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藍色鬼眼
既然這裡的一切都是扜彌最後一任鬼王精心設計的,扜彌鬼王必然知道藏在浮雕裡的那個秘密;她為什麼害怕別人知道那個秘密?那個秘密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呢?
臉被破壞掉了?是不想讓人看到那張臉?那張臉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瓜子下來以後說到:「這些浮雕上的人,應該都是西夜或者扜彌的歷代最高統治者,也就是當時的歷代女王!但是,她們並沒有長著陰陽眼,所以應該是西夜女王才對。只是不知道,最上面那個跟鬼族有什麼關係——咱們在陽關古戍堡和扜彌女王宮殿的壁畫上,都見過那幅壁畫;而那些地方都是鬼族人的領地……這個西夜女王為什麼會出現在鬼族人的領地裡面?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的確很奇怪。
瓜子忽然問我:「墓書呢?那本西夜墓書呢?」
我趕緊找出西夜墓書,遞給瓜子。瓜子從最後面一頁翻開墓書,開始快速的往前面逐頁翻看,並且不停的點頭;時而還會流露出一絲驚訝……「原來是這樣啊,我們怎麼就沒有想到啊……真是不可思議,如果從前向後看,竟然會看到和天書完全不同的內容……西夜人真是太天才了!簡直就是鬼才……正看、倒看居然都是通順的——只是兩者會是完全不同的意思!……」瓜子一邊貪婪的翻看墓書,一邊嘟嘟囔囔的說個不停……
「什麼?是西婼女王親手屠殺了十萬子民?古老的西夜王國並非亡於鬼族人之手……扜彌城內的鬼族女王應西夜使者的請求,出兵攻佔了西夜鬼城,攻殺了異常邪惡的西婼女王!」瓜子念到這裡,突然停下,驚恐的看著墓書上面的文字:「西婼女王會在五千年後重生,重新回到鬼窟,天書會讓她重新認識自己,當她被鬼洞裡的天書喚醒的時候,她邪惡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將再次復活,她是邪惡與災難的化身,是黑暗與死亡的締造者,她是萬惡之魔、是萬魔之王……所有的一切,都無法逃脫西婼女王胸前的藍色月形鬼眼……藍色月形鬼眼?」
瓜子詫異的看著我說到:「這是在說我嗎?西婼女王胸前的藍色月形鬼眼?會不會就是月牙胎記呀?月牙胎記會是鬼眼嗎?」
穆圖突然指著巨型齒輪說到:「快看……最上面那幅浮雕……」
浮雕上的那個女人的身形正在逐漸清晰起來!並且,浮雕上的女子胸前隱約出現了一個月形藍斑——和瓜子胸前的藍色月牙胎記很像……
天吶:浮雕上面的那個女子,居然就是瓜子!瓜子看到浮雕上的女子,也不禁被嚇了一跳:「啊?開什麼玩笑啊?我和她,究竟誰是誰啊?到底是她要復活,還是我要重生啊?我可不想變成什麼西婼女王!」
穆圖突然指著輪盤上的浮雕說道:「邵卓大祭司不是說,我們這把乾坤玨可以殺死鬼王嗎?你們說她會不會就是正在復活的鬼王?」
「萬魔之王……當然就是鬼王啦!把銅劍給我,我去……」瓜子從穆圖手裡搶過乾坤玨,又一次爬上了巨型齒輪。
我突然想到:這個大齒輪興許就是一個計時器,每轉動一圈就代表一定的時間;當齒輪轉夠了五千年的時候,就輪迴到了鬼王復活的時刻……或許,當初的設計者就是這樣想的……
瓜子剛爬到齒輪上面,就見巨型齒輪猶若上足了發條,突然快速轉動起來;大齒輪的轉動,通過軸承和小齒輪的連接,一直帶動著巨大的傳動槓桿旋轉起來。瓜子緊緊的抓著一副齒牙,眼看著就要被捲進了齒輪咬合的縫隙裡面。穆圖飛快的衝上去,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瓜子。
穆圖拽住瓜子的時候,她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臉色蒼白,渾身不停的顫抖著。
穆圖用力把瓜子從兩副齒輪的咬合處拽出來的時候,為了能夠用上力,便伸出潰爛的左手找了一個支撐點——但是情急之下,穆圖左手找到的支撐點正好就是兩副齒輪相互連接的軸承!
