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辰望著月芙,發現許久未見,她已是憔悴了許多,想必也是經歷了許多痛楚吧,他又怎會捨得怪她呢?他只是覺得痛心而已,為什麼這樣好的女子皇兄竟然不好好珍惜,而捨得將她打入冷宮,如果換作是他,定然會把她捧在手心裡當寶貝一樣好好疼惜,斷不會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也斷不會叫她傷心。
怪不得之前與她相見,總見她的眉宇間凝著一股淡淡地哀愁,可那時總想不通為何會這樣,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
「我理解你的難處,其實我並沒有怪你,從前不會怪你,如今更不會怪你,其實如果你願意,我可以………」
「不,我不願意,從前不願意,如今更不會願意,王爺,其實你根本無需這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玄辰後半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月芙打斷了。
她不肯,他也不想勉強她,他如今只是希望,能見她時時安好就已經足夠了,其他的,也不想奢求太多,一切皆看緣分吧!
「王爺,如今你也知道了這箇中的緣由,妾身這裡也不方便多留你,免得被旁人發現了,有損各自的清譽,如今的我,實在禁不起折騰了,還請王爺體諒。」玉穗和翠兒就快回來了,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月芙只好狠心地下了逐客令。
她的苦衷,他心裡明白,這冷宮之中,他確實也不方便逗留太久,便起身告辭了:「好,那我這就走了,來日若得空,我能和昭榮來看你嗎?」
好半晌,月芙才道:「當然,雖然我已經被皇上打入了冷宮,但論起輩分,你和昭榮都是我的弟妹,我又豈有不歡迎的道理。」
「如此甚好,我先走一步了。」說著,玄辰便衝著月芙抱手施了一禮,轉身翻牆出去,按著原路回去了。
* * * * * * * * * * * * * * * *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一大早,月薇便攜了婢女紅玉來到朝鳳宮給皇后娘娘請安,瞧著情形,當真是尊重皇后娘娘啊!
皇后才剛起身,正在梳妝了,見月薇這麼早到來,不由得很是意外:「楊美人,今兒個怎會這樣早呢?本宮都才起身,你倒勤快了,宮中其他姐妹都還沒有到呢!」
月薇上前接過佩玉手中的玉梳,親自給皇后娘娘梳理著滿頭柔順的青絲。
「皇后娘娘,臣妾想著早些到朝鳳宮,伺候您梳妝,盡盡臣妾的心意。」月薇一邊給皇后娘娘梳理著如瀑的青絲,一邊輕聲地說道。
「倒也真是難為你了,你尊敬愛戴本宮,本宮心裡都知道,只是本宮看你最近一副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怎麼了?」皇后由著宮女給她修理著水蔥般的指甲,漫不經心地問道。
「臣妾沒什麼事,只是皇上近日來都宿在玉嬪處,臣妾有些難過而已。」忽然瞥見皇后娘娘正盯著她望,月薇連忙又接著說道:「皇后娘娘,臣妾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心裡有些難過而已,臣妾也知道皇上是一國之君,他做什麼都是對的,臣妾不敢有絲毫怨言。」
「你慌張什麼,本宮又沒有怪你,你會這樣,倒也真是情有可原的,有哪個女子願意看到心愛的男人躺在別人的懷抱裡,與別人你儂我儂,好不情深呢?」
「皇后娘娘,您………您當真不怪臣妾嗎?」
「你又沒有錯,我又何必怪你!其實本宮完全能理解你的難處,可是本宮就算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啊,皇上這樣冷落你,想必也是因為你姐姐的緣故,到底你姐姐還是拖累你了。而玉嬪就比你幸運多了,其實不用本宮多說,玉嬪得寵的箇中原因,想必你也是心裡清楚的。」
「是,皇后娘娘,臣妾明白。」
說話間,月薇已經幫皇后梳好了髮髻,是九天朝鳳髻,皇后對著鏡子照了照,滿臉凝著笑意,看樣子應該很是滿意。
「嗯,不錯,楊美人,你梳的髮髻真是不錯,很合本宮的心意,本宮很喜歡。」
「多謝皇后娘娘的讚譽,只要娘娘喜歡,臣妾願意每天晨起到朝鳳宮伺候娘娘梳洗。」月薇發下髮梳,替皇后將五綵鳳冠戴上,很是恭敬地應答皇后的話。
皇后笑笑,一把握過月薇的手,拍了拍道:「哪能這樣勞煩你呢,本宮這裡夠多人伺候了,就不用你過來了,如今夏天就要來了,天干物燥的,要小心才好,要是一個不注意走水了就不好了,特別是宮裡那些僻靜的地方更要注意防火,這冷宮雖說關著些被皇上厭棄的妃嬪,但裡面畢竟有你的親姐姐,你也該時刻留意著些才好。」這話啊,就是不能說得太明白,如若說得明白了,便沒有什麼意思了,皇后的言下之意,她相信楊美人以她的冰雪聰明,她會明白的。
月薇替皇后戴好髮飾後,忙恭敬地福了福身道:「謝皇后娘娘提點,您的意思臣妾明白了。」
「那就好,你很聰明,本宮很是欣慰。這個時候了,其他各宮的妃嬪想必也應該到了,走吧,陪著本宮一起出去吧。」
一切準備妥當後,皇后將手遞給楊美人,由她攙扶著往朝鳳宮的正殿走去,其他妃嬪都已在哪裡恭候多時了。
今兒個的請安,景貴妃又以皇子纏住她為由,推脫不來了,只叫了身邊的婢女來回話,皇后的面子上雖然過不去,卻也是無可奈何,這景貴妃有皇上的恩典,還有協理六宮的大權在手,當然可以推脫不來,縱然她是皇后,也是奈何不得。
不過也就是尋常的請安問好,眾妃嬪們口是心非地閒聊了一會兒後,便在皇后的恩准下,紛紛攜了婢女往各自的宮室回去了。
月薇是最後一個走的,見皇后也是沒有其他事情吩咐了,便也攜了婢女紅玉出了朝鳳宮,往望月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