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向皇上稟報完後,便又返回殿中,徵詢景貴妃的意見。
陳夫人在一旁瞧得著急,想勸女兒就此收手,還是製造讓胎兒夭折的假象得了,免得日後被他人知曉真相,到那時可真就是大禍臨頭了。
蘭兮也趕緊勸道:「娘娘,奴婢也覺得夫人說的有理,還是取消計劃吧,這樣日後即使被人發覺了,也沒有證據陷害娘娘,但是如果我們把這個孩子留在身邊,日後如果被人察覺了,那會不會,會不會………」蘭兮不敢再說下去了。
景貴妃才不甘心就此罷手,這件事她策劃了這麼久,為的就是等這一天,如今萬事周全,她又何必怕呢,只要皇上認定這孩子是他的,那麼這個孩子就是皇家的骨血,她景貴妃有了兩位皇子,地位更是穩固,再無人可以撼動半分了。
所以,她絕對不同意母親的做法,她咬緊牙關,狠狠道:「不,本宮偏不,本宮要讓皇上知道,這個孩子是本宮千辛萬苦生下來的,皇上必定不會疑心,只要你們不說出去,本宮的計策就萬無一失,絕不會有人察覺。」其實景貴妃心裡有她的打算,她如今是得不到皇上的心了,如果此番這個孩子沒有了,那麼以皇上這樣放不下楊月芙那個賤人,必不會為了她腹中孩子的夭折,而處死楊月芙,既然達不到她的目的,那麼她便要為穩固自己的地位和權力早作打算,這個孩子若沒有了,那麼她協理六宮事宜的大權便會形同虛設,她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殿中三人聽到景貴妃說出這番話,忙都跪下道:「一切都謹遵貴妃娘娘的命令,絕對不會透露子字片言。」
景貴妃滿意地看著他們,然後又道:「陳太醫,你且出去,跟皇上誇大本宮的情況,越嚴重越好,你看著辦吧!」
「是,娘娘,微臣明白。」說完,陳太醫便將雙手沾滿鮮血,又出去向皇上稟報了,景貴妃突然淒厲地長叫一聲,便假裝暈厥過去,陳夫人和蘭兮連忙上前,驚惶失措地大聲哭喊著:「娘娘,您怎麼啦?您快醒醒,快醒醒啊!」
皇上見陳太醫雙手滿是鮮血,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唬得他心裡一驚,忙上前焦急地問道:「陳太醫,這是怎麼啦?景貴妃她怎麼啦?怎麼屋裡沒聲音了?」
陳太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請罪:「微臣無能,請皇上恕罪,景貴妃娘娘此刻情況凶多吉少,她體力不支,已經暈厥過去了,微臣恐怕,恐怕………?」陳太醫猶疑不決,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
皇上聽得心急,忙氣急敗壞地追問道:「恐怕什麼?把話給朕說清楚。」
陳太醫忙伏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回皇上的話,娘娘此番摔倒在地,正好撞到了肚子上,動了胎氣,所以胎兒可能會不保了,即使保住了,娘娘也會傷了很大的元氣,恐怕娘娘的性命便保不住了,微臣無能,正如微臣方纔所說,孩子與大人,怕是只能保一個了,貴妃娘娘拚命要微臣保住肚子裡的皇子,此時娘娘的性命危在旦夕,微臣斗膽,懇求皇上決斷,到底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果真如此嚴重嗎?不能兩個都保全嗎?」皇上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再三地詢問道。
「回皇上,情況確實如此,時間緊迫,還請皇上早作決斷,以免耽誤了時辰,母子二人都會有危險,都沒法保住了。」陳太醫斟言酌字地繼續說道。
皇上緊皺眉頭,閉著雙眼沉思了好一會,終於下定決心道:「保大人,保大人。」
「微臣遵旨,微臣定當竭盡全力,保景貴妃娘娘無虞。」陳太醫說完,便又回到了寢殿中去。
寢殿外焦急等候的妃嬪們聽到景貴妃娘娘的情況如此危急,都滿臉是驚慌神色,不過有些人倒是心面不一,暗地裡幸災樂禍,恨不得景貴妃母子二人都救不活,她死了,便再也囂張不起來,死人還能怎麼囂張呢?如此一來,便不用再忍受景貴妃平日裡的百般羞辱和折磨了。
皇上一臉著急,不停地在殿中踱來踱去,眾人見皇上這樣,都不敢上前相勸,免得皇上一個不高興而怪罪,唯有玉嬪大著膽子上前勸道:「皇上,快莫要如此著急了,這急壞了龍體,可如何是好啊?臣妾心想景貴妃娘娘一定吉人天相,肚子裡的皇兒也會得皇天庇佑,母子都不會有事的,請皇上安心吧!」
皇上望著這張與月芙有幾分相似的面孔,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她的笑臉和昔日的美好,心頭的焦急難耐竟然慢慢地鬆了下來,臉色也柔和了許多,不似剛才那般焦急不安了。
玉嬪見自己的話奏效了,很是高興,甜笑著望著皇上,親自端了一杯西湖雨前龍井遞給他,皇上衝她一笑,伸手接過,順勢拉著她一起坐下,眾妃嬪瞧見這皇上與玉嬪的親熱勁,妒火難消,真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抽玉嬪那副狐媚的嘴臉幾個大耳光,不過她們也只是在心裡想想,不敢怎麼樣,只是望向玉嬪的眼光如刀子一般狠又利,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那玉嬪怕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陳太醫返回寢殿後,便將皇上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景貴妃,景貴妃聽聞皇上竟然在她與皇子之間選擇了她,不由得又驚又喜,忙點點頭示意陳太醫按照原計劃執行,陳夫人和蘭兮便也只好配合著。
皇上在殿外等得焦急的時候,突然聽聞寢殿傳來一聲嬰兒啼哭聲,聲音很是洪亮,玄溟心裡大喜,忙站起身來,玉嬪也趕緊起身站在他的身邊。
那孩子平安降生了,這景貴妃呢,難道已經?皇上心裡一沉,不忍再想下去,正準備差人進去看個究竟,正在這時,陳太醫出來報喜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大喜了,景貴妃娘娘歷經千辛萬苦,拚死又給皇上添了一位皇子。」
「真的。」玄溟聽聞很是驚喜,然後又問道:「那景貴妃呢?情況如何?」
「回皇上的話,景貴妃娘娘得皇天庇佑,拼盡全力捱了過來,已無性命之憂,只是身子很是虛弱,需要好好靜養才行。」
聽了陳太醫的話,皇上心裡更是高興了,正想說話時,陳夫人便抱著孩子出來給皇上道喜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大喜了,這是景貴妃娘娘剛剛為皇上誕下的皇子,妾身特意抱出來給皇上您瞧瞧。」
皇上連忙伸手接過,望著懷中的皇兒,生得天庭飽滿,雙目炯炯有神,高興得朗聲喊道:「好,好啊,朕又有皇子了,朕要給皇子賜名為浩轍,其母景貴妃賜協理六宮大權。」
陳夫人大喜,忙跪下替女兒向皇上謝恩:「妾身代景貴妃娘娘叩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