瓜子被穆圖一把從鬼門關揪了出來——可是穆圖的整條胳膊被捲進了齒輪和軸承裡面!
齒輪和軸承的運轉並沒有因為穆圖那條手臂的捲入,而停止甚至是減慢。穆圖的肩膀正在一步步向齒輪靠近,穆圖連喊叫的機會都沒有,整個人已經被帶離了地面!我急忙拉住穆圖的一條腿,試圖不讓他被捲入齒輪裡面,可根本就是螳臂擋車,於事無補。
只見瓜子從她的背包裡面抽出那般彎刀,從穆圖腋下伸進去,刀背朝下用力向上一挑,穆圖的整只胳膊被齊肩削斷……
我以為穆圖醒來的時候一定會因為失去一條胳膊發瘋的……可是穆圖顯得很淡定!
穆圖越是表現的淡然,瓜子就越覺得內疚,像是一直受了極度驚嚇的小貓一樣,老老實實的呆在一邊,一語不發。
瓜子突然眉頭緊皺,好像是很痛苦的樣子,兩隻手緊緊的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呻+吟起來……
我剛要問瓜子是怎麼了,好像一下子又沒事了;瓜子說,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很多亂七八糟的場面——睜開眼的時候,那些恐怖血腥的畫面就會馬上消失!閉上眼睛的時候感覺好像回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看見的全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東西……
(二)蛇毒攻心
瓜子說著,又閉上了眼睛;可是當她閉上眼睛的剎那,就像是中了邪一樣,渾身不停的發抖,並且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瓜子尖叫一聲,突然睜開眼睛:「好恐怖啊!我看見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正在準備舉行祭祀儀式;而她們要殺掉的祭品就是你和木頭!」
「祭壇在什麼地方?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西夜神壇?」我趕緊問瓜子。
瓜子搖了搖頭,說到:「我不知道。我只覺得,那好像都只是一副壁畫,我看見的好像就是一幅畫面……我真的不知道那幅畫面在什麼地方!不過我能感覺到:它離我們很近很近,好像就在我們身邊!」
瓜子從地上撿起西夜墓書,繼續向前翻看:「但願能在這本墓書裡面找到答案!」
當瓜子翻越墓書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現象:那副齒輪狀的巨型輪盤突然停了下來,被毀壞過的那幅浮雕發生了奇異的變化——浮雕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背對我們的姿勢:浮雕的背部竟然背著一幅壁畫。
在壁畫上,有一個頭戴面具的女人,正跪在地上向天祈禱;在她面前,還有一尊奇怪的祭壇——祭壇的形狀猶如一隻四腳著地的怪獸,但是地面上的四個腳卻是四隻人手;在祭壇的四個角上,分別有一個人面獸頭!我能看到的那兩個朝向我們的獸頭人面,居然是我和穆圖的臉!
