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變了!」
蘇晴終是從喉間逸出一句話,那句話,蘊含了她心中多少的淒涼?
呵。
變了?變了?
又是這個字眼。
草靈說過她變了,如今,蘇晴也說!
真的是她變了嗎?
不。她沒變,她一直是她——白汐。
「你似乎越矩了。」白汐嘴角一扯,起身近於蘇晴身側,道:「你叫得我主子,我的事情,便不是你能干涉!」
淡漠的聲音,悠悠響起,敲擊著蘇晴那顆深愛她的心。
「蘇晴知錯。」
水霧盈上她的眼睛,那句話,不知是強忍多久的淚水,才能夠如常說出。
是的,眼前之人是主子,她沒資格去說一個『變』字。
「你要與我談的,是何事?」
垂首搖搖頭:「蘇晴一時忘記,請主子恕罪。」
「下去吧。」
心中喟歎一聲,終是沒能將態度緩和。
「主子…」
她輕聲喚著,禁不住心中的酸澀,淚水如泉傾瀉而下:「蘇晴喜歡主子,求主子不要對蘇晴這般冷淡,蘇晴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她充滿勇氣,回頭死死地盯著白汐,可那眼神,卻是那樣可憐。
一顫。
白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起那日冬雪的忠告,終於明白其中深意。
不是她白汐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她讓蘇晴陷入了這潭渾水中…如今,難解難辨。
難道讓她告訴蘇晴,她是女兒身嗎?
不可,絕對不可!
「蘇晴,你這又是何苦。」
白汐長歎一聲,滿目愁雲。
「主子,蘇晴絕無妄想之意,只是想讓您知道蘇晴對您的心思。」
淚眼汪汪的人兒,終於止住了淚水,可那柔情,卻讓白汐叫苦連連。
她該如何是好?
「蘇晴,我已有妻室,你的心意我懂,可你始終不能因為我而誤了終身大事,忘了我吧!」
話落,白汐絕塵而去。
蘇晴淚如雨下,望著那抹雪白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那顆心猶如翻天覆地的絞痛。
而在白汐的心中,這樣絕情的做法是最能解決的事情的方法,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目的,而害了蘇晴一生。
秋雨無常,說來便來。
雨水淅瀝而下,由最初的細雨到傾盆大雨。
撐著傘,走在慌亂逃竄避雨的人群中,雨水濕了她的靴子,濕濕的涼意從腳底傳來。
白汐雙目無神,漫無目的地走在雨中,儘管撐著紙傘,雨水依然打濕她的身子。
秋風陣陣起,濕了衣裳的白汐,不由感到濕冷。
閒著的左手摩擦著撐著傘的右手,盡量從中取得一絲溫暖…
驟然,她撞到迎面而來之人…
傘落,掉在地上,被大雨濕透。
而她的身子,卻在那一瞬間,被一隻手拉過,進入了一個暖洋洋的懷裡…
怔怔抬首,望著懷中之人…
那張冰冷如川,五官精緻,如雕塑而成的絕美容顏,映入眼簾…
「冷鳶…」
白汐輕呼,心臟竟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跳得急促…
好似盼著見到此人,好久好久…
「汐兒…」
他輕揚嘴角,眼裡流溢出一絲喜悅,繼而單手將她狠狠地抱在懷裡,任由懷抱盡訴想念…
白汐窒了窒,安靜地待在他溫暖的懷中,問:「你怎麼在這?這是霸國,不知道危險嗎?」
「我只知道,我很想你!」
抱著她手的力度又緊了緊,彷彿怕她從中溜掉。
「走,到客棧再說。」兩個『男人』抱在一起,白汐想想都覺得彆扭。
幸好下雨,人群早已散的七七八八。
欣往客棧。
二人住進客棧的天字一號房中,點起香檀,房中既多了一絲暖和,也多了一陣馨香。
可白汐身上的衣服多半已經濕了,穿在身上也很是難受,她站在房中躊躇著,想著是否要脫下外面的那件濕透的衣袍。
可礙於冷鳶在,她不敢行動…
再如何說,她的心,在獨孤鴻那!
儘管跟冷鳶有了夫妻之名,也有了夫妻之實,可心中就差那麼一點點的感覺。
「傻瓜,快脫了,這麼涼的衣服穿在身上,別感染了風寒。」
冷鳶聲斥著,眼裡依然充滿對她的寵溺。
白汐肉笑皮不笑,像是抽筋一般,站在那裡看著冷鳶動也不動。
「好,你不脫,我幫你脫。」冷鳶二話不說便伸手去為她解腰帶…
白汐一急,本能性地往後一退,笑說:「呵…我…我比較喜歡穿有點濕的衣服。」
一說完,她就懊悔了。
是白癡才喜歡穿濕的衣服吧?
「哦?你喜歡?」
他的臉向她湊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頓時一陣臉紅。
「是啊,喜歡。」尷尬笑笑,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冷鳶。
「好,那我就讓你穿著。」冷鳶站直身子,縱身躍上床榻,呈大字形狀體態攤著,悠悠說:「我本想告訴你,櫃子裡有乾淨的衣服,你若是換,我便出去,可你竟喜歡穿濕的,好!讓你穿,我睡覺!」
滿無所謂又事不關己的態度配合著那調侃的語氣,儼然一個幸災樂禍的傢伙。
白汐再次後悔,剛才怎麼就說出個這麼白癡的話呢。
想了想,說:「我先走了,你睡吧。」
說完,她便走向門前,打開了門栓…
「哎呀…」
突然慘叫的一聲,白汐止住了手中的動作,回頭一看,冷鳶痛苦地捂著肚子嚷叫道:「娘子,我肚子疼…哎呀…」
他又慘叫一聲,那神情又加深了幾分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