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去,不消片刻,重新走了回來,手裡多了個火炭盆子,和一塊烙鐵,他面色猙獰的看著元閔翔,如同惡魔一般尖銳笑著:「我要你,死的比我還慘。」
元閔翔斂眸不語,一頭凌亂的長髮下,一張俊美的容顏雖然以為剛才的狠掐變成了可怕的紫紅色,但是眸子裡,卻是一片淡漠,不藏一份畏懼,甚至,含著幾分淡淡的嘲諷,看著鳳狼。
鳳狼被他這般目光看的發惱,上前猛一把抓起了他的頭髮,然後,伸手就從鐵盆子裡取了烙鐵,直接朝著他的胸口,緊緊貼住。
只聽得「嘶」地一聲,一股白煙升騰後,便是皮肉燒焦的肉味,橙紅色的烙鐵,如同猙獰的魔鬼的火信子一樣,舔舐上他的胸口,將鑽心的疼痛,送入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咬緊了牙關,硬生生的忍了下來去,連一聲痛呼都沒有。
「疼嗎?閔王爺?」鳳狼得意的看著元閔翔,看著他受痛苦的樣子,他的心裡,就格外的舒服,比看到他鑽褲襠時候更是痛快。
他現在才發現,原來羞辱他的快感,不及折磨他。
看著他吃痛的樣子,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走到火盆子前,又把烙鐵丟了進去,他伸手,一把扯開了元閔翔的囚衣,怕一會兒烙鐵點燃了囚衣,那他就沒的玩了。
看著他胸口血肉模糊的烙印,他得意的大笑起來:「閔王爺,五年,我為了向你報仇,籌謀了五年,最後,連命都保不了了,五年,五下,我不算過分吧?」
說罷,看著烙鐵又轉了橘紅色,他繼續取了出來,對著元閔翔的心口上,狠狠的印下。
「嘶」,又是一陣青白煙霧騰升,痛的元閔翔幾乎暈厥,他卻是強自撐了下來,看著鳳狼幾乎變態的行為,他冷笑道:「哼!籌謀了五年,也不過就這點本事,若是當時知道自己遲早會死,你還不如不要求我饒了你,可要我提醒你,你匍匐在我面前,求我饒命的樣子,有多麼的低賤。」
這無疑是觸了鳳狼心頭之大痛苦,他猛一把掐住了元閔翔的下巴,惡狠狠的看入他的眼底,咬牙切齒:「我看你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黃泉路上,不是有你做伴,我可不會寂寞。」元閔翔嘲笑道,雖然聲音嘶啞了,但說出來的話,卻能將鳳狼刺激到了憤怒的至高處。
鳳狼一把甩開了他的腦袋,一手拿著火盆子,一手拿著烙鐵,走到了元閔翔面前。
「現在,不是五下那麼簡單了,我會讓你成為一個爛人,從頭到腳,體無完膚。」
說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將烙鐵來回移動在火盆子和元閔翔的身體上,果然是一寸寸的下去,因著沒有將烙鐵燙紅,所以不急之前痛,但是畢竟是火盆子裡拿出來的,幾下就講元閔翔的皮肉全部都給呲爛了。
完成了前胸一片,鳳狼哼笑一聲,將烙鐵朝著元閔翔的臉頰,就按了下去。
「這張臉,看著就倒我胃口!」
「嘶!」臉上的皮膚,何等的嬌嫩,即便這烙鐵並未淬紅,但是卻也是帶著讓人無法忍受的滾燙。
元閔翔的左臉上,一陣劇烈的刺痛,火燒火燎的疼痛。
近半個時辰的烙鐵酷刑,他臉上前胸,當真是沒有了一處完好的地方。
本就因為久未進食進水,身體十分的虛弱,如今一來,他已經沒有了半分力氣,連每次的呼吸,都成了困難的事情。
身上持續的烙鐵,因為引不起他半分痛楚了,他的全身都麻木了,鮮血自他的臉頰下落下,在他的腳邊,淌成了小溪。
力氣和活力,在一點點的被抽離身子,連抬下眼皮子,都是吃力。
他的眼前,開始出現一些亦真亦幻的畫面。
她帶著滿頭丁零噹啷的收拾,穿著花裡胡哨的衣服,態度有些無奈道:「我二娘呢讓我來勾引閔王爺,我呢沒有興趣。」
圓月之下,她說:「我的男人,只能是我的。」好霸道的語氣,卻可愛的讓人想笑。
大街上,她拿著一株藥草,邊聞嗅,邊開口:「我沒想過和任何人比,即便是要比,我也只和我自己比。」
花園中,她冷道:「我要的愛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人的,你能許我嗎?」
一生一世一雙人!元閔翔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血色的笑意,帶著幾分歉意,終究是沒有給她,這輩子,算是負了她了。
他閉上了眼睛,腦海裡,閃現著關於她一幕幕一出出。
她絢爛若花的笑容。
她翩然若仙的身姿。
她梅花之中曼妙的舞姿。
她吃醋時候的冷絕。
她擔心他時候的皺眉。
她哭的時候的讓人心疼。
所有的這些畫面,交織著,重疊著,漸漸的,匯成了一幅畫面,定格在了元閔翔的腦中。
那是一副絢爛的畫面。
七彩斑斕,遍地野花的山坡上,她回過頭,對他嫣然一笑,然後,翩然離開,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要——失去她了嗎?
徹徹底底的,失去了嗎?
這次,不是因為她的離開,而是因為,他撐不住了。
他的身子猶如一枚沉重的鉛鐘,已經無法喘息,漸漸開始沉沒,沉沒,跌入無邊的深淵之中,斷了呼吸,只剩下,不住的沉落。
意識的最後,他只看到了熊熊火光。
腦中最後想念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已經成了他心底永恆的鐫刻的畫,哪怕是韶光易老,歲月已逝,這幅畫像,也不會隨之消散,而會成為永恆不滅的記憶。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永遠不會退卻的美麗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