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默契的低下頭,內心自然是一致撇嘴兒:自家將軍這般人物,怎麼就有這樣一個驕橫的妹妹啊?!當真是被寵壞的大家小姐……
「冥夫人方才是什麼意思?」
儀夏方一出門,葉登就皺著眉頭過來,低低問。
剛才屋內聲音大的那般,便是重重重兵把守,隔在三丈之外的葉登都聽得清清楚楚。
女子清靈的眸子掃見那些低著頭的士兵,看似一本正經,只是望向儀夏的目光皆是含了分笑意。
看來這下子,這群常年被水裔城魔鬼訓練折磨的士兵總算是找了些樂子了——
水裔城大將軍的妹子是個吹牛大王,外加自大狂!行為乖張,冒犯徐軍師,被自家最寵愛自己的哥哥趕出了大門……
不禁也微微一笑,目光掃過葉登皺著的眉頭,微微挑眉:「幹嘛?你們聽見嗎?他們這群臭男人,看不起我們女子!我自然要為自己申辯一回了,莫非本姑娘就是那般好欺負的?」
言畢,拂袖而去!
葉登緊跟兩步住了腳,皺眉:冥姑娘素日雖然行為同常人迥異,但是何曾這樣自負過?
今日又是玩兒的哪一出?
抬眼看見儀夏,正往新兵那邊而去,遠遠的,是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將,打馬擦著儀夏的側身而過。
女子黛眉一挑,長袖倏忽擊中馬臀,那馬兒受驚,嘶鳴一聲揚起前蹄!馬上小將不防,一下子被掀下馬去,連續滾了數圈才停下來!
眾人本都是一本正經的幹著自己的事兒,看見了,紛紛圍過來「哈哈」大笑!
那小將大怒的跳起來,就是因為知道儀夏身份,更加氣惱,指著女子的鼻子氣得面紅耳赤:「你……你你你!你是哪裡來的臭丫頭,嚇到我的馬兒?!」
儀夏莞爾,眉眼裡都是不屑:「首先,是你的馬兒先擦到我,你沒有道歉!其次,是你自己騎術差勁,還怪我驚到你的馬兒!——男人都是這樣不要臉的嗎?」
「你——!」
「我?」
女子抬頜,一副挑釁的模樣,清素的面孔上,淡淡的疤痕泛著慘白的一點顏色,彷彿嘲笑般對著小將!
可憐那小將氣得大怒,臉兒更紅了,指著儀夏直跳腳:「你你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有本事你騎一個給我看看!」
「騎馬給你看?!」
女子今日著一件白色素衫,衣袂微微翻起,飄拂如雲,稱得女子愈發的遺世而獨立。
細眉兒彎彎的盈滿笑意:「我十歲,便能馴服邊國最難馴的赤血馬『血閃』,騎馬誰不會,有什麼好看的?——你若是有本事,和我打賭,你騎在馬上若是可以追到我,便算你贏!如何?」
「比就比,我還怕你這個小丫頭?!」
那小將在百人面前丟了面子,正想找回面子,順便幫自家將軍,教訓一下這個嬌寵刁蠻的大小姐,聞言大喜!
「你說的啊!我們先說好,你輸了可不許哭鼻子!」
儀夏「哼」道:「先說好,你輸了……」
女子清眸四下裡一溜,落在那些年久的城牆之上,纖指一指,道:「就伐木、挖土,將那城牆好好的、徹底的修葺一番,你可敢?」
「好!——若是你輸了,就給我們兄弟們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一遍!將軍說了,軍營不養閒人!小姐可是個大閒人,願賭服輸,小姐可有異議?」
小將得意洋洋的!
女子臉上掠過一絲狡黠的笑意,聲如泉水清澈:「好!你我這就立下契約,所有人作證如何?」
「好!」
早有好事的人兒拿來契約,那小將爽快的簽上大名——「潘肅」!
儀夏執筆,咬著筆頭許久,圍觀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大小姐不會是害怕了吧?」
小將臉上難掩一分嘲笑。
儀夏卻揚起疑惑的小臉兒,天真無邪的問了一句:「我有兩個名字,到底該用哪一個啊?!」
眾人一起石化,抽了抽唇角,最後的結果是……儀夏兩個名字都簽了……
既然準備工作都做好了,眾士兵皆是興致勃勃的觀看起來!
只見小將潘肅一躍上馬,英姿颯爽!眾人紛紛喝彩起來!
儀夏卻是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袖,站到馬兒前面去了。
潘肅不解的望著她:「你這是做什麼?你的馬兒呢?」
女子立在那兒,彷彿出水的白蓮:「說好了你來追『我』,又不是追『我和我的馬』,你問我的馬做什麼?」
小將張了張口,有些瞠目結舌,上下打量著女子柔弱的身姿:「你……你不會打算……用跑的吧?!」
「是啊,限時一炷香時間,你快些哦!」
女子言畢,足尖輕點地面,已經騰空而起!
潘肅雖是目瞪口呆的,但反應還夠快,立馬打馬追來!
儀夏輕功極高,在地上、架上、馬上和人肩頭飛速掠過,好似一道白色的閃電!
潘肅緊追其後!
眾人看得提心吊膽,感歎女子身手之好,又生怕女子一個不小心就被抓到!
潘肅心下不服,胯下本是好馬,驟然催馬,緊緊追在女子身後!
儀夏掠過人群、校場,直奔那片密林而去,腳一落地便飛速奔過去!
身後馬兒撩起的熱風撲背而來,女子心下一驚:這潘肅的馬術居然是這麼的好!
她本算計著時間過來的,眼見離最近的那棵樹還差數十步,不覺皺眉,自己竟看輕了這個小將!
卻說潘肅自馬下探身,本是一把能揪住那抹素白的衣衫的,只是那如水質的衣角在手心劃過,竟於心不忍起來:到底是個姑娘家,自己這樣騎馬追她,勝之不武!
只是這一瞬間的猶豫,儀夏早已輕靈的躍上了樹!
潘肅指尖的水質衣袂也隨之溜活脫手,抬頭見儀夏坐在樹丫上,香汗淋漓,微微嬌喘,大笑!
「好你個小將,倒是本姑娘小看了你!不過,你還是輸了!」
潘肅冷笑:「怎麼,你以為你躲在樹上,本小將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說著就要縱身而起——
「等等!」
女子白玉似的小手伸出來擋著男子的動作,滿臉都是狡黠:「潘肅小將,你莫非……是忘記了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