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醫來了。
靈貓將懷中的冷熙交由給大夫,而自己則是虛脫了一般,整個人都軟在了一旁。
然而白汐,就在靈貓軟下去的那一刻,整個人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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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白汐宮的氣氛極致的緊張。
終於,在太醫們忙了整整一天一夜後,冷熙轉醒了。
恰時,白汐也睜開了眼。
她望著眼前的一切,一句話也不說,腦子一片空白。
然而她的心是那樣的自責,她竟然殺自己的孩子——
竟然親手灌自己的孩兒喝毒藥——
她竟然——
白汐想著,淚水從她的眼角兩邊滑落——
好木麻的感覺,她在睡的時候,真的好想就這樣長睡不起,可是,她心裡卻有著太多太多的牽掛,對冷鳶放不下,多冷熙,更是帶著自責與後悔。
「醒了?」冷鳶出現在她的眼前,白汐使勁的眨著眼睛,以為這一切只是幻覺。
「怎麼了?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冷鳶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輕柔,聽在她的耳中,甜到心裡。
「你不怪我嗎?我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兒!」白汐問著,聲音沙啞。
冷鳶幫她撩著額前的髮絲,十分的心疼,「傻瓜,別想了,都過去了!」
不料白汐聽著他這些安慰,淚水更是止不住地下,她發現自己好殘忍,竟能殺害自己與愛的人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虧她還是個人啊,竟為了自己,那麼自私地想要殺了自己的孩兒。
「不——沒有過去,我殺了我們的孩兒啊,你要我怎麼可以不去想?」白汐嘶吼著,聲音嚇得旁邊的冷熙大聲哭了起來——
白汐猛然一怔,緩緩側過頭去,竟發現冷熙正睡在自己的身旁——
「熙兒——」
她激動地移了下身子,將冷熙護著懷中,聲音柔柔的,「乖——熙兒不哭,娘在這,熙兒不哭——不哭——熙兒,娘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原諒娘,娘再也不會做傷害熙兒的事了,是娘的錯,對不起——」
白汐哭的連聲音都模糊不清了,可一直都在跟冷熙道著歉,那種從之前眼看著自己的親身骨肉被自己一點點地灌下毒藥,被自己殘毒死去的痛苦再次讓她的心抽著抽著的痛,如今,見到冷熙平安無事,她卻又被自責與愧疚折磨,那種悔恨,直接縮到了腸子裡去!
冷鳶心疼地將白汐擁著,讓奶娘把冷熙帶了下去,然而白汐卻是直接窩入冷鳶的懷中,大聲宣洩,大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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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總算平淡了下來。
白汐也漸漸從那件事中,走了出來,不再整日都活在愧疚中。
至於那件始終都要回去本屬於她的世界的事情,她也拋阻撓後。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也不知道為什麼,譚貴妃對白汐特別的好,白汐本身以為她是有目的的,可後來看她那雙原先充滿怨恨到清澈如水的眸子後,她選擇相信了。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冬雪去告訴她,當日有跟王上求情的話,起初她不信,後來直接到冷鳶那裡去求證了。
如今後宮真的是風平浪靜,個個心如止水,過起了清寡的生活。
其實早在一年前,這個後宮跟空置了的沒有區別,所謂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早在無形中,他已經辦到了。
本來白汐想要冷鳶准許她們出宮,免得在這深宮中老死也無人疼惜,無人知曉。
可後來她想到,有一天她要是走了,最起碼,還能讓她們在身邊陪伴,最起碼,他不用孤獨一生。
起碼到老死的時候,身邊也有個伴。
她白汐不能給他什麼,但如今,唯一能給的就是一顆真心。
她白汐不奢求什麼天長地久,只希望在跟他一起時,能好好地愛,好好享受著他給予的所有!
自私吧?就讓她白汐,再自私一回。
後來,冷鳶為了讓白汐更好地忘記一些不快,乾脆帶著她與冷熙,準備出發,遊遍整個南北國。
他們去了好多好多的地方,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比如:登山,賞西湖之景,看日落,看日出,遊船——
總而言之,一年中,所有想玩的玩了,想忘的忘了,該長大的,也長大了!
一年後。
皇宮。
白汐宮。
如今的冷熙已經可以在地上走路,也學會說些話了。
現今的他,每天都玩著不同的小把戲,過去的一年裡,她買了好多好玩的給他,如今,是愛不釋手!
「熙兒,來,過來母后這裡!」白汐半蹲著身子,受傷拿著一個撥浪鼓,誘惑著熙兒過去。
熙兒似乎一點也不喜歡白汐手中的東西,背對著白汐,玩起自己手中的線筒。
也難得他會喜歡,每次他拿著線筒到處跑的時候,那些細細的線總會在他走過的地方留下痕跡,有一次更是將整個殿堂都圍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有幾次奶娘都會差點被絆倒。
「你看,又不乖了,再不過來,小心母后打你屁屁哦!」
白汐又開始恐嚇小冷熙了,其實她一點也不捨得打,早在那一次毒害的事件中,她對冷熙是視如瑰寶,之前練走的時候,小冷熙摔倒,她也能心疼個半天,有時候更誇張,竟然直接掉眼淚。
「不要!」顯然冷熙很清楚自己的母后不會打自己,直接用著稚嫩的牙語拒絕白汐。
然後自己又拿著線筒,在大殿上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