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為什麼第九陣沒破,這個臭男人卻能進來了——?!」
芸淺嚇得一個哆嗦,可憐兮兮的抬頭,細聲細氣。
「夫……人……夫人……我們正要去找您,告訴您……第九陣早就被人……被人破了,只是……只是這個……這個冷莊的莊主……很壞,很壞的又給還原了……管這叫……『請君入甕』……我們正要告訴您別回來……您怎麼就……怎麼就回來了呢?!」
儀夏只覺大腦一個轟隆……頓時就懵了!
她儀夏外弄心計堪稱第一,從來就是她使詐玩弄別人,怎麼就輕易叫這個男人給算計了?!——真真世風日下啊!
「冷崢嶸,你卑鄙!你無恥!——你放開我!」
女子使勁兒掙扎起來!
男子抱緊懷中不馴小獸一般的儀夏,輕笑一聲兒。
「這可就由不得夫人了!——你還是乖乖的還墨白和冥浣一個爹爹吧!」
「你不要臉,我不服氣——!」
「不服氣也得服氣!」
「你放開——!」
「偏不!」
冷崢嶸不禁大笑,抱著女子就往莊外走,只是那笑聲尚未開懷,只見凌空一直長槍劃過,直取男子眉心——
「是誰?」
冷崢嶸輕而易舉的避開,眸子驟然溢出冰冷的殺氣!
那長槍彈在樹幹上,有接力「簌簌」的折回,正被來人接在手裡,半空中挽了個槍花,負在身後!
「十哥!」
「水裔城!」
二人同時叫出來,只是一個欣喜,一個冷怒!
水裔城一身墨綠騎裝,郎朗如風的立在前面,稜角分明的臉上是面無表情的冷漠。
身後跟著跑得氣喘吁吁的顏淵,可憐兮兮的按著腰間大口大口喘氣!
「水……水裔城,你……你搶命啊你?——跑這麼快!哎喲……累死我了!」
「水裔城,你想怎麼樣?」
冷崢嶸略寒的聲音,如一股冽風攝人心魄,無端的讓酷暑中的眾人打了個寒噤!
水裔城巋然不動,掃過冷崢嶸,亦冷冷開口:「不想怎麼樣,冥兒不願,你就休想帶她走!」
冷崢嶸的唇角染上一抹冷嘲,挑釁般抬頜:「你有什麼資格管爺的閒事兒?」
「城某沒有資格,也沒那份閒心管冷莊主的閒事兒!這裡裡裡外外的人,都和冷莊主不相干的很,城某倒是好奇,這究竟是城某在管閒事兒,還是冷莊主在管閒事兒?」
水裔城不卑不亢,一如當初的沉穩不驚的將軍,風采決然,只是言語間多了幾分刻薄。
這感覺倒像是……
儀夏似有意無意的,望了一眼一邊滿臉醋味的顏淵,暗暗汗顏:果然近墨者黑啊啊啊啊……
冷崢嶸笑得更冷了!
隱隱的殺氣,連遠遠站在一邊兒的眾人都經不住打起寒戰,心都提了起來!
「城公子這話就不對了!墨白和冥浣是爺的子女,水裔容冥是爺的女人!——這裡上上下下的人,倒是同爺沒什麼關係,只單單這三個人,和爺的關係大了!」
這番話說得,儀夏禁不住小心肝抖了一抖,往後蹭了一蹭,無聲的融入人群之中……
「冷莊主此話是大錯特錯了!」
水裔城皺眉。
「冥浣是前靜王林翼的嫡親血脈,怎麼就成了冷莊主你的兒子?——至於冥兒,既沒有嫁給你,也和你無婚約,當真不算的是冷莊主的女人!而墨白……」
男子冷笑一聲兒:「冷崢嶸,五年前,你將懷有身孕的冥兒丟在別院,連墨白出生時候,冥兒難產尚自不肯見她一面!你不配做墨白的爹爹!」
「同樣是那個冬天,城某的妹妹為了你,甘心放下最最不可及的自尊和名聲嫁入衛夫,就是為你盜取『菩提蓮花』,可是得到的是什麼?——是你們冷莊全莊上上下下的敵對和仇視,那會兒,你這個爹爹,這個相公哪兒去了?!」
這話一出口,兩個小不點兒頓時就淚汪汪了,胖乎乎的小手指顫巍巍的指著冷崢嶸!
「原來……原來是爹爹不要墨白和冥浣!嗚嗚嗚嗚……虧我們還幫你欺負娘親!嗚嗚嗚……爹爹是壞人!」
顏淵滿眼都是金燦燦的崇拜,抱著如花似玉的臉笑得那叫一個白癡:「城哥哥……你說的太對了,太好了,太棒了!顏淵就知道,城哥哥什麼都是對的!」
冷崢嶸斂了笑,一雙霸氣四溢的眸子盯緊水裔城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爺只是想在墨白出生之時為冥兒找到藥,還她容顏!爺不知道冥兒會難產!」
「爺回來聽到這個消息,是要去找她的,是要道歉的!——可是這個女人一聽到爺回來了,立刻就要逃跑!」
「爺只想把她抓回來,沒想到會有埋伏,那時候爺已經快死了,什麼都不知道!——要是爺醒過來了,怎麼會讓冥兒去衛夫嫁給別的男人?!又怎麼會傷害冥兒?爺若是想殺冥兒,她早已死了千兒八百回了!」
似乎從認識這個男人開始,他都是驕傲而不屑於解釋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終於也會放下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去解釋,去卑微的等待?
也許……
水裔城的眸子黯淡了幾分,也只有她……才能讓這個「血煞修羅」為之改變,為之……終於變得可以代替他,好好兒的疼惜她了……
那麼……
忽然有一種很是釋懷的感覺!
她終於得到了自己的幸福了,自己是不是,真的該放手,試著去忘記,那個記憶力穿著紅綾裙子的小女孩……
在那一片清香四溢的荷塘芙蕖之間,回眸一笑,粉面含羞,道……「十哥,你若在冥兒十八及笄時回來……我便……便嫁給你這個大英雄!」
……
微微一笑,男子負背的長槍「呼呼」一圈,逕直指著冷崢嶸,朗聲喝道:「冷崢嶸,你今日可敢同水裔城痛痛快快的打一場?——若是你贏了,水裔城指天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干涉你和冥兒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