啟齒問道:
「葉翔他什麼也沒告訴你嗎?」
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這麼輕易地原諒了嗎?
「每段感情或許都會開花,但卻不一定都能結果,花凋零了,強求不來的,無果就是無果。」何顏聞聲,輕輕地放開她的手,移眸河面,淡淡感傷啟齒著。
「錯花錯果也任由嗎?」素素不能理解地望著她,她知道,什麼都知道,所以現在她是在勸我嗎?
「是不是錯,不是我們說得算的。」何顏感覺到了她內心的不平,也許就是因為不平,所以致使了錯誤的發生吧?
「伯母,我理解不了,謝謝你還肯接納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語落處,空蕩無風。何顏蹙眉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素素攥緊雙手,忿忿行路著。
誰也別想說服我,沒有理由說服我,沒有人能理解我的心情。只有我自己,從始自終就只有我一個人。
西郊
夕陽泛紅,晚霞景上黃昏。
小楓倚靠在葉翔肩上,幸福地望著天跡的美景。
「阿施,真的很厲害。」想起屋中的黃昏與此時眼前的黃昏,看上去截然不同卻又隱約相似,同樣是美景,一個溫暖,一個幸福。
葉翔聞聲靜語著,攬肩的手又緊了幾分,望著那洋溢幸福的側容,心中絲絲甜蜜著。
「這裡是黃昏圖的原景,不知道阿施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勾勒著那幅畫的?」小楓望著染紅的邊際,陶醉地想著。
葉翔微蹙眉頭,心中浮起的嫉妒轉瞬即逝後,心中不禁擔擾了起來,無論何時何地,她的心中都牽掛著她,倘若不屬於這裡的她,離開了,真不知道她會如何?
「我們找冰人替阿施說媒吧?」小楓靠在他的肩上,思想著,微笑著,轉即腦海浮起秋辰之冷眸,心中一顫,立時正身坐起,顰眉思慮著,頃刻之後移眸對上葉翔的雙眸,啟齒建議著。
「你忘了她的身份是無法請人說媒的嗎?」葉翔聞語一驚,看著她的憂容,笑著講道,她應該早就察覺到了吧?
「對啊。」小楓聞語低眸,怎麼辦?不能讓她和她身邊的人再有更深的牽連了。
「她,不屬於這裡。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吧?」看著她的憂慮在眼眸中擴大,,葉翔心中了然她此刻的思慮為何人,看來她是不想去承認。
「不,不屬於這裡的人是她身邊的人而不是阿施,她說過她要的是平淡的生活。」小楓聞聲揪起膝裙,片刻沉默後,小楓轉向葉翔堅定地說著。
她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可現在的她並不是平凡生活著。」葉翔肅容,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段時間,她的身邊不斷地出現厲害的人物,她身邊的不平凡也恰恰表示她也不屬於平凡的。」
小楓聞聲不語,低眉顰蹙著。
「你要做好隨時失去她的準備。」葉翔伸手握住她那緊抓著的雙手,提醒著。
「很早以前她就在準備了,她說來到這世間的目的是為了好好享受自由,為了這一目標,她很節儉甚至到了吝嗇的地步,離開是早晚的事,但她會回來的。」小楓望著葉翔,心中掙扎著。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眼前的她,眼神中充滿了惶恐,她在逃避,但這樣終究不是辦法。
「我知道,可是現在的我不想談論它。」心中顫抖著,害怕著,雖然早有預感但還是無法去接受。
葉翔聽著她的請求,靜止了聲音,望向眼前的美景,厚重的雙手蓋在她的纖手上,安撫著她此刻愁亂的心。
小楓斜身倚在他的肩上,一起欣賞著眼前的晚景。
我只想讓你知道,即使她不在了,你也還有我在你身邊守護著。
我知道。
晚風拂動著暮夜紗,影長天地。
「日落西沉,我們回去吧。」
「嗯。」
鸞府
青青倚在美人靠上望著夜中景,等候著一人出現眼簾,雙眸經不住疲倦,漸漸入了夢。
素素從書房中出來,漫步廊欄中,只見紅光下,青青倚在欄杆,身上衣服輕薄。素素邊脫下身上披衣,邊往她走去,披上她的肩。
青青觸覺驚醒,朦朧移眸,只見肩上披衣,啟眸側望去,只見素素正溫顏望著她。
「二娘。」
「你怎麼在這兒睡著了?」素素笑著詢問關切著,「小心著涼了!」
「我在等你。」青青含笑起身,正眸溫柔對上她的關切雙眸。
「等我?」素素疑惑地望著她,她從不曾主動找過我,今天是怎麼了?
