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你,我可以捨棄一切。
言猶在耳,如今他確實的執行。
「呵……所以我說他連替我撿鞋子的資格也沒有,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連公司也保不住……」他不住的訕笑。
她打掉他手中的小型電視。「不要說他的壞話!他才不是你想的那般差勁!」
「是嗎?」他拖長尾音。「不過贏的人是我,季氏已經玩完了。」
她咬住下唇,好半晌說不出任何話,驀地站起身,往出口跑去。
盯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他拿出手機。
「旋,當做湊熱鬧,也開個記者會。」
游戲太早完結,一點也不好玩。
太熟悉季氏大樓的內部結構,因此蔣思凡可以輕易的避開記者的目光,直接到達季仲凱的辦公室。
顧不得什麼禮儀,她推門而入,看著他的背影,反手將門關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不反擊?這是四季搞出來的爛攤子,逃避有用嗎?」她大聲質問。
想到男子得意的神情。輕佻的宣稱季氏已經滅亡,訴說贏得不費吹灰之力,但他呢?竟然如此輕易的放棄?那麼她當初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嗎?她又是為了什麼而傷心難過?
聽到她的聲音,季仲凱以為是幻聽,畢竟召開記者會前,他特地打電話去旅館,知道她退了房,以為他的懺悔無法傳達到她的耳裡。
他迅速轉身,看向她,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我以為你離開了。」
以前他不知道思念可以濃到一個怎樣的地步,但是無論他睜開眼還是閉上眼,她不時出現眼前,彷佛只要伸出手便可以抓住,往往在他抓住空氣時,才發現她根本不存在。
失去公司,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沒有她以後,他的日子可以那樣難熬。
盡管明白就算送她整個花圃,他也未必可以喚回她的正視,然而想起以往每次她捧著花束的模樣,只要不惹她生厭便足夠。
以往琅琅上口的甜言蜜語,不知怎的,現在竟然半句也說不出來,只是小小的卡片,每每耗上大半天跟它搏斗,希望能讓她知道他的情意。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你要辭職?以為這樣可以解決問題?我認識的你根本不會做犯法的事,花了這麼多時間和心血在季氏,你捨得放棄嗎?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換作以前的他,會冷靜的分析哪個環節出錯,猜測誰在幕後主使,之後做出反擊,令對方從此一蹶不振。但是現在呢?逃避一切後,他躲在安全位置,什麼也不做!
蔣思凡走近他,憤恨的望著他,「為什麼默不作聲?你不是不屑方旋嗎?你不是說一切都是他設計的嗎?為什麼你不反抗,就這麼順著他的劇本走?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有多得意?你甘心就這樣被人踩在腳下?即使一輩子抬不起頭也無所謂?」季仲凱仍是沉默,貪婪的看著她。
她是真的嗎?還是因為太惦記她,他產生了幻覺?好想伸手碰碰她,想確定卻又怕因此而嚇到她。
「說話呀!你不是有很多話要說嗎?舌頭被貓叼走了?你滿足於這種狀況嗎?你明明是貪心的人,為什麼選擇什麼也不做就放棄?」她咆哮。
這些年來,她為他做的一切算是什麼?
為了他,她任由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即使被人暗地裡稱作蕩婦也毫不在意,將他打造得有如白紙一般純潔,他竟然親手粉碎她多年的努力?
為什麼?
「回答我呀!」她沖向他,拳頭落在他的胸膛上。「回答我呀!你為什麼默不作聲?為什麼?」
快點反駁她,他仍一如往昔,他仍然利益至上,只要哪兒有利可圖,就算利用親人朋友也毫不在意!
只是,為何他可以如此淡然?而她又為什麼如此難受?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剜去一塊肉。
如此萎靡不振的他,根本就不是她認識的季仲凱,那個無論何時何地都優雅從容的男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應該沒有任何感覺,偏偏胸口的痛楚一點一滴的增加,漸漸的將整個人淹沒。
那些花束提醒她,他寧可花時間在她身上;那些卡片告訴她,她比季氏更重要。
但是,她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心痛。
季仲凱終於看清楚她不是幻象。一直不敢相信她出現在眼前,她的聲音像是來自遠方,她的質問傳進耳裡,卻到不了心頭,直到她捶打自己,那種實在的感覺總算讓他知道她真的出現在眼前。不是幻想,而是實在的站在他的面前,厲聲質問他。
他一把抱住她,直接感受她的溫度,貪婪的吸著她的香氣。「思凡、思凡……」一遍又一遍的呼喚她,確定她在眼前。
他的聲音像是石頭,擲進蔣思凡的心坎,激起漩渦,將她再一次卷進去。
閉上眼,她想摒除他的嗓音:心房卻在很早以前便漸漸的軟化,包裹著它的圍牆慢慢的剝落,他的呼喊剛好戳進最軟弱的角落。
「思凡,我好想你……」他吻上她的發際,加重圈住她的力道。「沒有你的日子好難過,就算讓我得到一切又如何?公司而已,方旋想要,送他又如何?如果這樣能讓你回心轉意,即使失去所有也無所謂。贏了世界,卻失去了你,再也沒有更可悲的事。」
「我不聽。」她來這裡,只是不想自己數年的青春心血付諸流水。
