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重大問題民作主
大貪官王思熊和羊偉中二起大案審理結束以後。法院判令將興隆集團屬下的明珠度假村沒收歸為國有，東礁村以土地徵用款入股的5000萬元如數歸還給東礁村集體所有。縣政府決定把明珠度假村交給青山縣旅遊局管理。於是青山縣旅遊局提出三條處理方案，提供給東礁村選擇。
第一、將明珠度假村全部財產交還給東礁村集體所有，並由東礁村去經營管理。銀行的一億貸款也劃給東礁村去償還。
第二、由青山縣旅遊局和東礁村合資經營管理明珠度假村，銀行的一億貸款由青山縣旅遊局償還，東礁村以土地出讓金投資的5000萬元作為三分之一的股份入股。
第三、將明珠度假村全部歸青山縣旅遊局獨家經營管理。東礁村以土地投資入股的5000萬元，由青山縣旅遊局分三期歸還給東礁村，第一年付款3000萬元，後兩年各付款1000萬元，三年全部付清。
接到青山縣旅遊局的通知以後，新村長李為民立即召集村委會討論這項關係到東礁村發展前途的大事，讓大家暢所欲言，各抒己見。
副村長羅雲說：「村民們聽說政府撥下土地出讓金，多少人家裡等著救急，巴不得今天就把錢拿到手。群眾的困難是實際問題，我們要想辦法解決。但我們不能把賣子孫田的錢全部分光，這樣只圖眼前一時痛快，二三年後錢化光了日後怎麼辦？子孫後代怎麼辦？所以我贊成第二種方案，我們東礁村和旅遊局合資經營管理明珠度假村。這樣我們可以坐地分紅，細水長流，保證子孫後代有飯吃。」
過彩環說：「明珠度假村取締了這些骯髒的東西，可能會一時冷落。但我們這裡環境得天獨厚，奇峰怪石有小雁蕩之稱，南峰嶺透明沙浴場可以與普陀山的百步沙媲美。只要我們把軟件跟上去，把我們職技校賓旅班畢業的同學都請回來，再在村裡培訓一批服務人員，把服務質量搞上去，從長遠觀點看，生意一定會興旺起來，所以我主張採用第一種方案，我們東礁村獨家經營管理明珠度假村，至於欠銀行的一億貸款，我們慢慢地還，等還清了，這個明珠度假村的所有權就是我們東礁村人自己的了，如果是這樣，會給我們的子孫後造福。」
洪珊瑚說：「我認為如果獨家經營管理明珠度假村好是好，但也有利有弊。也存在幾個不利因素，比如說海邊淡水缺少，明珠度假村規模大，開支大，負債重，欠銀行的一億貸款至少要還5年，甚至10年。這樣我們的人力、財力就被牽制住了，限制了其他企業的快速發展。所以我的意見還是第三種方案，讓青山縣旅遊局去經營明珠度假村，我們可以抽回資金，辦好三件大事。第一投資引水工程，解決淡水問題。第二發展東礁村人的拳頭產品，搞大繡衣服裝廠。第三恢復工藝石雕廠，不能把幾百年祖傳的石雕藝術在我們這一代丟掉。」
華海波說：「這幾年我們華姓家族出了華財寶這個孽子，把東礁村人嚇怕了。大家都希望把錢早點拿到手，有的確實等錢治病。現在我們不管集體的，還是個人的，都急需用錢的時候，要發展自己的企業，必須要有啟動資金，沒有啟動資金就如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我同意洪珊瑚的意見，開發我們自己特色的產品，走有東礁村自己特色的路。」
李為民聽了以上四位同志的發言，在心裡想道，以上四個人就有三種不同的意見。他說：「我們一時意見不統一，暫不要急於下結論。把這三種意見都交給全村群眾討論，關係到全體村民的大事，應該讓群眾來全民公決。他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在把問題交給村民討論以前，必須把各種方案的利弊關係都向群眾講明白，使大家認識到為什麼要這樣辦，這樣辦有什麼好處。最後把群眾中好的意見集中起來，使領導的決議變為群眾的自覺行為。這就叫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群眾路線，這樣今後貫徹起來就方便得多了。我們的意見還要向黨支部匯報，取得黨支部同意後再向群眾公佈。」
通過全村醞釀討論後，在廣泛聽取群眾意見的基礎上，黨支部召集村委會、工、青、婦、老年協會和各村民片組長參加的全村聯席公決大會。在最後公決以前由各界代表充分發表意見。
要把全村3000多人意見集中一致，的確是眾口難調。一些落後的群眾坐不住了，他們煽動了幾家困難戶到村委會要求立即分錢，有人在發牢騷。
「我們是等米下鍋，怎麼眼看到手的錢又不分了。」
「你們自己肚飽，不知別人家裡鍋漏。」
「我們是窮怕了，只要求溫飽就滿足了，不妄想辦企業發財。」
也有對村幹部不滿的人在暗中挑撥離間，惡語中傷，「你們別聽新上任的幹部嘴上說的好聽，什麼集體辦廠，參於經營明珠度假村。搞集體化幾十年都沒有辦好，就他們這一任幹部有能耐辦好。到時候得益的還不是幹部，我們還不如趁早把錢拿到手才是上策。到時候雞飛蛋打，可後悔莫極。」
