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在馬車裡靜聽著外面的動靜,打鬥聲好不容易消失,卻又聽到了句句針鋒相對的爭吵之聲。
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掀簾,好言相勸:「你們別吵了,為了一個不想幹的人值得嗎?」他向白汐招手:「來,汐兒,快進馬車來,天都快黑了,你們再吵下去可耽誤了時辰。」
白汐腳一跺,仍不解氣,瞪了眼冷鳶,話也不說的就進了馬車。
望著她那模樣,冷鳶心裡也來氣,直接蹬上馬背,絕塵離去…
馬蹄聲聲劃破郊林,沒入了森森林中…
「爹,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她好像聽到有人騎馬走了·;…
「好像…是騎馬的聲音!」白然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說對了。
「騎馬…」
靠,不會是那丫的一氣之下騎馬走了吧?
想到這,她立即掀開車簾,左顧右盼,那些下人的身影都還在,獨獨他——冷鳶不見了。
「王八蛋…」白汐咒罵一聲,朝那些杵愣著的人喊道:「你們的爺去哪了?」
一個個被這吼聲拉回了神思,支支吾吾,卻無人作答。
「回太子妃,爺騎馬往前走了,可能是先去探看前方有無歇腳的地方。」說話之人眉清目朗,豐面俊秀,但冷板著的臉倒是跟令狐堯有些相像。
白汐望著他,恍然間覺得此人一點也不像個普通的下人。
「隨他,我們走吧,反正他會武功不會出什麼事!」
白汐放下車簾,又躲進了車內。
心裡卻在嘀咕著:一個大男人的未免也太小氣了吧?
馬車繼續前行,直到天完全黑了才抵達一個縣城。
這是處於北霸兩國的中介線,相對來說,這裡是比其他地方還要安全,更加繁達的。
找了間客棧住了下,洗完了身子,然而她的心情被中途發生的一點事而導致有些沉悶,儘管餓但是沒有胃口進食。
她坐在桌子邊撐額發呆,想著下午時對冷鳶說話的語氣,確實是有些錯了,他畢竟是太子,眼下畢竟是帝制時代,她跟他說生命權利觀未免會讓他產生誤會。
何況,他也是緊張她,不是嗎?
「唉…」白汐長歎一口氣。
其實,都是她的錯。
外面傳來敲門的磕嗑聲,一個聲音同時飄了進來:「主子,休息了嗎?下午爺讓小人捎給你樣東西,現在給你帶來了。」
「進來吧。」白汐遲疑一番,在想冷鳶給她啥東西。
門被推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是他——有點像令狐堯的男子。
「爺說了,臨時有些事不能陪你回家,讓小人把這個交給您。」他把手中的錦盒遞給白汐,臉色淡然。
白汐接過錦盒,問:「這東西下午的時候怎麼不交給我?」
她感到奇怪,該不會是他出現了卻不來找她吧?
「小人一時疏忽忘記了,求主子原諒。」他低頭,真是一句多餘的話也捨不得說。
她看了眼男子:「好,你先出去吧。」
正當男子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又叫了住:「哎…等下,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姓齊,單字一個岳。」
「好,知道了,出去吧。」
門開了又關的聲音,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一下子,屋子裡沉寂下來。
白汐有些迫不急到地打開錦盒,盒子裡安靜地躺著一張紙。
她拿起打開,原來是冷鳶寫給她的一封信,信中內容僅有寥寥數句:
吾妃:
此去非對你有怨,實則邊關急事,需抽身離開。望見諒。
「說走就走,不是風就是雨的,真受不了。」白汐一哼,一撕手中信紙,瞬間變成粉粹。
她大氣喘著,心裡莫名傷感,雖是拿了那張紙出氣,可一點也不解恨,躊躇四望之際,她猛然看到就在錦盒的最底下,有一朵燦爛開著的花——山茶花。
白汐一喜,迅速拿了起來,送在鼻尖呼吸著屬於山茶花的清香。
果然,花香入鼻,沁入心田,心情也稍是好了一些。
「弟媳似乎心情不好啊,是不是三弟做了什麼讓你傷心的事了?」
一把嘲弄的聲音如鬼魅般飄到她的耳畔,這悄無聲息地就冒出一句話,倒是把她嚇得不清。
她一驚,有些驚魂未定地回首,看到來人,深鎖眉目:「你認識我?叫我弟媳·;;·;;你到底是誰?」
她上下打量著他,一雙狹長鳳眼勾勒出一抹風情之味,然而眉宇間卻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輪廓剛毅似雕,長得與冷鳶有幾分相似。
莫不是…
白汐想著,驚訝地看著他,是看越覺得像。
「呵呵…也難怪弟媳不認識我這個大哥。」他乾笑幾聲,說:「我是三弟的大哥,冷逍,我們今日算是第一次見面。」
他的笑有些溫潤,完全沒有冷鳶的那點吊兒郎當的味道。
白汐恍然大悟,記得聽冷鳶說起過他,華貴妃的兒子,排行老大,因沒有當上太子而想方設法讓冷鳶下台,也因此,他跟冷鳶表面上兄弟情深,實則背後互相算計,針鋒相對。
「哦。那大哥你怎麼會在這?」白汐對他有些防範,但不可否認,他給了她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看起來不像奸儒之人。
「我來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的眼中突然閃現一抹危險的精光,白汐心頭一震,暗叫不妙。
「這麼晚了,去哪呢?」她挑眉,暗罵著看門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