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切都佈置妥當了,月芙突然擔心起今天的那位女子,不知她是否夠衣物?便從櫃子裡拿出一些衣物和被子,交待玉穗:「玉穗,你將這些送過去給隔壁的那位女子,順便看看她有沒有受傷?今天那些侍衛力氣挺大的,不知是否有傷到她?」
玉穗不是很情願:「可是,她是一個瘋子,我實在是怕她。」
月芙見玉穗臉上儘是驚恐之色,便從她手中接過衣物和被子,邊說著邊往殿外走去:「那便我去罷了,你且和翠兒在這裡收拾著。」
「還是我去吧,好歹我也力氣大些,萬一那個瘋女人真要傷人的話,我且跑開就是了。」玉穗不忍月芙受驚,便上前攔住她,從她手中接過衣物,出門去了。
「小心些,好好說話。」月芙望著玉穗的背影,不放心地叮囑道。
玉穗回轉身應道:「知道了,我會小心的。」說著,便回頭往殿外走去了。
月芙留在殿中,和翠兒一起將簾帳掛好,又從殿外打了水進來,預備用來擦拭殿內其他髒污的地方。
突然,玉穗便急匆匆地跑進殿來,驚惶失措地大聲喊道:「姐姐,不好了,不好了啊!」
月芙心裡一驚,忙放下抹布,直起身來,衝上前道:「玉穗,這是怎麼啦?怎會如此慌張?」
玉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忙道:「姐姐,不好了,隔壁的那個瘋女人不知怎地,突然躺在地上直抽搐,我剛送被子過去之時,一進殿的時候就看到她躺在地上渾身不停地顫抖,我心裡害怕,便趕緊將東西扔下,趕緊跑來跟姐姐說了。」
月芙聽完玉穗的話,心裡很是著急,忙繞過她往殿外走去:「我去看看。」
「小姐,等等我,我也去。」翠兒見小姐就這樣跑出去了,心裡擔心她,忙喊著追了上去。
「翠兒,等等我,我也去。」玉穗也連忙緊跟了上去。
月芙跑到隔壁殿中的一看,果真如玉穗所說,那個女人躺在地上直抽搐的樣子很是嚇人,正待月芙要上前看個究竟的時候,卻被隨後趕來的翠兒一把拉住,她望著月芙,不停地搖頭道:「小姐,你千萬別去啊,她如今這樣,很是嚇人,保不好會傷了小姐的。」
月芙回頭沖翠兒笑笑,安撫道:「別怕,我會小心的,瞧她這症狀,怕是得了癲癇。若不救治的話,會有性命之憂,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飽受折磨,只是我現在找不到什麼藥物給她治療,怕是一時半會很難止住她的抽搐。」凝眉沉思了一會,月芙又道:「這樣,你們去求求門口的侍衛,讓他們去通傳一聲,好歹請個太醫來給她治治,瞧她抽搐的模樣,許是患病已久了,若再不救治,怕是會加重她的病情,要了她的命啊。」
玉穗很是為難:「可是,咱們去求未必會有用啊!這個女人患病已久,外面看守的侍衛或是每日送膳食到冷宮的宮人們怕是都已經知曉,只是無人肯理會罷了,咱們去求,也只會碰一鼻子灰。」
「那總得試試看吶,不試的話怎麼知道呢?」月芙催促她們快些去。
翠兒和玉穗沒法,便只好起身往宮門口走去,試著去向守候在冷宮宮門口的兩位侍衛求情。
待她們出去後,月芙連忙上前,抬起瘋女人的手要給她把脈,哪曾想,那個瘋女人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一把掙脫開來,不讓月芙觸碰,她的臉上已經髒得看不出本來的面色了,頭髮披散著,整張臉都蓋住了,只露出兩隻驚恐瞪大的眼睛,渾身還不受控制地止不住顫抖著,模樣更是嚇人了。
月芙見她如此驚恐,忙衝她笑笑,柔聲安撫道:「別怕,別怕啊,我不會傷害你,你生病了,讓我給你瞧瞧,這樣你就不會痛苦了。」
瘋女人像是聽懂了月芙的話,雖然眼睛裡仍然流露出些許驚恐之色,但是已經沒有先前那般害怕了,手也慢慢地伸向月芙。
見她對自己已經減輕了戒備之心,月芙心裡很高興,忙伸出手握起她的手,給她診起脈來。
果真不出她所料,這個女子患的是癲癇,且從脈象上看,病情已經不輕了,怕是有四五年之久了,月芙心裡很是驚訝,難道她一直沒有人理會,宮中的人真的任由她自生自滅嗎?好歹也曾是貴為主子的妃嬪,怎會如此遭人作踐,月芙直感到一陣寒意,宮裡的人當真是薄涼殘忍,得寵之時便溜鬚拍馬地緊跟左右,落魄時便人人可欺,真真是可惡至極。
正在這時,玉穗和翠兒回來了,月芙一見,忙起身迎上前道:「怎麼樣?怎麼樣啊?」
翠兒和玉穗都沉默不語,齊齊望著月芙無奈地搖了搖頭。
見她倆的垂頭喪氣的表情,月芙便知道肯定請太醫診治這事肯定沒轍了,但是那女子的病是萬萬拖不得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月芙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望著玉穗和翠兒道:「這可如何是好啊!我現在身在冷宮,那些藥材什麼的,都留在蘭芙宮了,要不然,我倒是可以自己配藥給她服用,你們兩個也快幫忙想想辦法吧,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翠兒一聽,小姐要找藥材,忙喜出望外道:「小姐,蘭芙宮的藥材我全部包好帶來了,用一個箱子全都裝著呢。」
「果真嗎?」月芙很是驚喜,難為翠兒想得如此周到。
翠兒點點頭道:「是,我想著冷宮裡面難免會有個大病小痛的,請太醫來看,怕是要費些功夫,拖得久了,於病情有害無益,所以我就做主,將那些藥材全部叫芷蘭她們收起,給小姐帶來了。」翠兒忙向月芙解釋。
「這可太好了,翠兒,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了,快去,快去把那些藥材和都拿出來放好,我待會就回去配藥。」
翠兒忙應著:「是,小姐,我這就去。」便飛奔出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