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貴妃的貼身宮女蘭兮正好到御醫館給景貴妃娘娘拿安胎藥,忽然見到朝鳳宮皇后娘娘的宮女佩玉也到御醫館抓藥,便上前招呼著:「佩玉姑姑,你也到御醫館抓藥啊!」
佩玉看了一眼蘭兮,不太想搭理她,便淡淡道:「是啊!」
蘭兮沒有看出佩玉的冷淡,又湊上幾步道:「佩玉姑姑,你家主子是不是也有了?聽說莫昭儀都有了,那皇后娘娘肯定不會沒有動靜吧!你此番來抓藥,是不是給皇后娘娘安胎啊?」
佩玉見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議論皇后娘娘,便厲聲道:「蘭兮,你給我住嘴,皇后娘娘怎是你在背後可以隨便議論的,再說,小心我命人掌你的嘴。」
蘭兮輕蔑了看了佩玉一眼,並不將她的威脅放在心上:「哎呦,佩玉姑姑,別動怒嘛,我這也是為皇后娘娘好啊?你看啊,皇后娘娘比我家主子還早進宮,可肚子裡卻總是不見動靜,而如今我家主子都已經連懷兩胎了,而且太醫最近還診斷出我家主子啊,肚子裡懷的又是一個小皇子呢?我這也是替皇后娘娘著急嘛,沒有其他的意思的,你就別往心裡去嘛。」說完,拿起抓好的藥,一扭一扭地離開了御醫館。
佩玉恨恨地盯著蘭兮遠去的背影,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是又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佩玉咬牙切齒地說道:「賤婢,等著吧,總有一天要你好看,狗仗人勢的東西,哼!」說完,也拿著抓好的藥匆匆趕回宮了。
蘭兮其實並沒有走遠,她只是閃到轉角的迴廊暫時躲著,見佩玉走遠了,連忙快步返回御醫館,拉著抓藥的小太監問道:「誒,小喜子,剛剛朝鳳宮的佩玉來抓的是什麼藥啊?」
小喜子抬起頭瞅了一眼佩玉,又低下頭,不耐地應道:「不知道。」
蘭兮見狀,趕緊從袖口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小喜子手中,央求道:「喜公公,你就說給我聽聽嘛,求你了。」
小喜子見有銀子,頓時眉開眼笑,收起剛剛冷淡的表情,笑嘻嘻地說道:「好吧,我就告訴你吧,她抓的是調養身子的藥。」
蘭兮頓時有些氣餒:「就這些?沒啦?」還以為是什麼藥呢,原來只是一些調養身子的藥。
小喜子望著蘭兮失望的表情,不由得納悶道:「就是這些啊,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啊?對了,這佩玉是給皇后娘娘抓藥,而你家主子是景貴妃娘娘,你這又是湊的什麼熱鬧啊?為什麼突然關心起佩玉抓什麼藥啊?」
蘭兮滿臉地不自然:「沒事,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忙吧,我,我走啦!」說著,便轉身急急地走出了御醫館。
****************
蘭兮提著藥匆匆地趕回宮給主子煎藥,剛剛走到宮門口還沒進門呢,便聽到景貴妃娘娘在裡面大發雷霆,摔東西的聲音,蘭兮不由得心裡『咯登』一下,這主子姑奶奶又怎麼啦?剛剛出門抓藥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又發起脾氣來了。
蘭兮可是最怕主子發脾氣了,孕婦最忌情緒激動的,若是影響到了腹中的胎兒,而使得腹中的胎兒有什麼閃失的話,她們這幫奴才奴婢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一點干係都脫不了。
想到此,她趕緊一路小跑著衝進殿裡,剛邁進殿門,差點被景貴妃扔向門外的茶杯打到腦袋,還好她動作敏捷地一閃身,才免遭被打破頭的危險。
滿屋子的奴才奴婢都跪成一地,大氣不敢吭一聲,景貴妃仍然在不停地摔著東西,滿屋子的瓷器瓷杯都快被她摔光了,碎片滿地都是。
蘭兮趕緊放下藥包,連忙上前奮力奪下主子手中的花瓶,不停地拍拍主子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主子,您這是怎麼啦?為何生這麼大的氣?是哪個混蛋吃了雄心豹子膽惹咱們主子生氣啦?快別氣了,小心別嚇壞了肚子裡的小皇子啊?」
景貴妃情緒激動,胸口劇烈地起伏不停:「還能有誰?你說說,本宮現在懷著皇子這麼辛苦皇上都不來看看本宮,現在聽說莫昭儀懷孕了,便高興得不得了,整天膩在紫央宮,當初本宮懷上孩子的時候,都不見他這麼高興啊?莫昭儀這個賤人,本宮實在是小看她了。」
蘭兮見主子肯定是氣糊塗了,心裡想什麼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有些話實在不宜當眾說,她連忙示意全部人都退出去,只留下兩個宮女收拾這滿屋子的狼藉。
「主子,快莫氣了,來,讓奴婢扶您進寢殿歇息吧,太醫說了,你現在要保持心情平和開朗,切不可多怒激動,否則會對肚子裡的小皇子不好哦!」蘭兮邊扶著景貴妃進寢殿休息,邊柔聲地安慰她。
可景貴妃正在氣頭上呢,絲毫勸慰都聽不進去,仍舊恨恨不平。蘭兮見好話都說盡了,可是娘娘的氣卻還沒有消,弄得她也沒轍了,只好任由主子發洩著怒氣,等發洩完了便會好了。
蘭兮扶著景貴妃到紫檀荷花紋床上坐好,便趕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給主子潤潤口,說了這麼久話,口都該干了。
待她返身端著茶杯正準備給娘娘喝,突然見景貴妃臉色慘白,一直捂著肚子,滿臉是痛苦的神色,嚇得她一把扔掉杯子,快步上前緊張地詢問道:「主子,主子,您這是怎麼啦?哪兒不舒服啊?」
景貴妃只覺得肚子撕心裂肺的疼,撕心的痛楚簡直讓她痛不欲生,連話都說不全了:「本宮………本宮………本宮的肚………肚………肚子好………好………疼啊!疼………疼………疼死………本………本宮了,救………救………救命啊!」
蘭兮嚇得魂都沒了,該不會是肚子裡的孩子要保不住了吧?這才懷孕五個月,不可能這麼早就生產啊,唯一的可能就是小產,她嚇得連連大叫:「來人,來人,快來人啊!」
站在殿外伺候的兩名宮女綠翹和如月聽到喊聲,急急地衝進殿內:「蘭兮姑姑,怎麼啦?」忽然兩人瞧見景貴妃娘娘滿臉痛苦地癱倒在地上,連連喊著救命,不由得嚇得倒抽一口涼氣,驚道:「娘娘,娘娘,您怎麼啦?」
蘭兮命兩人立刻將主子扶上床,吩咐兩人好生伺候著主子,她便起身準備到御醫館請太醫,誰料,她剛起身,卻被景貴妃一把拉住了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