「上次二娘問我的事,我答應了。」青青笑著講道,既然做了決定,那就該徹底斷了自己的後路才對。
「相親嗎?」素素聞聲猜疑說著,見她點頭,心中一陣驚喜,伸手握住她的雙手,笑講著,「真是太好了,你終於想通了。」
望著臉露欣喜的素素,望著她的安心的笑容,她一直努力為了這個家盡心吧。
「二娘,謝謝你來這個家,成為我的家人。」
素素聞聲震驚,驚眸望著她,眼中閃過感動,感動下掩藏無盡的愧疚。
不要這樣,如果這樣,我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了。
皇宮
夜談畫平落玉案,皇泠佇立窗前,目光瑩亮。
「皇上,這是此屆的秀女的名冊,請您過目。」秦嶺俯身進來,抬眸怯懦巡視,垂眸迎上他的身旁,弓身呈上手中的花名冊。
皇泠移目接過名冊,直接放在了窗檻上,回頭轉身向玉座。
秦嶺惑疑著隨後跟著,回眸那窗上時,只見那花名冊眨眼工夫中竟已不翼而飛,身體一個激靈,頓時收眸怯怯低下頭側立在玉座旁邊。
皇泠望著案上的夜談,心中暖意。
再過不久就可以見面了,這次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華采菀
衣帶華彩,笑語琳琅。
蝴蝶覓花叢,群芳爭艷姿。
程妃亭中茗茶,花叢中幾人歡愉撲蝶著。
徐妃端細步上階,輕然對面而坐下,身旁隨行的侍女,上前拂衣供上茶點,頷首著後退其後側,低眸靜候其令。
徐妃伸動輕抿糕點,目光彈跳過眼前的程妃,放下手中的點心,微笑啟齒說道:
「聽說姐姐得罪了那小妮子,得罪她可不是件好事。」
「妹妹何以認定我得罪她了,難道不可以是她招惹我嗎?」程妃睥睨著她,回眸放下手中茶杯,拂手袖上擺弄著。
該死的慕容言,敢讓我出醜,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樣說起來好像也有道理,聽說你教訓的那個侍婢,現在在慧祉宮很受重用,聽說現在把慧祉宮打理得有條不紊,很是有能耐啊!這樣的才能以前怎麼沒發現呢?早知道,我就向姐姐討來了,現在真是後悔啊!」徐妃眸轉陰光,笑容可掬地講著。平日裡騎到我頭上,今天終於可以出一出心裡的怨氣了。
「妹妹你好像話裡有話啊?你是說在我這裡埋沒了她,是我這個當主子沒有眼光嘍。」程妃眸閃零星怒,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什麼東西,憑你也敢嘲弄我?
「怎麼會,我只是覺得可惜而已。」徐妃見她怒色,心中歡愉地浮起委屈模樣,解釋著。
「有什麼好可惜的,縱使她飛得再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程妃鄙夷回眸,目光閃起陰險。
「怎麼你想從公主那兒拿回東西,算了吧,開罪她可沒有好果子吃。」徐妃聞聲挑畔著,眼角隱約喜絲,這下有好戲看了!
「她配嗎?等著瞧吧,她會主動回到我這邊的。」程妃聞聲,眼神洌過冷光,心中得意著。
慕容言,我倒要看看你留不留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