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更加的模糊不清,眼前的那雙玉青色眸子溢光閃閃,直到她完全看不見,暈了過去。
戌時,嵐貴人意氣風發般走入了魏貴妃的寢宮——西麗宮。
此時,魏貴人神情恍惚地坐在鳳坐之上,全身有點微微的顫抖。
嵐貴人抵到正宮她也全然不知,守在一旁的宮女屈身提醒:「貴人,嵐貴人來了。」
魏貴人聞言怔忪回神,猛的抬頭看著身旁出聲的宮女,目光慢慢慢下移動,直到實現觸及到一個高傲的身姿站在眼前。
她有點坐立不安地瞅著嵐貴人,聲音顫抖問:「嵐貴人前來有何要事呢?」
她的心砰砰地跳著,感覺下一秒就能從嘴裡跳出來。
是為她那件有碎布花紋的衣服而來吧?!
「來幫助姐姐你啊!難道,姐姐不需要妹妹幫你嗎?」嵐貴人嫣然一笑,慵懶地抬起眼眸,笑得嫵媚。
「幫?幫什麼?妹妹所說,姐姐不懂!」魏貴人表情僵硬地笑著,心下早已六神無主。
在嵐貴人來之前,她就想了很多,去跟皇后坦白請罪吧,但是又怕皇后那一招不過是喧賓奪主之勢,但若皇后真的查得一清二楚,且不說當不成貴人,恐怕還要賠上性命。
正當她躊躇無助之際,嵐貴人來了,可她,卻仍舊不知該如何決定。
嵐貴人依舊笑著:「姐姐,您今日怎不穿皇上賞賜的西方進貢綢緞所製成的華服?此緞不管是顏色或是質地,都是上等手藝,妹妹早已羨煞姐姐能夠擁有,只可惜皇上只賞賜姐姐你一樣,真是無上恩寵,可姐姐您為何不穿?」
魏貴人的心恍如被錘子猛敲了一把,神情變得十分驚慌,亦強自振作:
「常穿難免會弄髒,我也是捨不得!妹妹你也都說是皇上所賜,更加應該好好珍惜,不是嗎?」
「姐姐所言極是,不過——」
話音一頓,字字譏諷成刺:「就怕姐姐不多加珍惜,早已將皇上賞賜的綢緞破壞,否則,姐姐你又怎會不穿?」
嵐貴人留有餘地,一點點地衝擊魏貴人那顆漸漸削弱的心。
「妹妹,你——」魏貴人渾身一震,旋即軟了下來,目光無神:「你想怎樣?」
終究還是被發現了,她始終要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而負責。
「姐姐放心,妹妹不過是想與姐姐連成一氣,對付皇后,相信姐姐也不願淪為階下囚,更不願輸給白汐吧?」
「什麼?你要與我連成一氣?」 原以為死到臨頭,因為嵐貴人的一句話,立刻讓她生起了希望。
她立馬走下鳳座,站在嵐貴人面前,充滿希望。
「是的,姐姐。你想,倘若此事皇后早已查明,那麼,你貴人的身份便不保,如今我們二姐妹聯手,還怕她白汐不成?」嵐貴人說得極致誘惑,閃過一抹狡黠的目光。
「我們該怎麼做?」魏貴人急切地問,要是真能掩飾她的罪行,什麼事,她也能去做,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嵐貴人嘴角輕輕一扯,奸詐的笑容浮在臉上,緩步走近魏貴人,附在她的耳朵邊,細細喃喃,不知說了什麼。
等白汐醒來之時,已是第二日的早晨。
她靠左在床頭邊,風雲伺候著她喝藥,草櫻便在一邊嘮嘮叨叨著:「娘娘,您以後一定要保重身體,太醫說了,您是因為之前的澇瘵甚未完全痊癒,外加動氣過盛,才引起了氣血不足,導致暈倒……」
喋喋不休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著,就像蜜蜂一樣,嗡嗡地響,白汐皺著眉,不耐地打斷:「櫻兒,你又囉嗦了!」
草櫻立即住嘴,看著白汐,可憐巴巴的模樣。
白汐忍俊不禁,笑了出聲,無奈地看著草櫻,心裡如一片遼闊的草原,舒暢無比。
是因為她知道了,獨孤鴻真的沒有害死逸。
而她,也因此事而學會了信任。
而草櫻看白汐笑了,也跟著傻傻地笑著。
風雲看著碗中的藥霧氣越來越弱,微慍:「草櫻,你先退下。」
草櫻嘟起罪,看了眼白汐,看白汐點首,就退了下去。
寢宮內,頓時僅留下風雲與她二人。
兩人對望了幾秒,白汐微微一笑,干白的嘴唇毫無血色,欲接過風雲手中的藥碗,說道:「給我吧,我自己能行!」
風雲也不抗拒,任由她自己端著,舀起杯中的黑色藥汁,一勺一勺地往嘴裡送。
藥很苦,喝得她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好苦,我不喝了!」白汐慍怒般放下勺子,不時地吐著舌頭。
突然,風雲從兜中拿出一塊包布,一層層地拿開,裡面放著一粒一粒的白色東西,就像小粉團一樣,僅有阿爾卑斯糖那麼大。(這形容,夠現代吧!!嘎嘎)
白汐挑眉,有點驚奇問:「這是什麼?」
「是桂花糖,主子怕苦,可以喝完藥後吃上一顆,口內便不會有苦味了。」風雲拿起一顆,白汐欲要伸手拿,風雲卻迅速地把手往後一躲,避開了白汐的手。
「主子先喝藥!」
白汐一臉苦相,雙眼緊緊地盯著風雲手中的桂花糖,隨後用乞求的目光看著風雲,見沒有奏效,閉上眼,深呼了一口氣,忍耐著仰頭將碗中的藥喝得僅剩下藥渣。
風雲旋即將桂花糖遞在她的面前,不容分說,白汐笑著立馬接過,往嘴裡送去。
不一會,一股甜意便在嘴裡面散開,蓋去了舌中苦苦的味道。
一顆很快便吃完,白汐目光貪婪地盯著布袋裡面安靜躺著的桂花糖,乾笑著,豎起食指說:「還能給我一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