我正在驚詫萬分的時候,瓜子突然喊道:「找到了,找到祭壇了!祭壇就在西婼女王為自己營建的墓室裡面!墓室就在那道石門後面!那些長著娃娃臉的寄生蟲,就是從墓室裡面爬出來的!」
穆圖突然開口說道:「黑蛇的蛇毒已經擴散到我全身了,我連呼吸都很困難了……怕是走不掉了……乾哥,你們不要管我,去找到祭壇……把爆破器都給我留下,等你們找到了祭壇,我就炸毀這地方……不管有沒有邪惡之門,這裡都充滿著詭邪,我不能讓這詭異的東西存在下去……」
穆圖的嘴角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了潰爛;不,不光穆圖的嘴角,就連他的一隻眼球也出問題了:穆圖的左眼眼球上面出現了幾處潰斑。穆圖咳嗽了兩下,突然噴出一口污血,同時還吐出了三顆牙齒……
我和瓜子都在極力安慰穆圖的時候,穆圖笑了笑,抬起右手在左眼上摸了兩下,我和瓜子都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他突然一用力,把整個眼球擠了出來!當那隻眼球滾落到地上的時候,我和瓜子都被驚呆了:一條火柴大小的紅色小蟲從眼球裡面爬了出來,並且迅速朝穆圖身上爬去!緊接著,第二條、第三條……就在我和瓜子詫異的時候,整整爬出了九條紅色小蟲,全都快速朝穆圖身上爬去。
瓜子剛要去捉那些小蟲,被穆圖制止了:「不要動……還記得你塞進我脖子裡的那顆蛇心嗎?自從你把那顆蛇心塞進我傷口裡面的那一刻,我就意識到在劫難逃了……你知道那是什麼嗎?那是一枚蛇卵……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感覺到無數條小蛇在我的身體裡面……」
「不要說了!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我不知道那是蛇卵啊!我以為那就是可以救命的蛇心!」穆圖還沒有說完,瓜子就打斷了他的話。
「我沒怪你……不怨你……命中注定,劫數難逃……你們趕緊走,我不想你們看到我被亂蛇咬死的樣子,走吧,快走吧……」
穆圖說話的時候,雖然有氣無力,但是我覺察不到他的痛苦。好像,他整個人已經沒有了知覺!
瓜子打開一隻背囊,要給穆圖做一副軟擔架,以便我們能抬上穆圖。
我知道,瓜子至少有兩種心情:一是對好心辦錯了事的愧疚之心;一是對穆圖救命之恩的感恩之心!
但是不管怎麼樣,穆圖像是鐵了心不跟我們走:伸手把右眼的眼球又摳了出來……「看見了吧?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你們快走……」
穆圖的兩個眼窩裡面,先是流了一些黑色的污血,很快就有紅色小蛇蟲從裡面爬出來……真的叫一個噁心!
「你還有什麼要我們替你做的,我們一定幫你做到!」瓜子說到。
「我只希望,只希望……乾哥和小嫂子恩愛幸福……」穆圖一咬牙,咬掉了自己的舌頭——天吶,在他的舌頭裡面,居然也盤踞著十幾條紅蛇小蛇蟲!穆圖手裡抓著爆破器的遙控裝置,朝我們擺擺手……是在趕我們走。
我還想鬼穆圖說幾句話,可是被瓜子一把拽開了:「不要耽誤時間了,就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趕快去找祭壇……」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幾乎是在片刻功夫,穆圖先是失掉一隻手臂,接著又失去了兩隻眼睛;再就是斷掉了舌頭……接下來呢——接下來就是失去僅剩的半條殘命……真是世事無常,生死難料!
如果不是因為那面滴血銅鏡,如果不是因為遇到姚俊,不知道穆圖回事什麼樣的境遇……
鬼王棺槨
當我們再次看到石門的時候,石門已經開啟大半,好像我們身後龐大的機械裝置正在慢慢打開這道石門。
當我和瓜子進入石門裡面之後,瓜子大聲朝著巨型機械裝置喊道:「木頭,我們去找鬼王祭壇了,你一個人多保重……」
我覺得瓜子就像是一個劊子手,想穆圖發出了死亡令!
我們眼前是一個小型的石室,在石室裡面的那道牆上,還有一個門洞。我們穿過內牆上的門洞,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八面空間。地上有一個月形水池,水池裡面的藍色液體正在冒著騰騰熱氣;每一面牆壁都是不同的顏色:紅、白、黃、綠、黑、紫、藍,唯獨我們身後的這面牆是無色透明的……奇怪的是,在裡面能夠透過這堵牆看到外面的空間;但是在外面卻無法看到裡面的情形!
