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的一聲兒巨響!——儀夏尖叫著被甩出了轎子,摔得全身骨頭都斷了一般,只有呻吟的份兒!
災星尚奕啊!怎麼一見過你我就倒霉啊?
「大人,大人!大人你怎麼樣啊?」
士兵們紛紛跑過來扶儀夏。
儀夏痛的淚眼花花:「怎麼樣……你摔一個試試啊!」
嘴一撇,竟沒出息的哭了!
護衛大聲呵斥著轎夫:「怎麼抬轎子的啊?摔傷大人你該當何罪?」
「大人饒命啊!饒命啊!」
轎夫紛紛跪下磕頭求饒,鬼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用石籽砸他們的膝蓋呢!
「哎呀好了好了!——回宮吧……」
儀夏抽泣著,一瘸一拐的叫人扶起來,轎夫忙打起轎簾兒……
青轎遠去……
人群散去……
一襲白衣的男子便獨自立在路中央,唇角緩緩勾起,手心裡還把玩著一粒小石子:「儀兒,我又……找到你了……」
叫賣聲又重新響起,初冬的陽光,絢爛溫暖……
老傢伙沒好氣的替儀夏揉右臂碗大的淤腫:「那人的奴才是一個不如一個啊?大庭廣眾之下還能讓人陰到你,真是廢物!」
儀夏疼得齜牙咧嘴,不停的抽著冷氣:「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啊?我都快疼死了——你快點!」
「真是嫩啊,怎麼就摔那麼狠?」
老傢伙「啪」的一聲將藥酒拍在儀夏的傷口上。
儀夏慘叫一聲,大汗淋漓的咬著拳頭:「祖宗啊你輕點兒啊……」
老傢伙替她拉下袖子:「好了別殺豬似的叫了!——還有哪兒有傷啊?」
「沒了!——才不要你擦,下手那麼重……」
儀夏奪過藥酒,自己往腳腕上抹。
老傢伙白了她一眼:「休息吧,我去打水!」
儀夏忙忙點頭,穿上襪子和鞋子,跛著腳下床來。
「喂喂喂,你傷成這樣還亂跑什麼啊?」
老傢伙正準備走,看她下來,忙又折回來。
儀夏抽著冷氣直擺手:「我還得趕緊回潛龍殿,不然那個皇帝又該發瘋了!沒準兒治我個『夜不歸宿』的罪名,我豈不是冤枉?」
「你這樣怎麼走啊?」
「我這樣也得走啊!——你就好好呆在這冷宮裡面啊,別到處溜躂!」
儀夏一邊叮囑著,一邊歪歪斜斜的往外走……
直到外面已經沒有了聲音,老傢伙才慢條斯理的收拾好東西,吹熄了蠟燭。
「出來吧。」
鬼魅般的黑影自窗外那片細竹枝間落在屋內,無聲無息,甚至未驚動一片薄薄的葉子,連屋內人也不由由衷的輕讚:「好輕功。」
那人不語,黑夜裡,就著月華的餘光,兩人默默對視著。
一個目光冰冷狂傲,一個目光淡漠出塵,彼此對視,誰也不讓著誰……
直到一聲輕微的「哧」聲,兩人面前的舊桌子化為木粉,才不由自主皆後退一步,臉色不大好看。
「幾日不見,你的武功又進步了。」明明是老傢伙的聲音,此刻卻少了老人家的嘶啞渾濁,如注入了靈動般,變得好似山澗潺潺流水,悅耳而清靈。
男子冷哼,冰冷的目光犀利的劃過對方的臉:「你的奴才才是一群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