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按住月薇的手,將她拉到身前,語氣嚴肅地告誡道:「雖然你恨極了她,但如今她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兒,你萬不可得罪了她,殺人還得於無形,不可莽撞,否則你自己的性命都難保,你懂嗎?」
「可是皇后娘娘,要臣妾去向她示好,臣妾真的覺得好憋屈,臣妾實在是做不到。」提起上次在錦繡宮的一切,月薇的心裡就嘔的要命。
皇后微微一笑,從錦盒裡挑出一支碧玉鑲金釵,插在了楊美人挽起的髮髻上,然後才緩緩地開口道:「你這樣可是錯了,你為何做不到呢?本宮相信你一定做得到,別忘了,她可是你的親姐姐,她縱使疑心別人,也斷不會疑心你,你對她好,她便會對你好,據本宮所知,這蘭妃可是很重情的一個人,你要想扳倒她,第一步就是要向她低頭,你懂嗎?」
月薇沉吟半晌,方才說道:「是,娘娘,臣妾謹遵您的教誨。」
眾妃嬪晨昏定省的規矩是老祖宗定下的,無論何時都不可改變,可每次都只有景貴妃姍姍來遲,要不就借口不來,皇后表面上看似大度不與她計較,可是心底早已恨她入骨,如今這景貴妃更是奪得了協理六宮的大權,她這個皇后當得可真是憋屈,在很多事情上還得看景貴妃的臉色,當真是窩囊,可偏偏皇上還真信她,叫她這個皇后就跟擺設一般,可那有怎樣呢?皇后縱然心裡委屈,卻也不能拿她怎樣,景貴妃是兩個皇子的母妃,母憑子貴,她當然有驕傲的資本,哪像她,雖說貴為皇后,可自上次小產傷身後,肚子裡便一直沒有消息,吃了多少藥都不見效果,真是愁死她了。
說到皇子,這皇后突然想起了在蘭妃當時還是貴人時被打入冷宮之前說的那番話,大有深意,當時皇后只顧沉浸在打垮楊貴人的喜悅中,並不曾細細想過這番話的深意,如今再度想起,如果楊貴人當時說的這番話是真的,而自己又查找到有利證據佐證的話,那麼藉以這個扳倒景貴妃,倒不失為一個打垮她的好法子,皇后不禁為自己的這個重大發現而感到萬分欣喜。
佩玉進了寢殿,看到就是皇后娘娘滿臉笑意,不知是有什麼高興事能讓她笑得如此開心了。
「娘娘,什麼事這麼讓您高興啊?奴婢好久都沒看您笑得這樣開心了。」
「佩玉,好事,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對了,你待會出宮一趟,給本宮帶封家書到本宮母家的府上。」
「是,娘娘,奴婢一定按照娘娘的旨意辦好,娘娘,外面前來請安的眾妃嬪已經在正殿中等候了,不過景貴妃娘娘依舊沒來,只遣了身邊一個婢女來回話。」
「好,隨她去吧,她這樣,已不是一次兩次,本宮早已見怪不該了,扶本宮出去吧。」皇后淡淡地扔下這句話,便由佩玉攙扶著儀態萬千地緩步移駕到正殿去。
眾妃嬪已在殿中等候多時了,見皇后出現,紛紛蹲身行禮請安:「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端莊一笑,輕抬雙手,輕聲道:「都起來吧,都是自家姐妹,隨意些吧,不必拘禮,佩玉,給眾位娘娘小主們上茶。」
「是,娘娘。」說著,佩玉便下去領著其他宮人給各位娘娘奉茶上茶點。
「啟稟皇后娘娘,我家娘娘身子不爽,不能來向皇后娘娘請安了,還請皇后娘娘見諒。」昭德宮遣了一個面生的小宮女來回話,可見這景貴妃還真是不待見皇后娘娘,連回個話都派個叫不上名字的粗使丫頭來,連自己身邊貼身伺候的蘭兮都不派來,當真是非常不將皇后娘娘放在眼裡。
「不礙事,你回去轉告你家娘娘,身子不爽就多多休息,宣太醫瞧瞧,別累壞了自個兒的身子。」皇后好大度啊,這景貴妃不來請安,皇后娘娘還對她噓寒問暖的,真是賢德,不愧為中宮之首,後宮的典範。
眾妃嬪見景貴妃娘娘又不來朝鳳宮向皇后娘娘請安,不免議論紛紛起來,言語間還不停地替皇后娘娘抱屈,為景貴妃娘娘的傲慢無禮頗有微詞。
這些話皇后都聽在耳裡,她要的就是這樣效果,這景貴妃這樣橫行霸道下去,只會讓自己失了人心,倒是她這個皇后百般忍讓,雖然忍得很是辛苦,倒是讓好些人都站在了她這一邊,到時,要扳倒景貴妃倒是容易得很。
月芙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只靜靜地聽著,並不言語,而皇后眼角的那一抹竊笑並沒有瞞過她的眼睛,別人或許不知道皇后是一個怎樣的人,她楊月芙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她又怎會不知這是皇后娘娘故意而為之呢?只是不屑於點破罷了。
「蘭妃,你懷了龍裔,應該多在宮裡好好養著,以後可不必到朝鳳宮請安,不然皇上又該心疼了。」這樣好的機會,皇后當然不會放過,把矛頭又轉向了蘭妃,看她這樣對蘭妃噓寒問暖的,真是賢良至極。
果然,皇后的此番話一出,把眾妃嬪的眼光都集中到月芙身上來了,頓時,眾妃嬪的眼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如果說眼光可以殺人的話,那月芙恐怕早已死一百次都不夠了,因為那些妃嬪的眼光要麼艷羨,要是妒忌,要麼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月芙只當沒有看見那些殺人的目光,只淡淡一笑,恭敬地起身福了一禮:「多謝皇后娘娘關懷,臣妾的身子挺好的,向皇后晨昏定省本就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臣妾可不敢破了規矩,況且臣妾到朝鳳宮向皇后娘娘請安,也是想沾沾這朝鳳宮的貴氣和靈氣,得皇后娘娘的庇佑,好保佑腹中的孩子能平安降生。」皇后以為月芙會仗著皇上的恩寵和腹中的胎兒目中無人,可月芙偏不著她的道,越是在人前,越是要對皇后這後宮之首恭敬有禮,謙遜有加,才不會遭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