瓜子突然驚訝的說:「我知道了,邪惡之門就在這七面牆當中;其中一面牆就是邪惡之門!祭壇也在其中一面牆後面,這裡就是鬼王墓室!而地上的這個月形藍色水池,就是可以通向鬼域的藍色鬼眼!」
我沒做聲。我知道,瓜子之所以這麼說,一定有她的道理。我若是再多問,瓜子一定又會著急了。
「第四個預言是怎麼說的?」瓜子問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四個預言說,拿了鬼王金仗和鬼王金輪的兩個該死之人,會因為另外兩個該死之人不死而死!這還是聽老煙槍講的;老周的那個本子上,最後一頁被撕掉了……」
「鬼器呢?另外兩件鬼器拿出來,我好像在鬼井裡面看見:金輪和鑲金玉印是被人從一副壁畫上面取下來的……但是壁畫在什麼地方呢?」瓜子說到。
我把金法倫和鑲金玉印拿出來,不知道瓜子到底要做什麼!
瓜子一手拿著鬼王金輪,一手拿著鬼王玉印,衝著藍色的牆面說到:「你看像不像?牆上的那兩個奇怪的凹槽……」
對呀,藍色牆壁上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多出兩個凹槽?一個方形、一個圓形凹槽,正好和鬼王玉印、鬼王金輪相吻合!
瓜子走上前去,隨手把金輪放進了圓槽之內……更好吻合!但是也僅此而已,整個牆壁並沒有發生變化;可是,當瓜子試圖要取出金輪的時候,金法倫就像是長在了牆壁裡面,無論怎麼摳,硬是紋絲不動!
我提醒瓜子:「把鬼王印璽也放上去看看!」
當瓜子把鬼王玉印放入牆壁上面方形坑槽的一瞬間,就聽到整個牆壁「卡嚓」響了一聲,緊接著整個牆壁開始緩慢的向裡面收縮……
裡面果然是一個墓室!
在墓室正中央放置著一口藍色玉石棺槨。棺槨四周的白玉地面上,圍繞著棺槨,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藍色鬼文。
瓜子突然閉上眼睛,好像是在痛苦的回憶什麼……兩三分鐘以後,瓜子睜開眼睛說到:「這些鬼文是巫族人留下的咒語!咒語的前半部分列舉了這間墓室主人的種種罪惡;後半部分是告誡後來者不要輕易打開棺槨,否則棺槨裡面的不死亡魂就會在開棺者身上重生;咒語的最後一句話是說:如果棺槨裡面的不死亡魂真的在某一個人身上得到了重生,這個人就會不動不語不生不死不腐不滅……這是什麼鬼咒語嘛!」
我小心翼翼的問瓜子:「你是不是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很多看不到的東西啊?」
「是啊。我也是才發現不久的……好像有很多事情我都親身經歷過一樣;又好像是,我在另一個世界裡見過……很不可思議是吧?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你有沒有想過,你就是那個轉世重生的西婼女王呢?或者說,那個西婼女王很可能就要在你身上重生了?……」
「你最好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如果我真的是那個西婼女王重生,你就活不到現在了!」
雖然我剛才是半開玩笑,但是我一直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因為瓜子胸前的那枚藍色月形胎記實在太詭異了!我們在鬼窟裡面已經見過兩次西夜女王雕像,其中總會有一個幅女王雕像和瓜子有所關聯……我相信這不止是一種巧合那麼簡單!還有瓜子突然能夠看到一些奇怪的畫面,知道一些蹊蹺詭異的事情——這一切,都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四)藍色胎記
我正在疑惑的盯著地面上的這些藍色符號的時候,瓜子突然打開了藍色玉石棺槨的棺蓋!「咦?四件鬼器怎麼會在這裡呀?」瓜子驚疑的說到。
我顧不上那麼多,也爬上棺床,看見四大鬼器靜靜的躺在內棺的棺材蓋上!
瓜子把四件鬼器拿到一旁,用探針撬開了厚重的內棺棺蓋。雖然我心裡七上八下,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但是並不想阻止瓜子——因為我心裡也充滿了好奇!