「這是不可能的，這一任幹部是按照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思想，我們自己推選出來的，我們應該信任他們。不過我們家等著用錢，萬事總不能兩全其美。」
「辦集體工廠，過去搞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辦好，我懷疑集體化的道路走不通，還是分錢到戶為好。」
「即使企業辦好了，還不是村幹部發財，還會輪到咱們老百姓受益。」
「所以我們還是要求把錢分到手才是上策。」
要求分錢的人也不少，他們來到村委會的辦公樓前，紛紛地議論著。
劉長江走出辦公室，來到要求分錢的人群中做大家的思想工作。他知道任何一項正確的決策，難免會有少數不理解的人反對。要把它變為群眾的自覺行動，只有相信群眾，依靠群眾，開誠佈公地把利弊得失關係向群眾說清楚，澄清模糊的認識，分清暫時利益和長遠利益的關係。他說：「各位大伯大嬸們，你們家裡有困難，要求分錢，我是理解的。有些特殊困難戶，黨支部、村委會正在研究解決的辦法。各界代表聯席會議正在三樓會議室討論這個問題。」
「對，劉長江書記說得對。我們應該為子孫後代造福。要說困難我家比誰家都困難，但我不贊成分錢。」深受脫離集體之苦的過老五不知什麼時候由過大嫂推著輪椅來到這裡，眾人立即把目光注視到他的身上。
劉長江跑過來握著他的手激動地說：「過大叔，您行動不便怎麼到這裡來了，你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叫彩環妹妹轉告就行了，還用得著親自到這裡來一趟。」
「長江啊，我是不放心呀，聽說有人鬧著要分錢，這就叫你大嬸推著椅子來嘍。」過老五又對在場的群眾說，「各位鄉親，聽我過老五一言，我們有困難，黨支部正在研究解決，沒有過不去的坎。過去華財寶把公款獨吞了，你們怎麼不敢鬧著分錢。現在給你們民主了，又怎麼能犯自由主義，抬起頭來，眼睛向前看。」
劉長江接著說：「過大叔說得對，你們的困難黨支部會掛在心上。我們打算先安排一批困難戶到明珠度假村上班，來解決這些困難戶的燃眉之急。等股份制工廠辦好了，還可以解決大多數人的就業問題。到時候你們種田解決了基本口糧問題，今後每家每戶至少有一人到村辦企業上班，每月都有一份工資收入，到年底還有股份分紅。這就是我們大家的長遠利益。」
「劉書記，你說得對，我擁護入股辦廠，我不要分錢。」一位困難戶大伯聽了劉長江的宣傳，立即站出來支持。
「大家都回去吧，讓劉書記上樓開會，會場裡都有我們自己的代表，相信他們會把事情辦好的。老李，過來幫幫忙，幫我把輪椅抬下台階。」過老五要離開，於是大家過來幫忙，跟著他都離開了村委會。劉長江把他們送出大門口又回到三樓會議室。聯席會議一致認為：按照第二條意見和青山縣旅遊局合資經營度假村，再動員全體村民自願入股辦繡衣廠和工藝石雕廠，最後李為民村長主持舉手表決通過。像今天這樣的重大問題由全民公決，只有實踐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思想才能辦到。它又真正的體現了在集中指導下的民主，在民主基礎上的集中。用這種民主集中制的組織原則在農村沒有什麼事情辦不好的。於是村兩委做出決議，要求執行第二套方案的書面報告呈報給青山縣旅遊局。
三天以後，青山縣旅遊局做出答覆，同意東礁村民的決定。並由縣旅遊局方派代表出任總經理，由東礁村派代表出任副總經理。明珠度假村的工作人員原則上從東礁村村民中挑選。由村委會推薦擇優錄取。
由李為民村長主持，又召開了聯席會議，討論辦什麼廠，投資的規模、項目等具體問題。
洪珊瑚首先拿出方案，她說：「我琢磨了很久，搞了一個計劃，先向各位委員匯報，請大家審議，提出修改意見。
首先我們要辦的是以服裝為龍頭的系列工廠。主產品是絲綢刺繡服裝。刺繡工藝是我們東礁村婦女祖傳的手藝，人人都會。但光有刺繡賺不到錢，必須把這行手藝和服裝結合起來。服裝講究的是布料的質地、縫工、式樣，再配上刺繡的裝飾，就能趕時髦，迎合國際市場。除此之外還講究色澤。為了打響我們的品牌，必須開辦為服裝服務的系列工廠。如絲織、漂染、印花，還要開辦服裝銷售公司，在世界各國都逐步建立自己的銷售網絡。這樣產、供、銷一體化。我們不受別人的牽制，在市場上就有競爭能力。主要環節我們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只有生絲要到市場上採購。據瞭解現在市場上生絲供應充足。所以我們要採購上好優質的生絲，進口現代化最先進的絲織機，織出一流的綢緞，設計時尚的式樣，生產優質美觀的絲綢繡衣，打入國際市場我是完全有信心的。」
