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穗從屋裡拿著一張貂皮絨毯出來,見主子在望著自己的手指發呆,知道主子肯定又是在為了這滿手的疤痕煩惱,便上前將絨毯蓋在主子身上,柔聲地安慰道:「主子,沒事的,這疤痕啊,以後會慢慢消去的,主子的手一定會恢復得如之前的光滑柔嫩,不對,是比之前的還要光滑柔嫩。」
月芙被玉穗的話哄得禁不住微微一笑,然後伸手拿起玉穗的手,這次的刑罰,玉穗也受了不少,她的手也比自己的好不了多少:「好玉穗,對不起,這次讓你跟著我受罪了,我不是在擔心這疤痕消不掉,而是想著配一副去疤痕的藥膏,可使雙手好得更快。」
「原來是這樣,奴婢還以為主子望著滿手的疤痕在傷心呢?」玉穗不好意思地笑笑。
「對了,玉穗啊,趕明兒啊你去浣衣局看看芷蘭吧,看看她在那裡過得好不好,替我告訴她,說讓她受委屈了,讓她再忍忍,很快就可以回來了,等她回來,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她的!」想起無辜的芷蘭,月芙心裡還是很內疚的。
知主子莫如玉穗了,望著主子愁思的表情,玉穗知道她肯定又在為芷蘭受責罰而難過和自責,便細細地寬慰主子:「主子,您別這麼說,芷蘭能為主子效命,這也是她的福氣,放心吧,浣衣局的活芷蘭還是受得住的,奴婢明天就到浣衣局看看她,順便打點一下,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主子,您就別自責了。」
月芙點點頭,又細細地囑咐了玉穗一番:「好好打點一下,千萬不要省著銀子,讓芷蘭不受委屈才好!」
「主子,您就放心吧,玉穗辦事,您還不放心嗎?奴婢一定會好好疏通的,斷不會讓芷蘭受罪的。」玉穗拍著胸脯向主子保證道。
兩人說話間,小榮子和蕙梅正從宮門口吵吵嚷嚷地走進來了。
見兩人指手畫腳的不知道在爭執些什麼,月芙看見兩人好像吵得不可開交的樣子,大老遠就可以隱隱聽到他們爭執的聲音,便吩咐玉穗上前去看看。
「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訴主子,小榮子你別攔著我。」蕙梅使勁地掙脫著小榮子拉住她的手。
小榮子硬是不放:「你瘋了嗎?你想讓主子傷心嗎?」
「可是景貴妃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你又不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簡直不是人話。」蕙梅忿忿不平地大聲說道。
小榮子見她回到宮裡了還大聲嚷嚷,唯恐主子聽見,便又想上前摀住她的嘴巴,不讓她說話,怎料蕙梅這次早已有準備,『蹦』地一下,跳開老遠,還對著小榮子直做鬼臉。
「你給我小聲點,別讓主子聽見了,反正不管怎麼樣,你絕對絕對不能對主子說啊。」小榮子望著她的鬼臉無奈地說道。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連玉穗什麼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都沒有察覺。
「你們在爭執些什麼?要告訴主子什麼?又不告訴主子什麼啊?」玉穗站在他們身後好一會了,聽他們爭執了半天,還是沒有聽出個究竟,便忍不住出聲問道。
兩人被玉穗的出現嚇了一大跳,不禁異口同聲地說道:「玉穗姐姐,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嚇得我們好大一跳。」
「我站在這裡好一會了,是你們在爭執中,沒有發現我而已,你們兩個告訴我,到底在爭執些什麼啊?有什麼話要對主子說嗎?」玉穗望著他們說道。
「是這樣的,玉穗姐姐………」小榮子將去景貴妃宮裡送禮,而景貴妃卻對主子大加羞辱諷刺,蕙梅氣不過,想要告訴主子,他制止住蕙梅不讓她說的經過詳細地告訴了玉穗。蕙梅在一旁不時地插嘴。
「景貴妃說了什麼侮辱主子的話?」玉穗聽著,秀眉不禁緊皺。
小榮子唯恐蕙梅又要大喊著說出來,讓主子聽見傷心,便趕緊按住蕙梅,不准她說,他則上前湊到玉穗姐姐的耳邊,將景貴妃諷刺主子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她聽。
「什麼?她竟這樣說?」玉穗聽後不禁大怒。
蕙梅連連附和:「就是就是啊,她就是這樣說,所以我才氣不過的嘛,玉穗姐姐,我們還是趕緊告訴主子去吧!」說著,蕙梅便想要跑去告訴主子。
玉穗急得趕緊喝道:「站住,蕙梅,你給我回來。」
蕙梅不解,只好嘟起小嘴,收回了邁出的腳步。
玉穗望著他們兩個嚴肅地說道:「這件事情,你們給我聽好了,誰都不准告訴主子,也不准跟其他人說,免得主子傷心,都聽見了嗎?要是誰敢說出去,就仔細他的皮,聽到了沒?」
小榮子瞪了蕙梅一眼,意思是聽到沒,都叫你不要告訴主子的啦,你偏不信,蕙梅則不滿地回瞪著他。
玉穗見兩人不答話,便又大著聲音再問了一遍:「都聽清楚了嗎?」
蕙梅和小榮子見玉穗姐姐聲音中透出不悅,便收起玩鬧的表情,恭敬地答道:「是的,玉穗姐姐,我們聽清楚了。」
玉穗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下去忙吧!」見兩人各自忙去了,便也轉身回去準備伺候主子。
「玉穗姐姐,等等!」才轉身走了沒幾步,便聽到小秀子在背後喚她。
「什麼事啊?小秀子,幹嘛這麼急匆匆的?」見小秀子氣喘吁吁地跑到她的跟前,不明白他為什麼趕得這麼急?
小秀子大大地喘了幾口氣,稍稍緩了一下,便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玉穗姐姐,這是主子府上派人送來的家書,奴才一拿到,便趕緊拿回來了,玉穗姐姐,麻煩你交給主子吧!」
玉穗接過,點點頭:「好,你先去忙吧,我這就給主子送去。」
小秀子見信送到了,便轉身下去幹活了,玉穗趕緊拿著信快步回到主子身邊。
見玉穗老半天才回來,月芙不解地問道:「玉穗,這蕙梅和小榮子在爭執些什麼啊?你怎麼老半天才回來呢?」
玉穗趕緊拿話搪塞過去:「主子,沒事,他們啊,就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鬥嘴,主子不用理他們的,哦,對了,主子,您看,這是宮外主子您的府上派人送來的家書,主子快看看吧!奴婢去給主子拿些點心和沏壺桂花蜜茶。」
月芙見家裡送來了家書,不由得欣喜萬分,趕緊一把接過,拆了開來,發現裡面有兩張信紙,面上都寫著:「芙兒親啟。」
看字跡,分別是娘親和爹爹寫給自己的,爹爹可從來沒有寫過信給她,月芙心裡很好奇,便決定先看爹爹寫的信,然後再看娘親的。
當月芙笑著拿起爹爹寫給他的信,緩緩展開,才看了一行,便頓時臉色蒼白,呼吸急促,胸口隱隱作痛,猶如晴天一個霹靂在耳邊炸響,震驚萬分,大滴大滴地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中不斷地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