「我太自負了,這二十多年的生活讓我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中,你無條件的付出讓我以為無論如何你永遠都不可能離開我,同時為了利益,我才會將你推向四季,還老是說讓你難受的話,直到看到方旋跟你在一起的畫面,才發現我會嫉妒,不喜歡你跟其他男人太過親密。當你去了四季以後,我幾乎每天都駕車跟在你們後面,我想知道你們到底有沒有……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如此強烈。看到你受傷,我多想扶著你的人是我。明明是下三濫的手段,但是當牽涉到你時,我就會失去冷靜。在你選擇相信方旋而否定我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費盡心思才讓你回到我身邊,哪知面對庭弈的挑釁,我竟然拉不下臉承認……最初我真的以為沒有你也無所謂,但是原來不行,沒有你,就算得到一切,也沒有任何意義。」他附在她的耳畔,低聲訴說心底最真實的感受。
原以為沒有她也沒問題,沒想到她的身影早就填滿了他的胸口,偏偏他一直為自己找借口,認定她不過是個工具,毫不留意自己為了她是如何的計較,又是怎樣為她的離去而難受……直到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他才頭一次正視自己的心。
不知何時開始,她已不是工具,她的存在變得舉足輕重。因為有她在,他才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向前沖,當她不在了,才發現一切的原動力也隨著她的離開而崩解。
沒有她,他根本什麼也不是。
「思凡,不要丟下我。」他懇求。
感覺到他在顫抖,蔣思凡反射動作的回抱他,喃喃細語,「你不應該如此輕易被打敗,也不應該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一切,根本就不值得。」
原來他也為她承受不少痛苦,這段感情並不是單向的,她應該知道就算背後有任何目的,他始終是切切實實的記住她的喜好。
特刖是聽到他竟然為她吃醋,胸口脹滿了喜悅,要他坦白感情不容易啊!他忽然的脆弱勾住她心底最柔軟的角落,深情的言詞編織一個密不透風的網子,將她緊緊的包裹,無論如何也掙不開。她知道從踏進來的剎那,便注定沒有翻身的一天。
「值得!沒有任何事物比你更重要了。一季仲凱堅定的說。
失去了她,比死更難受,他不想再經歷一遍。
她靠近寬闊的胸膛,耳朵貼近他心髒的位置,怦怦的聲響傳來,像是叫她相信他。「夠了……」
她真的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嗎?
他抬起她的下巴,緩緩的印下去,良久才開口,「思凡,我愛你。」她的心底爆出火花,僅余的防衛統統粉碎,胸口只剩下片片柔情。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自欺欺人的不只他一個。她也以為只要離開他,就可以過著平靜的日子,卻不知道失落的心不可能因此重回身上,終此一生,她都會想他、念他。
她願意為這樣的他多賭一次,即使往後有可能傷痕累累也無所謂,他值得她押上一生做賭注。
四片唇瓣相貼,迸出陣陣火花,唇舌交纏間,衣衫盡褪。顫抖的指尖在身體各處游移,他們互相需索對方的熱情,在耳濡目染間,勾起絲絲情潮……
「啊……」
不知何時,她被放置在沙發上,感受他的唇舌滑過每一寸肌膚,難耐的扭動身體,承受著他舌尖的進犯。
「嗯啊……」快戚頓時湧向全身所有的細胞,每個毛細孔都高聲呼喊著要他。「仲凱……」
因為她的叫喚,他微微一笑,再次吻住她,並慢慢的進入她的體內。
「唔……呃……」他的侵入令她皺起眉頭,但在他的挑逗間,更多蜜液湧出,沾濕兩人,隨著他每一次的抽動,發出陣陣激水聲。
這時,他們像是陷入另一個不同的空間,四周的一切都不再重要,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每一口空氣都有著對方最原始的氣息,在到達頂峰的臨界點,兩顆心終於連在一起。
記者們今天還真辛苦,特別是專跑政經新聞的記者,先是季氏召開記者會,再來四季集團也召開緊急記者會,不過明天的報紙一定會賣得很好。
四季集團的大廳擠滿了記者,閃光燈閃個不停。
「方先生,季仲凱一個鍾頭前召開記者會,並且辭去季氏主席及行政總裁的職位,四季集團緊接著召開記者會,是不是要與季氏劃清界線?會不會影響你們的香水計劃呢?」一名記者舉手發問。
方旋維持淡淡的微笑,「市場上有很多不實的揣測,做為合作伙伴,我們一直相信季氏有能力處理這一切……」
「不實的揣測?方先生是不是知道當中的內情?」另一名記者打斷他的話。
接著又有一名記者插話,「方先生,是不是代表季氏已經不值得相信?」
在場主持記者會的公關想開口控制場面,卻被方旋抬手阻止。
「我都是靠你們才知道相關的消息。我認為季氏是一家很好的公司,絕不會牽涉任何洗黑錢活動,我相信警方會還它一個公道。根據我對季先生的認識,他絕對是個紳士,不過脾氣再好的人都有不開心的時候,我相信他很快便能處理好私人事務,之後再投入工作之中。」
「你的意思是,季先生是因為私人問題而一反常態?那是怎麼樣的問題呢?是感情問題嗎?」又有記者發問。
「這我可不方便說,畢竟是他的私事,還是由他自已告訴大家吧!」方旋輕松的將難題丟給記者們。
「這麼說來,你不認為季先生要辭職?」
「當然,他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香水項目會在亞太地區引起很大的回響,他離職會是重大的損失,我們的主席也是這麼認為。」
記者們似乎對四季集團的主席更感興趣,話題一下子轉移到他的身上,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繞著他打轉。
透過電視看記者會,尹庭弈也對四季集團的主席很感興趣。之前的一如所料是最壞的結果,方旋主動澄清反而令人意外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