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絞盡腦汁為奪權
正當牛大勇冤枉被關押期間。華家的翠竹山莊裡金碧輝煌、賓客滿堂。縣長王思熊、公安局長羊偉中、郎山鄉的裘鄉長、派出所的鄔所長都來參加慶祝華來旺老闆的生日晚會。
裘鄉長主持，宣佈慶壽開始，全體賓客入座、奏樂、放禮炮。華老闆和王思熊肩並肩地走上宴會廳的主席台，華老闆在主席台中央就坐。王縣長舉杯示意全場起立，人人高舉酒杯，王思熊說：「我衷心地祝願農民企業家華來旺先生壽比南山，福如東海。」王思熊的話音剛落，全場跟著高呼：
「祝願華來旺先生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華老闆興奮地站起來，舉著酒杯，走到台前，從左到右，目光環視四周，邊走邊向來賓招手示意，他說：「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我也祝願大家身體健康，永遠健康。來，為大家的健康長壽乾杯。」
王思熊又舉起第二杯酒，他說：「這第二杯酒，祝華氏公司生意興隆，招財進寶。」
華老闆畢恭畢敬的向賓客行禮，他說：「發財，發財，恭喜大家一起發財。來，為發財乾杯。」
王思熊又舉起第三杯酒，他說：「這第三杯酒，祝華家老小身體健康，為華家子孫興旺而乾杯。」接著全場響起了亂糟糟的響聲。
華老闆說：「請大家坐下，華某略備薄酒，酒淡情濃麼。請各位盡情地喝，喝得一醉方休。」
酒過三巡，正當人們喝得酒酣耳熱的時候，華老闆右手牽著兒子華財寶，走上主席台說：「青出於藍勝於藍。這是我兒子華財寶，他的能力已經超過了他的老子。我年近半百，從此退位，把華氏公司全權交給他管理，請各位領導、各位朋友、各位來賓，日後請多多關照。」
華財寶說：「我是新出山的毛驢，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我接管華氏企業以後，步子要邁得更大一點，手腳要放得更寬一點，不出三年，利潤爭取翻一番，再來一個第二次飛躍。」台下報以熱烈的掌聲。然後，華老闆、王縣長、羊偉中局長挨著桌子第一輪給大家敬酒。接著是華財寶領著四大金剛第二輪給大家敬酒。
祝壽宴會結束以後，一般的客人陸續散盡，只留下政府要員打麻將。華老闆、華夫人、蒲公英小姐陪王思熊四人一桌。
華財寶、華三、夏士陪羊偉中局長四個人一桌。
房伍、李陸陪裘鄉長、鄔所長一桌。三桌麻將一直玩個通宵。
房伍、李陸授華財寶的旨意，有意輸給裘鄉長一萬多元錢，裘鄉長喜上眉梢。房伍有意試問裘鄉長說：「裘鄉長，我們東礁村村長缺位，你看該由誰來當最合適？」
裘鄉長說：「過去要求村幹部同貧下中農同吃、同住、同勞動。現在要求村幹部穿皮鞋、坐轎車，懂經濟、會攻關。你們看看，村裡誰最符合這個條件？」
「那還用說，那當然是我們華財寶兄弟最符合這個條件。」李陸不假思索地說。
「裘鄉長，你可要幫我們財寶兄弟這個忙啊。」房伍緊接著提醒裘鄉長幫忙。
「這可不是我鄉長說了算，要由村民選舉。」裘鄉長一本正經地說。
「你可以提名，樹立他的威信。」
「你們也可以提名呀，還用得著我鄉長開口嗎。」
「我們提名和從你鄉長口中提名效果就不一樣，請裘鄉長幫這個忙吧！」
「這個你們就不懂了，從你們口中提名，我更加好幫忙。說明我裘鄉長與華財寶非親非故，是量才錄用、任人唯賢，在鄉黨委會上別人就無閒話可說。」
「那是，那是。」房伍、李陸兩人同時信服。他們一直陪裘鄉長麻將打到天明，因裘鄉長要趕回鄉政府上班，只好作罷。沒了一結算，裘鄉長贏了二萬三千元。房伍、李陸全部到華財寶那裡報銷，每人還得了一百元獎金。
在東礁村委會的會議室裡，牆上的電子鐘時針已指向晚上11點。這裡正在召開黨支部、村委會、工會、婦聯、共青團的聯席會議。會議的議題就是推薦東礁村新一屆村長候選人。會議已經進行了二個多小時，剛才就為華財寶的村長候選人問題爭論不休，通過一番舌戰以後又轉向沉默。會議室裡乳白色的日光燈管由於電壓不足而不停地跳動，光線若明若暗，使人有點昏昏沉沉的感覺。與會的男士不停地抽煙，室內烏煙瘴氣，刺鼻子的煙味，嗆得不會吸煙的人流淚，有的甚至不停地乾咳。這乾咳的聲音像瘟神一樣，一下子傳遍了整個會場。咳、咳、咳的聲音此起彼落。團支部書記洪阿珍站起來，走過去打開窗門，按下電風扇的按鈕，驅散煙霧。副書記洪宇風面前的一包香煙只剩下一個空盒子，煙缸上插滿了煙蒂。