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衛夫王輕笑一聲兒,執起女子的一雙玉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當年你曾在這兒刺了一刀,這般的深仇大恨,你必須得償還!」
「你要如何償還?」
「十天!」
男子豎起三根修長白皙的指,笑著晃了晃。
儀夏不解:「十天?」
「朕,讓人帶一片『菩提蓮花』的花瓣給你的冷崢嶸,護住他的心脈十天。這十天裡,你留在朕的身邊,十天之後,無論你是留下,或是離開,朕,都給你『菩提蓮花』,如何?」
女子的目光顫了顫,許久,微微一笑如素蓮花的盛開,輕輕道:「好。」
……
「駕!駕!」
遙遙一個紫衣女子打馬飛奔而來,還未到莊子門口,就先躍下馬,幾步跨進莊去!
「雨墨,可打聽到夫人的去向?」
賢姬自台階下奔過來,一身綠色的騎裝,是副要出門的意思!
雨墨妖艷的臉上劃過幾分為難與擔憂,遞上一卷宗卷:「自二十幾日開始,『臨風聽雨閣』徹底失去夫人的消息,夫人就好似在世間消失了一般,怎麼也找不到蹤跡!」
「那可如何是好?難道還有什麼隱藏的勢力,竟連冷莊的情報組織都能避開,那該是怎麼樣的一個組織……」
冷賢皺著黛眉兒。
雨墨自袖子裡取出一個錦匣子:「這是昨日在閣子裡發現的,只單單有一封無名氏寫的信,道夫人在他們手裡,但是不會有事兒十天之後,『菩提蓮花』必然送到冷莊!」
賢姬打開盒子,赫然一片碗大的花瓣,雖然已經被烘乾,但是條紋清晰,可以看見那皎潔的花瓣裡,一條條細細的血色條紋……
女子合上盒子,眉頭微鎖:「是『菩提蓮花』的花瓣。」
雨墨張了張嘴:「這麼說,豈不是意味著……冷莊的一切行動,都被人掌控了?——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在冷莊的眼皮子底下,翻出這麼大的浪花來?」
「此事休要聲張,就十天時間,我們暫且不要輕舉妄動!來人雖然知道我們冷莊的情報組織在哪兒,但未必就能控制!雨墨——!」
雨墨忙單膝跪地:「雨墨在!」
賢姬回身將匣子和信送到女子手裡:「我限你在十天之內,找到夫人的行蹤,哪怕暴露冷莊的情報組織,也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夫人!這人既然如此費周折從墨雪山莊取走『菩提蓮花』,自然不會輕易奉還,無論如何,他必然是逼迫夫人與之達成了什麼約定!——不可以讓夫人受到傷害,你懂嗎?」
「是!」
雨墨起身領命,正欲離開,卻見梨家十二姐妹齊齊自屋那邊倒飛過來,重重的跌倒在地!
二人同時後退一步,賢姬喝道:「怎麼回事兒?!」
「回姐姐的話,是墨雪山莊的人!」
梨家二妹臉色慘白,勉強支起身,拭去嘴角的血漬:「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墨雪山莊的人知道爺病了,此番過來,分明的是想乘虛而入!」
「放肆!」
賢姬喝道:「難道莊主病了,冷莊就沒人能抵擋區區墨雪山莊嗎?——真是丟人!」
「姐姐有所不知!」
四妹用劍支撐著地面,搖搖欲墜的站起身,臉色焦急:「姐姐,冷莊肯定是有奸細!墨雪山莊的人事先在莊裡下了藥,如今除了姐姐和我們,冷莊的人都人事不知了!若非之前爺在莊外布了陣法,此番冷莊早就易主了!」
「姐姐,這可如何是好?」
「究竟是誰?」
賢姬怒視著周圍之人,眾人皆是互視著,躲躲閃閃的低下了頭……
「說!」
一聲厲喝!
三妹咬了咬牙:「回姐姐的話……是……是——」
「你休要輕易相信墨雪山莊那些個人的挑撥!」
六妹指著三妹,杏眸含怒:「他們分明是扣住了夫人,此番來挑撥離間的!」
「夫人對莊主的心,大家有目共睹!」
梨家三妹也怒了:「那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莊主!是她害的主人渾身是傷,幾乎死去!此番忽然那麼好心,巴巴的跑去墨雪山莊替主人求藥,說出來誰信啊?」
「你胡說!」
「你才——」
「都閉嘴!」
賢姬一劍插在二人之間,兩個女子皆是怒氣沖沖的閉嘴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雨墨掃過十二個女子,皺了皺眉兒,目光落到四妹身上:「四妹,你來說!」
「我……我們……聽那墨雪山莊的大小姐葉明長很是囂張的嘲笑我們說,說我們莊主是蠢貨……居然真的相信冥……冥夫人……道,道夫人早已是衛夫王的寵妃!多虧我們的莊主傻,此番……此番他們才可以,輕易拿下冷莊……」
四妹頓了頓,輕輕道:「但是四妹不相信,四妹曾與夫人相處過許久,夫人敢愛敢恨,從不如此卑鄙!」
「不會如此卑鄙?」
梨家七妹冷哼:「那北郡時候,爺為何會傷成那樣?不是你家的好夫人,使得好計策嗎?——我早就看冥夫人不順眼了,若非爺一直護著,我早就動手殺了這禍水!」
「七妹言之有理,我冷莊眾人,生死相隨幾十年,從未曾有人會背叛冷莊!除了這位一直想置爺於死地的女人!——我們冷莊如今去了墨雪山莊的只有她,如此的機密,可以輕易被洩露出去,四姐你還要替她說話嗎?」
「就是!若是那女人沒有出賣爺,還能有誰?」
「一定是那女人,她如今衛夫王的愛妃,她分明就還是要殺了我們爺的!」
「賢姬姐姐,您再不能讓爺接近那個女人了,若再相見,必然要先殺了那女人!」
「夠了。」
賢姬淡淡道,眾人一起住嘴。
女子的目光似不經意般落向南築的方向,許久,回眸:「看守好冷莊,不得讓來人進來半步,我親自去一趟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