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得知消息後,急匆匆地走進偏殿,皇后娘娘此時正在殿中閉眼凝思,看神情似乎有些落寞,這也難怪,自從蘭妃回宮後,皇上便一直少來朝鳳宮了,雖說這是意料中的事情,可真正置身於其中,那種望著帳頂到天明,從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真真悲涼不已。
曾幾何時,他的夫君,這位一國最尊貴的聖主,待她也曾是那樣柔情蜜意,若沒有其他旁人的出現,或許他們也可以恩愛相伴一生吧。
其實她知道,當初皇上娶她的時候,也不過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但成親之後,皇上待她還是極好的,一登基,便也立刻冊封她為皇后,讓她成為了一國最尊貴的國母,與她也是相敬如賓,那時的日子過得還算順心,可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景貴妃不知道使了什麼狐媚妖術,竟讓皇上對她寵愛有加,還成功地誕下了大周的第一位皇子,得勢之後,便再也不將她這個皇后放在眼裡,這怎能讓她不怨?怎能叫她不恨?
「娘娘,您怎麼啦?可是累了,奴婢扶您進寢殿歇息吧。」佩玉立在皇后身邊有好一會兒了,見皇后一直緊閉雙眼,以為她是累極想休息了,便連忙輕聲勸道。
「沒事,本宮不累,佩玉,江福寧那裡可有消息?」皇后依舊緊閉雙眼,緩緩地說道,話語中明顯透出滄桑的疲意,她還不到三十,可心境卻如遲暮老人一般,這種宮斗的生活讓她覺得好累,但是為了同一個男人,為了她尊貴的皇后寶座,她不得不鬥下去,否則她便會失去她的夫君以及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娘娘,江福寧那邊已經有消息了。」佩玉壓低聲音,湊到皇后面前說道。
皇后聞言,立刻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果真?快,快傳江福寧進來,本宮要親自問他。」
「是,娘娘。」說著,佩玉便出去將在殿外候著的江福寧傳了進來。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江福寧此時已經換回了太監服,原來他是皇后宮裡的內侍總管,是皇后身邊的親信,怪不得皇后放心地派他出去。
皇后坐直身子,保持著端莊的儀態,緩緩抬手道:「起來吧。」
「謝娘娘。」江福寧連忙謝恩起身。
「說吧,你都打聽到了什麼?」皇后端起婢女方才上的雨後龍井,輕輕湊到嘴邊抿了一口道。
「娘娘,奴才一連在陳府候了大半月,還真讓奴才給等到了,這次我們絕對可以一舉將與娘娘作對之人一舉剷除了。」江福寧面露狠色,語氣陰冷地說道。
「果真如此,你有這個把握?」皇后聽得江福寧的稟報,真是喜出望外。
「是,娘娘,奴才有這個把握。」
「若真是這樣,可是太好了,本宮心中憋悶已久的惡氣終於可以出出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江福寧,你快將你探到的消息告訴本宮。」
「是,娘娘。」江福寧湊近皇后娘娘的耳根前,將在陳府遇見民婦拍門索子的經過跟皇后娘娘稟明了,皇后聽得是心中越來越喜,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江福寧,你這個消息可靠嗎?那民婦確實是二皇子的親生母親嗎?」要剷除景貴妃不是那麼容易的,消息得要千真萬確才可以,否則剷除不了旁人,反倒連累了自己。
「回娘娘,千真萬確,奴才都已經將小細節問得清清楚楚了,此事斷斷不會出錯,奴才敢用項上人頭擔保。」
「好,本宮就信你這一回,那民婦現在何處?本宮要親自見見她。」
「回娘娘,奴才已經將民婦安置在京城郊外的一處民房裡,隨時可以宣她來晉見娘娘。」
「好,江福寧,做得不錯,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派人好好地保護她,本宮想著,既然民婦大鬧了陳府一場,這陳沛夫一定會找到景貴妃商量對策,指不定會對民婦殺人滅口,咱們還是得防著點,以免浪費了這樣一個可用之人。」
「是,娘娘,奴才一定會派人好生看緊她,絕不會讓旁人有可乘之機。」
「好,你下去吧,過兩天帶她來見本宮。」
「是,娘娘,奴才告退。」
「佩玉,這事你怎麼看?」江福寧走後,皇后轉向佩玉,這個婢女跟著她好多年了,是她從母家帶來的陪嫁丫頭,性子穩重沉著,關鍵時刻倒是能給她出出主意。
「娘娘,依奴婢看若此次江福寧探得的消息千真萬確的話,這對咱們確實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你也覺得本宮這個時候該出手了?」
「是,娘娘,奴婢覺得,這次機會難得,不容錯失,否則要等下一次機會,不知要待何時?憑她是誰都只是路邊的野花,比不得咱們娘娘這株牡丹來得高貴,只要是敢跟娘娘作對的人,就都得死。」別看佩玉平時一副溫順的謙卑模樣,說起狠話來,倒真的讓人不寒而慄。
皇后讚許地望了一眼佩玉:「好,不愧是跟著本宮的丫頭,有膽識,本宮就喜歡像你這樣能成事的。」
「多謝娘娘讚譽,奴婢定當永遠忠於娘娘,此生只效忠娘娘一人。」
「本宮知道你的忠心,否則也不會讓你留在本宮的身邊做這朝鳳宮的掌事姑姑,只是此事還需細細籌劃一番,切不可莽撞,畢竟這混淆皇室血統可是大罪,本宮猜想景貴妃應該不會有這個膽子。」皇后心裡還是顧慮重重,萬一此事不成功,那麼她這個皇后怕也是要做到頭了。
「娘娘,這後宮之中,爭寵的手段層出不窮,假產龍子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事情無人發覺,那麼這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便有了,又有誰不想去盡力一搏呢?」
「可是景貴妃已經有了一個皇子了?她為何還要這樣做呢?」
「娘娘,您忘了,當時這景貴妃是如何有了這個孩子的?這個孩子可是她的救命符啊,如若不是這樣,就憑她對蘭妃娘娘當時所做的那些事,皇上就算不把她處斬,也會將她打入冷宮,或是降位,無論哪一樣,這景貴妃都不想承受,她風光了這麼久,怎可受旁人的氣,為著這些,奴婢猜她什麼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