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芙也不好強留了,便說道:「好,有勞榮公公了。」
榮德海忙行禮跪安告退,轉身欲走,忽然月芙想到了一件事,便出聲喚道:「等等,榮公公請留步。」
榮德海連忙折回身:「小主還有什麼吩咐?」
月芙遲疑了一會,才開口道:「莫昭儀怎麼樣了?皇上可否有遷怒莫昭儀?」
榮德海沉默半晌,猶豫著到底該不該將莫昭儀被禁足的事情告訴楊貴人。
月芙瞧著榮德海一臉為難,遲遲不說話,心裡咯登一下,便知紫萱姐姐肯定出事了,忙追問道:「榮公公,你快告訴我啊,莫昭儀到底怎麼啦?你說話啊!她是不是出事了?」
榮德海見事情沒有辦法瞞住了,便索性對楊貴人和盤托出了:「回小主,莫昭儀被皇上罰禁足了,不過你放心,她在紫央宮一切安好,沒有大礙,肚子裡的胎兒也一切無恙。」
「是嗎?果真如此嗎?」月芙聞此消息,很是難過,她到底還是拖累姐姐了。
「小主,您別著急,皇上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了保護莫昭儀,她昨日在養心殿內,如此指責景貴妃,這景貴妃心裡怕是忌恨不已,如今皇上下旨將莫昭儀禁足三月,到時候等莫昭儀生產完畢,便也可以解了禁足了,如今任何人不得皇上聖旨,不得踏足紫央宮半步,旁人若是想加害莫昭儀,怕也是不能的,這對莫昭儀來說,也是好的。」榮德海忙安撫楊貴人,不忍見她傷心難過。
月芙苦笑著,果真是這樣嗎?這宮中又有多少不是勢利之人呢?如今姐姐被禁足了,怕是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糟踐呢,她又不是沒有嘗過此種痛苦。
月芙突然想起昔日她被禁足之時,差點被人毒害之事,由此及彼,害怕旁人也會這樣加害姐姐,忙衝著榮德海道:「榮公公,我有一事懇求你,希望你能幫忙。」
「小主請說,奴才一定盡力去辦好。」
「請你要萬分留意姐姐的膳食,我怕有人會在膳食中動手腳。」月芙將心裡的顧慮和擔心對榮德海說了,希望他能幫忙盯緊,不讓人有機可趁。
「這點小主不用擔心,太后娘娘早已顧全到了,她已經吩咐下去,莫昭儀的一切膳食全部由慈安宮這邊負責,再由太后身邊最親近的蘇嬤嬤親自送到莫昭儀宮中,小主可以放心了,」榮德海將太后娘娘的舉措告知了楊貴人,讓她能夠安心。
月芙聽後,心安了許多,連聲道:「好,好,這樣便好,我也可以放心了些。」說完,月芙忽然從袖口處撕了一塊衣裳下來,翠兒驚得叫道:「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啊?」
月芙沒有理會翠兒,只蹲下身將衣裳放在膝蓋上,然後咬破手指,擠出血跡,在衣裳上寫了「勿念,安好,保重」六個血字,月芙知道,姐姐肯定會明白她的意思。
月芙寫完將其折好後,遞給榮德海道:「榮公公,這個麻煩你幫我想辦法交給莫昭儀,一切就拜託你了。」
榮德海忙接過,藏在袖子裡,點點頭答應道:「請小主放心,奴才一定想辦法替小主轉到莫昭儀手中。若小主沒有其他吩咐,奴才先行告退了。」
月芙點點頭:「好,一切就有勞榮公公了,拜託你了。」
榮德海躬身行禮後,回身準備離開了,突然,一個人影飛奔著從後面衝上來,一把抱住榮德海道:「皇上,皇上,您終於來了,臣妾好想您啊,您終於來看臣妾了,臣妾好開心,好開心啊!」
榮德海被人突如其來的抱住,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忙大喊道:「來人,來人啊!」
在冷宮門口守著的侍衛聽到榮公公在裡面大喊,忙衝進來道:「請問公公有何吩咐。」
榮德海一邊扒開抱住他的女人亂動的雙手,一邊大喊道:「快,快將這個瘋女人給咱家弄開,快弄開。」
侍衛立刻應了一聲:「是。」然後便上前一人一邊抓住緊抱著榮德海不放的女人,提著她離開了榮德海的身體。
月芙幾個被那個女人的舉動驚著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見侍衛如此粗魯地對待這個女人,忙喚道:「你們輕點,別傷了她。」
那個瘋女人被兩人一把按住,半分動彈不得,只得不停地扭動著身體,嘴裡不停地喊著:「皇上,皇上,臣妾是鈴兒,臣妾是鈴兒啊,你不記得臣妾了嗎?你把臣妾忘了嗎?」
由於不停地嘶喊過度,女子的聲音變得很少嘶啞,更添了幾分淒楚、無助和傷心。
榮德海見侍衛揪開了瘋女人,忙拍拍身上被她弄髒的地方,整理了一下衣容才道:「你們將她好生送回殿內,看著她點,別讓她傷了楊貴人,知道了嗎?」
「是,榮公公。」侍衛朗聲地應道,接著便押著那名女子往她住的地方走去。
「真是對不住,讓小主受驚了,這個女子有些精神失常了,小主日後需多加小心些,不過奴才會命人好生看著她的,不會叫她傷了小主。」榮德海唯恐女子嚇著了楊貴人,忙安撫道。
月芙微微一笑,道:「我沒事,倒是讓公公受驚了。」
「奴才沒事,倒是驚著了小主。天色也不早了,奴才就不打擾小主了,先行告退。」榮德海實在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否則待會皇上找不著他,又該發脾氣了。
「好,榮公公慢走,翠兒,你去送送榮公公。」折騰了這麼久,月芙也是累了,便命翠兒送榮德海出去,她便轉身回殿去了。
榮德海終於都離開了,翠兒幫著玉穗將院中的箱子搬進殿中,月芙也趕緊幫忙整理著,現在可好了,生活上的用具和衣物,衾被都已經齊全了,便也可以安心許多了。
三人齊心協力,將殿中的擺設再好好整理了一下,又從院外的雜房裡找到了一些厚實的木板,另在旁邊搭了一張床,靠著原先的那張床,再鋪了被子上去,倒也像模像樣,睡人還是可以的了。雖說不能跟以前相比,但好歹也是有一個可以睡覺安生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