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步走進亭內,白汐的目光一直跟隨著他,直到他站在自己的眼前。
「此事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讓你去。」她冷冷地說,話裡透出她的堅決。
風雲與冬雪都是她如今最信賴的人,無論如何,她也不想打沒把握的戰,儘管風雲很優秀。
「主子,風雲有信心與鳳衛絕對有勝算…」
白汐冷冷打斷:「此事容後再議,沒我的准許,任何人都不准擅自行動!」
言後,她斷然站起,與他們相擦走過,一陣風帶過,襯著進屋的腳步將她的衣裳吹起狂舞,一身火紅的服飾映著她白皙的臉上,更襯得她冷淡如霜。
兩人雙雙望著她進入殿內的身影,互望一眼,有著各自的無奈。
「風雲大哥,你真的有把握可以打贏鳳衛?」冬雪的臉上寫著驚奇,更多的是喜悅,倘若真的可以,那麼她也就有機會替逸大哥報仇。
風雲又看了一眼大殿,那抹身姿已不在殿內,他回首看著冬雪,嘴角一扯:「那是哄主子的,沒想到——」
他輕揚起的嘴角也不知是不是笑,輕歎一聲,坐落在石凳上。
歎息聲很細微,伴隨著話音落下:「倘若我不說得自信,主子更加不會讓我們行動!」
「風雲大哥——」
冬雪動容叫道,眼眶有點潮濕,她跟著坐落在風雲旁邊,對著他的眼,冷道:「別說是主子,就算是冬雪,也不會讓你冒險!主子已經把你當做最信任的人,其實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主子為了你延拖計劃,你在她心中的地位,早就不同往日。」
往日裡,你在她的眼中,只不過是雇來的一隻聽命的狗。
而如今,你在她心中,已駐下難以磨滅的地位。
「我更希望,主子能夠像昔日那樣待我!」
他眼裡洋溢出了失望,如果白汐此次不行動,她就會繼續生活在後宮中,繼續被令狐堯虐待,利用,儘管她看起來堅強,可他能感受到她內心的脆弱,離開皇宮的渴望。
白汐走入寢宮,一直想著關於鳳衛的事情。
目光驀然飄出窗外,看著外面皚藍的天空,一張熟悉的臉似乎浮在雲端上,慢慢地彙集出來,整個形狀都能看得清楚,似獨孤鴻那張俊美的臉,若嘴唇一般的形狀,一小道弧度揚起,像是在朝著她微笑。
白汐不知不覺看得入迷,微微笑了起來。
她低聲呢喃:「鴻,好想你!」
心中忽的有了一個主意,立刻叫人將冬雪叫來。
熱鬧的街道,到處都是鞭炮聲以及人們地笑聲,洋溢出開心愉快的氣氛。
今日是年,乾澤殿冷淡得讓她都差點忘記了。
白汐喬裝打扮,一如既往是身白衣男裝,有所不同的是,她的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棉帽,是臨出來時,冬雪硬要套上來的,說是她身子骨弱,不能在受涼了。
與人們比肩擦踵,稍微碰撞了幾下,穿過人海,她們終於抵達了曦王府。
此時曦王府的管家正在大門處,指使著下人怎麼去掛燈籠,貼對聯,忙而樂哉。
白汐快步走上前,叫了一聲管家。
管家精神奕奕的臉上立刻呈出喜色,忙叫了聲:「皇——」
白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問:「管家,你家的王爺在哪?」
「正在大堂,今日許多官員都給府上送來了年禮,王爺拒收,讓下人們都給遣送回去,今日都是年了,王爺也是一副落寞的樣子,該是想念些人了,您去看看王爺。」
管家始終年邁了,說話慢吞吞的,等他說完,白汐已經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
已有一個多月不見他了,心裡想的慌。
走在庭前的石道,兩側的遊廊上都有下人在忙著,手中都拿著大紅色的福字,望牆壁上貼,一個個忙得都沒注意到她的到來。
如此也正合她意。
終於,她到了大堂門前,白汐一眼望入內,獨孤鴻正負手背對著白汐站在一堆年禮的旁邊,幾個下人正拿著一張單比對著,嘴裡一邊說著:「這是魏將軍所送——這是左丞相所送——這是——胡尚書所送……」
一遍遍地念著,白汐看不到他的臉,她燦爛地笑著,喊了句:「這是白汐所送!」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獨孤鴻的身子猛然一震,雙眼驚的睜大,迅速轉身,一臉喜悅地看著白汐。
白汐正微笑地迎對著他的目光,站在大堂外,陽光恰好照在她勝雪的白衣之上,耀出一道白晃晃的光芒。
白汐小跑了進去,駐足在他的眼前,嘴邊始終掛著微笑,眼裡流溢出濃濃的喜悅。
兩人對視著,一股股電流輸入彼此的心間。
獨孤鴻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興奮得立即將她擁入懷中。
這一張熟悉的臉,他盼了多久,才又見到了?
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在他心中就好像是過了兩年。
冬雪適時地走入,將那些下人全部遣退,然後她自己也跟著退了下去。
頃刻間,整個大堂唯獨剩下他們二人。
白汐全心陶醉般傾入獨孤鴻的胸懷中,久久想念的情懷在那一瞬間解開。
兩人都享受著此時此刻的寧靜,一句話也不說,各自心領神會。
時間在他們二人眼中,就好像是靜止了,周邊的一切就恍若是夢中,儘管吵雜,心中卻僅有對方。
不知何時,白汐慢慢離開他的懷,含情脈脈地望著獨孤鴻,眼神盡訴她對他的想念。
「鴻…白汐好想你!」她伸手撫摸著他的臉,聞著他熟悉的氣息,鼻子酸澀一通,眼眶裡盈滿了淚水。
若不是見到他,她真的無法相信自己是那樣的愛他,想他,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她見不得他,等同受著熾火焚燒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