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芙見小榮子離開自己一大步遠,不免疑惑:「小榮子,怎麼啦?我又不是老虎,我又不會吃了你?怎麼離我那麼遠啊?」
小榮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主子,您怎麼會是老虎呢?主子是天仙下凡呢!奴才啊,是怕身上的髒污弄髒了主子。」
月芙好笑地望著他:「怕什麼啊?來,玉穗,我們一起幫著小榮子把雜草除了,然後將已經可以收成的藥草收一收。」
玉穗連忙應聲,挽起袖子便幹起活來。
小榮子見主子也要一起幹活,著急了,他上前張開雙手,不讓主子靠近藥地:「主子,這活兒髒,交給我和玉穗姐姐吧,不要弄髒了您的手。」
月芙笑著輕輕推開小榮子,寬慰道:「不礙事的,我還未進宮之前,經常這樣自己勞作,這活兒啊,我比你們還熟練呢!」
小榮子見攔不住主子,便由著主子去了,三人有說有笑地忙碌著,氣氛融洽溫馨。
望著主子臉上總算有笑意了,玉穗和小榮子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三人忙活了一會,便將雜草除完了,也將可以收成的藥草收好了,月芙便吩咐玉穗回宮去把一些合時節種的藥草種子拿來,小榮子將土翻松,月芙負責播種,待種子播完,三人又合力抬水將土澆濕,忙活了好一陣,終於將活兒都忙完了。
「主子,這兒有水,您先洗把手吧!」小榮子用勺子舀起一勺水,端到主子面前,讓她淨淨手。
月芙笑著謝過小榮子,將手伸入水中,剛洗完手,玉穗趕緊遞過一條絲帕,月芙便接過,將手細細地擦乾。
「你們也去洗洗吧,洗好了,就坐下來,咱們啊,休息一下再回宮!」月芙招呼他們兩個趕快去洗手,洗完手好休息一下。
兩人也趕緊舀水,將手好好地清洗乾淨。
主僕三人休息了好一會,見時候也不早了,月芙便招呼他們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宮去了。
三人一路有說有笑地走著,突然,剛走到上林苑旁邊的假山邊,便聽到有人在說話,月芙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玉穗和小榮子也趕緊停了下來。
「喂,你聽說沒有啊?」是一個陌生的宮女的聲音。
「聽說什麼啊?」接話的是一個聽起來稍年長些的宮女的聲音。
「聽說先前最得皇上寵愛的蘭貴嬪惹惱皇上了,現在失寵了,皇上最近都沒有到她宮裡去了。」這後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愛嚼舌根的閒人。
「什麼?真的啊?那皇上最近都到哪個娘娘的宮裡去啊?」稍年長的宮女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大概是怕人看見或聽見,開起話頭的宮女警覺地四處望了一下,見四周沒人,便又說道:「聽說皇上最近都在皇后娘娘宮裡過夜,還接連寵幸了景貴妃娘娘和莫昭儀娘娘,哦,對了,還有瑾婕妤小主,還有哪位娘娘和小主,我也不知道了。而且,我還聽說啊,皇上為了景貴妃娘娘,還特意不早朝呢?咱們的皇上啊,真是好體力呢!」兩人說著,便是一陣捂嘴媚笑。
「唉,真是好羨慕那些娘娘小主們,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看上我,也寵幸寵幸我呢?要是真能伺候皇上過一夜啊,那我真是死也值得了。」稍年長的宮女臉犯花癡地說道,說出如此大膽露骨的話也不怕別人聽了臉紅。
「得了吧,就你那副尊容,你還是省省吧!皇上啊,肯定會選擇寵幸我!」開起話頭的宮女鄙夷地譏諷著她的女伴。
聽到這裡,月芙心痛難耐,玉手也不禁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強忍著心中的難受,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沒事人兒一般,可是蒼白的臉色便洩露了她此刻的難受與痛苦。
玉穗再也忍不住了,便衝出去對她們呵斥道:「誰讓你們這般沒規矩,亂嚼舌根,都嫌命長了,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看她們的打扮,應該是宮中極低等的婢女,只是負責幹些粗活的低等奴婢。
兩名宮女看見突然有人衝了出來,都嚇了一大跳,慌忙轉頭望著玉穗,看見玉穗的打扮,地位比她們高好多,便嚇得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姑姑責罰!」
玉穗本想好好地責罰一下她們,讓她們長點教訓,可轉念一想,主子應該不希望自己這樣做,便放她們走了。
兩名嚼舌根的低等宮女見姑姑不怪罪了,趕緊磕頭道謝,起身急急忙忙地跑遠了。
「主子,沒事了!咱們回宮吧!」喝退兩名宮女,玉穗趕緊折回假山後面,攙扶著主子。
「玉穗,我現在還不想回去,我想再走走,你和小榮子先回宮去吧!」月芙剛剛的好心情被那兩名宮女的談話完全破壞掉了,胸口悶悶的。
抬頭望著藍藍的天空,月芙不由得在內心深處大聲吶喊:「玄溟啊玄溟,你真的是這樣做的嗎?你到底還要折磨我多久才肯原諒我呢?」
玉穗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便囑咐小榮子帶著藥草先回宮去,自己再陪著主子往其他地方走走。
「主子,讓奴婢陪著您吧!」玉穗跟在主子的身後慢慢走著。
月芙點頭默許,兩人便一路靜默地漫無目的的慢慢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前面發現前面出現了一處宮殿。
月芙見這地方偏僻,極少有人走來,自己也是無意中才走到這裡來的,沒想到這裡還有一處宮殿,可是身在遠處,看得不是很真切,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便緊走幾步,想上前看個究竟。
只見這處宮殿構造氣派,頗具典雅大氣,但是好像有些年頭沒有修繕了,有些地方都破敗了,雕柱上的朱紅也有些脫落了,看上去,甚是蒼涼殘敗。宮門口也沒有人守著,想必是一座閒置的宮殿吧!
「玉穗,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想到玉穗比自己進宮早,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月芙便好奇地回頭詢問玉穗。
玉穗望著這處自己也從沒有見過的宮殿,不由得搖搖頭:「主子,奴婢也不知道這裡有一處宮殿,奴婢跟您一樣,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呢!」
「哦,是嗎?那這是什麼地方呢?」月芙像是在回應玉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沉思間,便不由得邁動腳步,想進殿去看個究竟,玉穗趕緊跟上。
突然,殿內響起一陣淒厲悲慼的哭聲,先是大聲哭叫,接而便轉為了斷斷續續地低泣聲,這突來的哭聲把月芙主僕嚇得夠嗆,連忙轉身快步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