洪珊瑚的話音剛落，朱穎惠第一個站出來支持：「我完全同意珊瑚的意見，從此我們面臨倒閉的繡衣服裝廠就有救了。」
丁正統說：「珊瑚姑姑，我欣賞你的能力和魄力，這個計劃有新意、有遠見。可是你別忘了我們是白手起家辦企業，原來村集體經濟被華財寶基本化盡了。按你這個計劃沒有上億資金下不來，我們到哪裡弄這麼多錢啊？」
「噢，錢的問題，的確是一個大問題。丁大伯，我們發動群眾大家集資入股，不夠再向國家銀行貸款。只要我們把工廠辦起來了，形成了一定的規模，再想辦法去吸引外資擴大我們的村辦企業。」
「對，珊瑚的建議是我們今後奮鬥的遠大目標，但目前我們還做不到，東礁村人還很窮，一下子集資不了這麼多的錢，向國家貸款也有一定的困難。吸引外資我們必須首先做出樣子以後，才能使外國老闆敢在我們這裡投資。所以我們當務之急，就是要發揮東礁村半邊天的作用，把我們祖傳的刺繡藝術和工藝石雕藝術挖掘出來，形成我們的拳頭產品，打入國際市場，打響我們自己的品牌，到時候就不愁沒有人來投資。技術方面還要把在外面讀書的大學生、研究生、博士生畢業後都用高薪請回來。辦漂染廠需要化工專業的人才，進口先進的絲織機誰來操縱、維護，又需要機械自動化方面的專業人才和機械方面的技師。我們到國外去開服裝銷售公司又需要懂國際貿易、懂外語的人才。當然我們立足於自力更生，培養我們東礁村人自己的科學技術人才。但目前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我們得從長計議，目前致關重要的是想辦法吸引全國甚至世界各地的優秀人才到東礁村來幫助我們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劉長江表示支持洪珊瑚的意見，並作了進一步的解釋。
「好，這個辦法好，我舉雙手贊成。我在大城市經商了幾年，認識不少專家，把他們都請來幫助我們。」李為民高興地說，「我們還要把翠竹山莊的綜合樓裝修得漂亮一點，好接待來自各路的專家。我建議把這座樓改名為『專家樓』，還給他們開小灶，配上服務人員，要用我們東礁村人熱情、大方、寬闊的胸懷去接納這些專家來東礁村服務。」
「你們這些想法都很好，也確切可行，這是東礁村人大展宏圖的遠景規劃，我都贊成。不過——」羅雲停了停，不好意思撥冷水，最後他還是下定決心要說，「不過我們要腳踏實地從基礎做起，不可能妄想一口吃個胖子。」
「羅大叔說得對，我們不要好高騖遠，重犯過去說大話的老毛病。這個您不用擔心，不是還有您這些老同志把關嗎。至於石雕藝術完全是手工雕刻的絕活，又不能用機械化大生產。」劉長江想了想又說，「羅大叔以您為主，以聯戶的形式把你們石雕藝人湊在一起聯辦石雕工藝廠。不願意聯辦的，搞單干也行，白天到村辦工廠上班，空餘時間在家搞石雕也行。你們的石雕藝術品，村裡的服裝銷售部帶便幫你們推銷。您看怎麼樣？」
「那敢情好。」羅雲感到十分滿意。
村長李為民接著說：「我完全同意以上同志的意見，改革開放，搞活經濟，發展生產，就像八仙過海一樣，各顯神通。各行各業都要發揮自己的特長，不但不會影響東礁村的集體經濟，反而會促進鞏固發展集體經濟。國家是以公有經濟為基礎，私有經濟為補充。我們東礁村就是要發展集體經濟為基礎，發展個體經濟為補充。大河有水，小河滿麼。如果能實現這個目標，東礁村的老人也和國家公職人員一樣享受退休養老金。」
丁正統高興地說：「這就叫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也就是我們東礁村特色的社會主義新農村。」
劉長江說：「只要我們按照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思想指引方向，堅定不移地往前走，東礁村一定會興旺發達起來。」
劉長江說：「既然兩委全體同志都同意這個方案，我們就召開群眾大會，發動群眾都來投資入股。青山旅遊局接管明珠度假村和我們聯辦，這對打響我們東礁村的知名度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們首先要抓住旅遊業這個牛鼻子，提高服務質量，使東礁村走向世界，使世界瞭解東礁村。這對開拓我們今後的業務會有很大幫助的，希大家首先把明珠度假村的事情辦好。」
李為民最後說：「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全場拍手擁護。
李為民村長宣佈：「大家都沒有意見了，會議到此結束，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