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 章 冤沉大海何時伸
牛大勇摔傷以 後，在石峰同志的關心下，省第一人民醫院院長掛帥，召集了腦外科、胸外科、骨科、神經科專家們，研究了一整套搶救牛大勇的醫療方案，這些白衣天使抱著救死扶傷的神聖職責，全力以赴地投入搶救牛大勇同志的緊張工作之中。
這些來看望牛大勇的人群當中，有原縣政府汽車隊的師傅們，有青山縣罐頭廠下崗的職工們，還有和牛大勇一起長大的東礁村的鄉親們，他們焦急地等候在搶救室外面，眼巴巴地盼望牛勇同志甦醒過來。
一個星期以後，牛大勇以頑強的生命力，戰勝了死神，闖過了危險期，高明的白衣天使硬把牛大勇從閻王殿門口拉回來了。牛大勇的生命保住了。
又過了半個月，牛大勇甦醒了，但他呆呆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他有點癡呆了，以前發生的事情一切都忘記了，連同他患難與共30多年的妻子洪海霞也認不出來了。醫生說牛大勇腦神經受到了極度挫傷，能恢復記憶的把握不大，急得洪海霞傷心地抱著牛大勇的頭痛哭不停。
再過一個月以後，牛大勇能坐起來吃飯了，但他的下肢不能動彈了，看來要徹底地癱瘓。醫生說牛大勇的胸椎撞斷，神經被割斷，所以引起下肢癱瘓。要想接通胸椎神經，恢復下肢功能，目前在全世界還是一個難題。看來牛大勇下半輩子只好坐在輪椅上苦度終生了。急得洪海霞又和牛大勇抱頭痛哭一場。
在石峰的關心下，通過多方尋醫問藥，前後轉了好幾家醫院，短時間內不可能使牛大勇恢復健康。洪海霞為了照顧丈夫和回村教書兩不誤，決定把牛大勇接回老家療養。在東礁村民間老中醫張醫師利用針灸、中藥等精心治療下。一年、二年過去了，病情雖然穩定，但牛大勇仍然沒有恢復記憶。
三年過去了，牛大勇的病情有好轉。慢慢地他能認出妻子洪海霞了，激動得洪海霞唱起了山歌。
洪海霞幾年來長年累月地悉心照料牛大勇。她是汗水拌著苦水，淚水摻著米飯，一天天地熬過來的。她熬呀熬，盼呀盼，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牛大勇總有一天恢復記憶，恢復健康，共享人間天倫之樂。就這樣等呀、盼呀，終於等到了2000年春天。
牛大勇的女兒牛玉婷留美醫學博士畢業了。牛玉婷出國的第二年，父親就出事了。開始洪海霞為了不影響女兒的學習，一直瞞了半年多都沒有告訴牛玉婷。牛玉婷每個週末都從美國國際長途電話打到家裡，每次都是母親接的，一次也沒有聽到父親的聲音。牛玉婷七歲跟父親身邊在城裡讀書，是在爸爸的諄諄教誨下長大成人的，牛玉婷有今天這麼出息，離不開慈父的教育。所以，牛玉婷對爸爸的感情更深。一個星期聽不到爸爸的聲音，心裡就想得慌，何況是半年多沒有聽到爸爸的聲音，不可能每個週末爸爸都不在家。牛玉婷感到事情不妙，開始懷疑爸爸肯定有事，後來牛玉婷每次來電話都要找爸爸接聽。洪海霞看來紙包不住火了，只好把實際情況告訴牛玉婷。牛玉婷為了醫治父親的病，在異國他鄉，夜以繼日地苦苦攻讀了五年，她翻遍了全世界所有能治療腦神經恢復記憶功能的藥方，走訪了美國各地的名醫教授，學到了世界一流的醫療技術。畢業後美國教授給她在舊金山醫院裡留了一個職位。教授同時說，如果你父親的病在中國治不好，可以帶到美國來治療。但牛玉婷回家看望父母和報效祖國的心切，放棄了美國醫院優厚的待遇，謝絕了美國教授的好意，決心返回祖國為人民服務。
牛玉婷回國以後，在省第一人民醫院專家的配合下，採用了新療法。通過一段時間的臨床實踐，在牛玉婷的精心治療，精心護理下，也許是先進醫療技術起作用，也許是父女倆親情的激發，終於奇跡出現了。牛大勇很快地認出了女兒牛玉婷，特別是牛玉婷取得美國醫學博士證書回國。牛大勇捧著博士證書，使他驚喜萬分，30年培養孩子的心血沒有白費，這是孩子給父母的最大的報答，這是做父母的最大光榮和幸福。大概是這種精神興奮和幸福感對牛大勇恢復記憶是一個內在的動力吧，這個動力是無窮的，外界的力量是無法代替的。於是牛大勇慢慢地終於完全恢復了記憶。激動和興奮使父女倆抱頭痛哭一場。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都紛紛地趕來祝賀，祝賀這個人間的奇跡終於在牛大勇身上出現了。
牛大勇只覺得自己睡了一覺，多麼漫長的一覺啊！為了減輕女兒的經濟負擔，牛大勇要求女兒給他辦理出院手續，回老家療養。
牛大勇回到家裡，第一個來看望的還是老戰友石峰同志。縣政府汽車隊的司機來了，罐頭廠的工人師傅也來了，熟悉牛大勇的戰友、同事、朋友們都來了，大家衷心祝賀牛大勇能恢復記憶出院回家，大家衷心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等前來看望的同志們都走完以後，牛大勇只留住石峰，叫女兒關上門，大家都圍在牛大勇的身邊，等待牛大勇要說什麼。
牛大勇握住石峰的手激動地說：「石峰同志，幸好我還留下一手，足以扳倒王思熊的罪證，—盒錄音磁帶。當時為以防萬一，我還複製了一版，放在樓下自行車棚第十五排磚的牆斗裡，你們順著第十五排磚頭摸過去，一直摸到那塊會搖動的磚頭，把它取下來，伸手就可以摸到一個尼龍包，請拿到樓上來。」
石峰和洪海霞到自行車棚裡查找，果然找到了那個尼龍包，拿到樓上打開，取出磁帶放在放音機上播放。只聽見沙，沙，沙的雜音聲，什麼也聽不清，什麼也聽不見。原來在自行車棚裡放了三年的錄音磁帶受潮失效了，惡人的罪證消失了。
牛大勇拍著大腿喊道：「時勢養惡人，天亡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