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受害者有苦難言
第二天，洪阿珍又來到醫院看望羅淨，她的精神有所好轉，臉上也雨過天晴了。「羅淨小妹妹，你好些了嗎？」洪阿珍關切地問。「好多了，阿珍姐姐。」羅淨說這話時帶有幾分死裡逃生的感受，「阿珍姐姐，我真傻，心眼只有針尖那麼小，這次多麼可怕，要不是你和長江哥哥救我，我就……。」羅淨又感到心頭一陣酸痛，幾乎滴下了淚水。
「人生難免會碰到挫折，在困難中要看到光明，看到希望，要鼓起勇氣，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人生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自己要認識自己的毛病、缺點很難。所以，人要貴有自知之明，知道了自己的缺點，並下決心改正，做到勝不驕，敗不餒，窮不失志，富貴不淫。這樣的人就是高尚的人。」
「阿珍姐姐，你真好。我媽媽從來沒有給我講過這些大道理。她說，女孩子長得漂亮就是本錢，就有飯吃，就有福享。我看漂亮不一定好，我為什麼要長得這麼漂亮。我為什麼不醜一點，醜一點更好，不會引起麻煩。」羅淨在心裡說，花好有人采，人好長得漂亮遭人摧殘，我要是不漂亮，也不會遭華來熊的摧殘。
「傻妹妹，哪個女孩子不愛漂亮，漂亮有什麼不好，愛漂亮是人之天性，但要體現自然美，更要追求心靈美。外表美是父母生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但心靈美是靠自己的意志來造就，靠自己長期的思想改造來實現。你看有的女人長得很漂亮，心很黑，經常害人，不就成了狐狸精嗎？」洪阿珍一席話說得羅淨笑起來。
姐妹倆正在談話的興頭，醫生進來查房。戴眼鏡，穿白大褂的醫生用聽診器聽聽羅淨的心臟，又切切她的脈膊，翻翻眼皮和藹地詢問羅淨：「小妹妹，還有哪裡不舒服？
「謝謝醫生，我感覺很好，可以出院了嗎？」
「不忙，再化驗一次血液和尿，觀察二天再說。」醫生又對洪阿珍說，「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是的，我是她的姐姐。」
「請你到醫生辦公室來一趟。」洪阿珍跟著醫生來到辦公室，醫生示意她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從櫃子裡取出羅淨的病歷說：「你這個妹妹是否失戀了吃安眠藥？」醫生試探性地問。
「我妹妹只有18歲，是縣職技校學生，我可以肯定她沒有談戀愛。」洪阿珍肯定地回答。
「那肯定是有人強暴了她。否則她沒有理由吃安眠藥自殺。」
「此話怎講？」
「這關係到病人的隱私，特別是大姑娘，她的精神很脆弱，創傷很深，弄不好還要出問題。」
「醫生，請你明白地告訴我，她到底怎麼回事？」
「姑娘本人不願講，說明她愛面子，只好把痛苦咽在肚子裡。我對你講實話，但千萬別告訴她本人，更不能聲張，弄不好，她會再服安眠藥。」
「這個，我知道。」
「她被人姦污了。我們在檢查她的尿液時，無意中找到了被姦污的證據。」
「怪不得她服安眠藥自殺，這兩天神經兮兮的，欲言又止，光是掉淚，心中原來有這麼大的苦水。」
「你不能著急，慢慢地開導她，既不要傷害她的自尊心，又要設法查出色狼，為民除害。」
「謝謝醫生。」洪阿珍走出醫生辦公室，心潮澎湃，回想起這半年多東礁村發生的一連串怪事。劉長江被栽贓陷害，洪珊瑚墜崖失蹤，競選村長打死人命，鐵礅判刑坐牢，李為民被開除黨籍，羅雲被誣陷判刑，羅淨又被姦污。真是禍不單行，事出有因，根子在哪裡呢？從一切跡象看來都跟華財寶村長有關。要使東礁村和諧太平，必須扳倒這個人面獸心的魔鬼。可他是紅遍全縣的農民企業家、縣級勞動模範，是王縣長面前的大紅人。要扳倒他，談何容易。於是洪阿珍告別羅淨，回到東礁村，把情況告訴劉長江，兩人下定決心，準備暗訪華財寶的罪證。
阿蓮嬸自從放走洪珊瑚逃出華家以後，第二天就被華財寶解聘了。臨走時，華財寶還警告她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准她對任何人講。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當心你兒子的小命。
阿蓮嬸本想把華財寶逼洪珊瑚跳崖的事公佈於眾。但是她害怕華財寶會在她兒子身上下毒手，所以不敢說出半個字來。自從被華家解聘以後，也找不到工作。會了生計，只好從繡衣廠領些花片等零星活計，以繡花為生，還要供兒子上學，日子過得真夠苦的。
一天晚上洪阿珍來到阿蓮嬸家裡，打聽洪珊瑚墜崖前一天的晚上，詢問阿蓮嬸在翠竹山莊是否見到過洪珊瑚？
「這個嗎，我記不清了。」阿蓮嬸恨華財寶，同情洪珊瑚的遭遇，但她更愛自己的兒子。要是把真相告訴洪阿珍，如果扳不倒華財寶。不但洪珊瑚的冤伸不了，自己還要先遭滅頂之災。在目前貪官污吏當道，黑社會勢力囂張的形勢下，阿蓮嬸是絕對不敢說出真相來的。
「阿蓮嬸，你看洪珊瑚一家死得那麼慘，我們就忍心看她的冤魂不散嗎？那天晚上洪珊瑚去過翠竹山莊嗎，你能證明這一點嗎？」
「光證明洪珊瑚去過翠竹山莊這一點，能說明誰加害洪珊瑚嗎。」
「那麼以後怎麼樣呢？」洪阿珍繼續追問阿蓮嬸。
阿蓮嬸長時間地沉默，眼前浮現出洪珊瑚墜崖的身影，記起了她臨死前慘叫的情景。她恨不得把華財寶拉去槍斃。但華家勢力太大，上頭有貪官保護，下有黑社會勢力一幫人撐腰，在目前官匪一家的形勢下。要是我說出去，沒有清官為老百姓做主，他們就會在我兒子身上下毒手。自己是個寡婦，把兒子養這麼大多不容易。因此，阿蓮嬸搪塞其詞：「我，我，我老了，以前的事記不清了。」
「阿蓮嬸，你有顧慮嗎？」
「不，不，不，我記不清了。」
「阿蓮嬸，你是否擔心我們鬥不過華家，怕自己受牽連？」
「等真的斗倒他們，把華家父子押上審判台，自然會有知情人出庭作證。」阿蓮嬸表白了自己的心跡。
洪阿珍是聰明人，聽話聽音，鑼鼓聽聲，阿蓮嬸已經真心告白，她是知道內情的，只擔心告不倒他們。所以現在不是出來作證的時候。假如有一天把華家父子押上審判台，她一定會站出來作證的。話說到這個地步，洪阿珍也不好再問下去了。
「謝謝你，阿蓮嬸。假如有這麼一天，你一定要站出來作證。為洪珊瑚伸冤，為一切受華家迫害人伸冤。」
「假如這一天變為現實，凡是有良心的知情人，都會站出來作證。除非沒有良心的人才袖手旁觀。」
於是洪阿珍和阿蓮嬸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