瓜子掀開棺蓋以後,裡面露出一張藍色的屍布;瓜子用探針小心翼翼的挑開屍布,露出一具女屍來:女屍趴在內棺裡面,背部朝上;在女屍的背上,真的有一幅精美的圖案——應該是一幅紋身。紋身的圖案和瓜子看到的祭祀場面一樣……
裸身女屍的皮膚白皙水嫩,手電照在上面,還能泛出淡淡的柔光……但是在女屍的四周,竟然填滿了各種各樣的男性生值器!瓜子說,這可能就是邪惡的西婼女王了,看她棺材裡的這些陪葬品就知道這個濺婦有多淫邪了!
瓜子一把扳住女屍的肩膀,要給女屍翻身:「老子要看看,這西婼女王到底長得什麼樣……」
我剛要制止她,可是瓜子已經把女屍掀起來了:女屍臉上竟然還戴著一張**——那張面具做的和瓜子的面貌一模一樣!並且,女屍的胸前也有一枚和瓜子一模一樣的藍色月形胎記!
瓜子一把揭下了女屍臉上的面具:竟然露出一張枯皺的藍色臉皮!瓜子又用手撐開女屍微閉的眼皮,露出的卻是一顆火紅的眼球……眼球上面沒有瞳孔,只有一個很小的黑洞;瓜子似乎有些不甘心,又撐開女屍的另一隻眼睛,這一隻眼窩裡面居然根本就沒有眼球,只有一個恐怖的眼坑!
瓜子搖了搖頭:「這到底是西夜女王啊,還是扜彌鬼王呀,怎麼長的這麼醜!……」瓜子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忽又撐開了女屍的另一隻眼——長著紅色眼球的那只……
瓜子把眼睛湊到女屍的眼球跟前,好像真的看到了什麼。
「你在看什麼?你不覺得噁心啊?」我說到。
「別吵,她的眼睛裡面怎麼還有我呀?我在做什麼呀?我好像在脫衣服……我在脫衣服的時候……你就在旁邊偷看……你在偷看我脫衣服?你好無恥啊,在我背上看什麼呢?……」瓜子盯著女屍的眼球,自言自語說到。
「快說呀,你在我背上看到了什麼?你好像很害怕,你究竟看到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啊?你到底看見什麼了?」我剛說完,就意識到這個女屍的眼睛有詭異,趕緊把瓜子從女屍跟前拽開。
瓜子疑惑的看著我,說到:「唉呀?我剛才不是在做夢吧?我明明看見你在偷看我脫衣服,還一直盯著我的背,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啊?」
看來呢個女屍的眼球真的很陰邪!
「都是你在女屍的眼睛裡面看到的!會不會是幻覺?」
「不像!不像是幻覺……是不是我的背上真有什麼東西啊?你幫我看看……」瓜子一邊說著,就開始脫衣服。
當她脫到一半的時候,我居然看見了和女屍背上一樣的藍色紋身!
「我背上有什麼?」瓜子問我。
「紋身!和女屍背上那幅一模一樣!」
「什麼?怎麼可能?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我身上還有紋身?你不要嚇唬我啊?」
我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感覺這又不像是紋身——更像是胎記!絕對是胎記,從娘胎裡帶出來的胎記!只不過,這樣的大片胎記很像是一幅紋身;如果仔細看,其實就是一大塊藍色胎記!
瓜子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怪不得我小時候村裡人都說我是鬼孩……他們一定是看到了我背上的東西!說不定我生下來就有……」
瓜子很利索的穿好衣服,指著我的鼻子說到:「我不管……你給我老實記著:我郁嬌菊的前前後後可都讓你看了,將來你要對不起我,我做鬼都要纏著你的!」
瓜子剛說完,我們腳下突然一陣劇烈的顫動;一連串的爆炸聲灌入耳內——是穆圖:穆圖引爆了那些爆破器……
預言中說,最後活下來的人破壞了鬼王沙漏的傳動裝置……可是,穆圖在姚俊之後,用自己的命又一次顛覆了古老的西夜預言!
希望我和月兒恩愛幸福——這是穆圖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
四個不同的西夜預言中,有三個預言說到我和瓜子是要死在鬼窟當中的……是西夜預言不夠準確,還是太準確:第四個預言中說道:拿了鬼王金仗和鬼王金輪的該死之人,將會因為另外兩個該死之人不死而死……顯然,第四個預言正在應驗!
