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在食不知味的情況下終於用完了,眾妃嬪向皇后跪安後,便都散了,照例又是景貴妃先走,她膝蓋都沒有屈,便算是跪安了,皇后心裡雖然不豫,但是也拿她沒有辦法,誰讓她是皇家的功臣,為皇家誕下了皇子呢,皇后縱然心裡恨極了她的無理蠻狠,但是面上也不好表露半分,免得失了身份,被皇上說她不夠大度,沒有國母該有的典範和分度,為了她賢良淑德的皇后形象,可知她忍得是有多辛苦,多難受。
眾妃嬪從朝鳳宮出來後,便各自散去,回各自的宮室去了,月芙在翠兒的攙扶下,往蘭芙宮的方向走去。
月芙心情不好,在朝鳳宮裡又受了些閒氣,心情更是寡慾不歡,翠兒瞧見小姐難展歡顏,以她對小姐的瞭解,她知道小姐此刻並不希望有人打擾,便扶著小姐慢慢地走著,一句話都不說,但是內心裡還是為小姐擔心的,小姐心高氣傲,如今卻能忍受這些妃嬪們的閒氣,便知道小姐忍得是有多辛苦,多憋屈。
這主僕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在寬敞的宮道上,沿路打掃的太監和宮女們見了楊貴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看她走過後,便指指點點地議論著,不用聽也知道,肯定是議論自己觸怒聖顏而失寵的事情,月芙對這些已經司空見慣了,可是翠兒卻不,她才不許這些奴才奴婢這般沒有規矩地在背後議論她的小姐,她放開攙扶著小姐的手,正想轉回身去教訓教訓那幫沒有規矩的奴才奴婢,卻被月芙一把拉住。
月芙知道翠兒想幹什麼,但是她不許她這麼做:「翠兒,不許去,不要生事。」
翠兒氣不過:「可是,小姐,你看看他們,真是太過分了,小姐,你是貴人,是主子,豈容他們這般沒有規矩啊!待奴婢去教訓一下他們,好讓他們長長記性。」說著,便掙脫月芙的手,轉身往那幫宮女太監走去。
月芙連忙低喝道:「翠兒,你回來,給我回來。」
翠兒聽到小姐有些不悅的聲音,只好折身回來了。
「翠兒,不許生事,咱們現在要忍,不要惹事才好。」月芙知道翠兒是替自己抱不平,但是她不想為此而徒惹是非,旁人愛說什麼便是什麼吧,不去理會便是了。
翠兒雖不願,但既然小姐吩咐了,便只好聽命作罷。
月芙想起方才給皇后請安的時候,在朝鳳宮請安的時候沒有見到紫萱姐姐,想必是沒有來請安了,想到也是好久沒有見到紫萱姐姐了,便想去看看她。
「翠兒啊,方才給皇后請安的時候,莫昭儀沒有來是嗎?我好像沒有瞧見她。」月芙緩緩地走在路上,隨意地問道。
「是啊,小姐,奴婢聽說,莫昭儀的身子日漸沉重,且最近有胎動不安的跡象,皇上已經免了她每日的晨昏定省了,本來皇上也是免了景貴妃的晨昏定省的,而且這平日裡景貴妃也是不到皇后宮中請安的,只是不知道今兒個怎麼的,突然就到朝鳳宮請安了?還有華賢妃也是,平日裡都是按時到皇后宮中請安的,不知怎麼地,今兒個卻沒有到。」翠兒很是不解這些妃嬪們的舉動。
月芙聽了翠兒的話,不由得了然一笑,景貴妃還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想看她楊月芙的笑話,不過真是讓她失望了,她楊月芙並沒有什麼笑話給她看,想必她心裡一定氣壞了吧?
「翠兒,你說什麼?你說莫昭儀有胎動不安的跡象,是誰跟你說的?」翠兒的話讓月芙很是擔心紫萱姐姐的情況。
「小姐,我是聽莫昭儀娘娘的貼身宮女心兒說的,那天奴婢去御藥房給小姐抓藥,正巧心兒也去了,是她告訴奴婢的。」翠兒見小姐問起,便告訴了她。
月芙聽了,心裡更是擔心,姐姐身子不適,可是昨兒個卻還要看她,恐怕這宮裡能真心待她的也就只有莫紫萱了。
「翠兒,我不放心莫昭儀,我們先不回宮,去紫央宮看看吧!」月芙轉頭吩咐翠兒道。
翠兒點點頭:「好,小姐,一切都聽你的。」
瑾婕妤和冷昭儀正有說有笑的走著,突然看到楊貴人走在前面,便起了壞心,要奚落一下楊貴人,好出出長久以來的怨氣。
瑾婕妤故意快走幾步,裝作一個不小心撞到月芙身上,然後又假裝跌倒,月芙心裡想著其他事情,突然見瑾婕妤摔倒在地,忙本能地伸手去扶,卻被瑾婕妤一把打掉了。
瑾婕妤的貼身侍女晶月看到主子跌倒在地,忙上前將主子攙扶起來。待瑾婕妤一起身,便揚手打了月芙一個響亮的大耳光,力道大得令月芙有些站不穩腳跟,還好翠兒在旁扶住了她,瑾婕妤這一巴掌打得可真是狠吶,月芙被她打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嘴角滲出殷紅的血跡。
打了月芙,瑾婕妤仍然不解氣:「楊貴人,你沒有長眼睛嗎?還是眼睛瞎了?沒瞧見本婕妤嗎?要是把本婕妤摔著了,你有幾個腦袋啊?」
冷昭儀也上來幫腔道:「就是啊,楊貴人,你怎麼這般沒有規矩,見到我們都不行禮請安,也太沒有尊卑了吧?」
月芙心裡淒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算了,暫且忍了吧,她凝凝神,伸手推開翠兒攙扶著她的手,按宮規給冷昭儀和瑾婕妤行大禮:「嬪妾給冷昭儀娘娘請安,給瑾婕妤小主請安,冷昭儀娘娘吉祥,瑾婕妤小主吉祥。」
可是瑾婕妤卻不依不饒,她冷哼一聲,突然伸手將月芙推到在地:「楊貴人,你害本小主摔了一跤,這是本小主還你的。」
翠兒見小姐被推倒在地,連忙上前,大驚失色地驚呼道:小主,小主,您有沒有事啊?」
月芙沒有防備被推倒在地,手立刻被擦破了,手掌上滲出滴滴血跡,衣裙也擦裂了,粘上了點點髒污,翠兒見瑾婕妤這樣蠻狠無理,實在是氣不過,她猛地站起身,衝到瑾婕妤身前喊道:「瑾婕妤,你怎麼如此過分,剛剛明明就是你自己撞上我們家小主的,並不是我們家小主的錯,你為何要將我家小主推倒在地?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瑾婕妤見翠兒敢這麼大膽教訓她,不由得怒氣橫生,她抬起手,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賤婢,你是什麼身份,也敢來指責我?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