他壓滅了最後一顆煙蒂，不由自主地去空盒裡取煙，兩隻指頭伸進去以後，才意識到盒子裡是空的。這時坐在他對面的副村長李為民丟過一支煙，洪宇風毫不客氣地接過來點燃，深深地吸了兩口，煙卷幾乎燒去半截。他端過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慢慢騰騰地說：「我認為選拔幹部必須德才兼備，有才無德的人，寧可不用。」這兩句話，字字咬字清楚，個個落地有聲。洪阿珍站起來，看樣子情緒有點激動，她說：「毛主席老早說過，政治路線確定以後，幹部是決定的因素。改革開放，搞活經濟，最終的目的是帶領全村人民共同致富，而不是只顧個人發家致富。所以沒有為村民服務思想的人不能當幹部。」
村民委委員、工藝石雕廠廠長羅雲說：「打破鐵飯碗，搞生產責任制的目的是發揮人的積極性。能人可以憑本事多賺錢，賺了錢要關心集體，愛護村民，還要資助村裡老弱病殘困難戶。只有這樣的能人，才能推薦當幹部。」
婦女主任牛小花說：「紅花要有綠葉配，如果光有能人，沒有工人的奉獻，能人就不成為能人。沒有肥沃的土壤，再好的樹苗也成不了參天大樹。億萬富翁還不是靠千萬個工人的剩餘價值為他聚積起來的財富。要是他是個守財奴，最富也不會拿出一分錢來救濟災民。哪還有社會安定可言。我認為有本事發了財回報社會，才算是真正的能人。選這樣的能人當幹部，當之無愧，我舉雙手贊成。有些靠歪門邪道發財的人，不是能人。而是禍國殃民的罪人。這樣的人絕對不配當幹部。」
老支委丁正統說：「現在社會上有一種傾向，對能人的定義搞不清楚，認為錢掙得多就是能人。不看看他的錢是用什麼手段撈到的。走私販私、行賄騙貸、偷稅漏稅、以次充好，假冒偽劣、欺行霸市、敲詐勒索、巧取豪奪，甚至謀財害命、殺人搶劫。這樣的「能人」越多，社會就越不安定。可惱的是有些地方官員，把這些「能人」破格提拔，委以重任。而堅持原則，為民請命的好幹部卻被排擠在外。」丁正統越說越激動，話裡帶刺，他是有意說給裘鄉長聽的。他吸了一口煙，喝了一口茶，接著又說，「我們東礁村，在洪大海書記領導下，堅持走共同致富的道路，堅持任人唯賢的組織路線。今天他屍骨未寒，我們不能說變就變。財迷心竅的人，不能進領導班子，就連下面村民小組長也不能給他當。」
村民委員民兵連長華來熊說：「我剛才只不過是根據群眾的意見和上級對領導班子年輕化的要求，才提議華財寶當村長候選人的。最後還要交全村人民公選的嘛？我們領導班子不能包辦代替，交給全民公選吧！」
這時下村來指導工作的裘鄉長發言了，他說：「晚上大家暢所欲言，各抒己見，說明大家對選村長的事情很關心。以上提議李為民同志為村長候選人，一致通過，就定下來。至於對華財寶當村長候選人有爭論。大家擔心他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不放心，這種擔心我可以理解。我把兩種意見都帶回鄉黨委，集體討論以後再決定。現在只不過是候選人麼，最後表決權還在於東礁村人民。我們要相信群眾，依靠群眾，讓群眾自己去決定吧！」
這時牆上的時針已經指晌午夜12點，洪宇風看看時間不早了，就宣佈散會。
散會以後，裘鄉長堅持要連夜回鄉政府，就乘快艇回去了。
華來熊溜進翠竹山莊，華來旺還在陪客人打麻將，其實是在等待他的消息。看華來熊進來，就叫蒲公英代替自己，起身離開了麻將桌。領華來熊進了書房，忙問華來熊村委會討論結果怎樣？
「大哥，洪大海手下這幫保守派還挺頑固，大談什麼馬列主義，組織路線，能人標準。明的雖然沒說反對，但言下之意分明是阻止我侄兒財寶進領導班子。可是……」
「那裘鄉長怎麼說？」華來旺急著要知道討論的結果，就打斷了弟弟華來熊的話。
「在我的極力推薦下，裘鄉長說，把兩種意見都帶回鄉黨委研究決定。就算鄉黨委同意財寶侄兒和李為民競選，恐怕不是他的對手，大哥你可要早有思想準備。」華來熊正說著，這時華財寶送走客人也來到父親的書房，問：「叔叔，討論結果怎麼樣，我有希望嗎？」
「我正和你父親談論這件事情，聽聽你爹的意見。」
華來旺沉思了許久，他是一位經過風雨，見過世面的人。這時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把華來熊、華財寶叫到跟前，這般那樣的授予錦囊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