「對了,我剛剛好像還看到了祭壇……對,就是在女屍的眼睛裡,看見了祭壇——好像是一隻巨大的烏龜,黑色的龜背上馱著四隻藍色小龜,小龜的龜背上面各有一條黑蛇!」瓜子說到。
*
黑色的巨龜?龜背上還有蛇?
看來那就是真正的玄武神龕了!
在古代,烏龜被認為是能夠自由出入冥界的神物。古人認定,黑色的神龜可以替人們帶回冥界的吉凶禍福信息,並且會顯示在黑色的龜甲上面。因為玄代表黑色;冥代表人們無法到達的神冥兩界——所以,黑色烏龜就被人們稱為玄冥神龜。有因為古人將「武」與「冥」通用,自商周以後,玄冥二字常常被寫作玄武!
後來人們經常製作出各種龜蛇合一的玉龜,認為玉龜是可以上古神獸之尊!
由此看來,瓜子所看到的那個巨大的黑色烏龜就應該是傳說中的西夜玄武神龕了!
「那你看清在什麼地方了嗎?怎麼樣才能找到它?」我問瓜子。
「好像在一個很奇怪的洞窟裡面,又好像是在一個人的嘴裡面……唉呀,總之就是在一塊絕壁上面啦!」
絕壁?我們現在不就是在一塊絕壁上面嗎?難道是在鬼井的井壁裡面?
瓜子突然說到:「啊,我知道了:應該是在一個洞窟裡面;在黑色巨龜後面還有一扇藍色的石門……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到藍色石門才是真正的邪惡之門!邪惡之門就在剩下的六面牆後面,甚至就是其中的一面牆!所以,那個黑色巨龜就在剩下的六面牆後面。只是不知道,會在哪一面牆裡面!」
*
瓜子小聲說到:「這是什麼?會不會是邪惡之眼呀?我在考古筆記上看到一段話:萬惡皆有邪惡之眼而生,邪惡之眼乃是恐怖之源!通過邪惡之眼,我們能夠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事情;尤其,在邪惡之眼裡面看見的,全都是最為邪惡異常、驚心恐怖的事情……雖然我不敢確定這就是邪惡之眼,但是它確實和考古筆記中記載的那枚邪惡之眼很像:鬼王之所以不同於常人,就是因為鬼王終生懷孕而不分娩;當鬼王死亡之日,便是其分娩之時!鬼王傾其一生心血,孕育出的並不是胎兒,而是一枚形如火球的紅色肉瘤……在肉瘤裡面,密佈著錯綜複雜的藍色脈絡,像極了一顆眼球!但是,這是一顆異常邪惡的眼球,人們將會在這顆眼球當中看到恐怖與邪惡……因為它就是邪惡之眼」。
我記得周明軒也曾經對姚俊講過邪惡之眼。老周說邪惡之眼最可怕的是上面的綠色瞳孔,任何人只要看到了邪惡之眼的綠色瞳孔,立刻就會看到另外一個世界裡的自己——身在一個極度邪惡的恐怖空間,好像那就是鬼域!每個人都能在邪惡之眼的瞳孔中看到迷失在鬼域裡的自己。從此,正常的人變得不再正常——整個人呆若木雞,甚至奄奄一息,猶如死人一般;但是他的精神和意識卻正在另一個邪惡空間裡飽受著萬般煎熬!簡單說就是:看到邪惡之眼瞳孔的人,肉身就會成為植物人一般;但是從他看到綠色瞳孔的那一刻起,他的全部精神和意識,已經進入到了瞳孔裡面的邪惡空間——鬼域!
*
但是棺底的這枚肉球上面,雖然佈滿了藍色的脈絡,可並沒有綠色瞳孔。
「你覺得這會不會是邪惡之眼?」瓜子問我。
我現在倒不很關心它是不是邪惡之眼;我最為關心的是:內棺當中的那些齷齪的陪葬品和女屍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