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全家沉在悲痛中
追悼大會以後的當天晚上，洪珊瑚依偎在劉長江身邊，坐在父親的床沿，雙手捧著父親的遺像，默默地待著，不吃、不喝、也不睡。從此，她失去了慈祥的父親，失去了危難時刻的保護神。要懲邪治惡，堅持走共同致富的道路，對東礁村的農民來說，好像失去了一盞指路明燈。
洪珊瑚處在朦朧中，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彷彿周圍有一股陰森森的無形的網，網住了她的身子。又彷彿有一隻大手卡住她的脖子，使她喘不過氣來。珊瑚在恍惚中「啊」的一聲驚叫起來，把父親的遺像放在床上，轉身撲到劉長江的懷裡：「長江哥哥，我害怕，我怕，你明天不能走，留下來多陪我幾天。」
「珊瑚妹妹，別害怕，我永遠在你身邊，我答應過爹，永遠保護你。」
「長江哥哥，至少你明天不能走，留下來陪陪我。」
「傻妹妹，我是軍人，假期已到，必須歸隊，爹在生時教導我們，要以國家利益為重。」
「但我怕，我不要你走。」珊瑚緊緊地抱住劉長江不放。
「不要怕，不要怕。家里長輩還有洪海霞大姑姑，牛小花舅媽，你不要怕。同輩的還有穎惠姐、阿珍姐都會來陪你的，別怕，噢。珊瑚妹妹，別怕，哥哥回部隊以後，明年就爭取復員回來，從此永遠守候在你的身邊。好嗎？」
「我不，我不，爸爸剛剛去世，我一刻也離不開你，我不讓你走。」珊瑚哭得很傷心，劉長江一邊安慰她，一邊梳理著她那散亂的頭髮說：「好妹妹，聽話，哥哥不走，哥哥不走。留下來陪你好嗎？」
洪珊瑚正哭得傷心時，外婆柳月媚來到外孫女的身邊，洪珊瑚看到外婆，立即撲到她的懷裡，大哭起來，「外婆，我的命怎麼這樣苦啊。從小3歲死了媽媽，今天又死了爸爸。外婆，我今後可怎麼辦呀。」
柳月媚也泣不成聲地說：「好孩子，不要哭，不要哭。」
「外婆，外婆，我的命好苦呀，我們洪家不知作的什麼孽呀。」
柳月媚抱著外孫女洪珊瑚痛哭不止，她說：「珊瑚啊，我的好外孫女，你們洪家一貫積德從善，從來沒有作過孽。都是外婆作的孽，害得你們後代人受苦。老天爺呀，有什麼罪孽，都讓我老婆子一人承擔吧，可不要報復在洪家後代人身上。」
馮小丫（即牛大勇的繼母，牛小花的親媽）奶奶一邊哭泣著，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走進洪珊瑚的家。她說：「唉呀！老天爺不長眼睛啊，像洪大海這樣的好幹部不應該死呀。為什麼好人不長命，好人不在世呀。」洪珊瑚見到馮奶奶走進來，又一頭撲到馮奶奶的懷裡：「馮奶奶，您老人家身體不好，這麼晚了還來看我，謝謝您。馮奶奶，我的命好苦啊。」馮奶奶也抱著洪珊瑚大哭一場。
這時大姑姑洪海霞、大舅媽牛小花、團支部書記洪阿珍都來洪家古居看望洪珊瑚。大姑姑洪海霞說：「珊瑚侄女，要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你爹的死我與你一樣悲痛，但他死得壯烈，死得光榮，死得重於泰山。」
大舅媽牛小花說：「珊瑚外甥女真可憐，從小3歲沒有媽媽，現在又失去了爸爸。今後舅舅和舅媽就是你的親爹媽。以後你就住到我們家裡一起生活吧。你表哥李揚超上大學以後，我也覺得孤單。珊瑚你就是我的親閨女，噢，不哭，舅媽就是你的親媽，晚上就留下來陪你好嗎？」
洪阿珍說：「珊瑚妹妹，你要堅強，你這個樣子，叫長江哥哥怎能放心歸隊。家裡有我，我明天過來陪你住。」洪阿珍說罷，又與珊瑚抱頭痛哭起來。
大姑姑洪海霞和大舅媽牛小花過來勸說：「珊瑚，好孩子，別哭，噢，別哭。舅媽和姑姑都在你的身邊，噢，不哭，不哭。」洪海霞和牛小花勸著勸著，她們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痛哭起來。最後，三人抱在一起痛哭一場。
還是劉長江堅強一點，勸止了珊瑚，扶她在餐桌邊坐下。這時洪阿珍幫她做了一碗蝦仁雞蛋湯麵，端到桌子上。說：「珊瑚妹妹，你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要節哀，要堅強，把這碗湯麵吃了，好好睡一覺，明天長江哥哥要歸隊，也好讓他放心。」
珊瑚止住了哭，一邊擦淚，一邊說，「阿珍姐姐，大姑姑，大舅媽，你們放心吧，我會堅強的，夜已深了，你們都回去吧。」
洪海霞和牛小花一直陪著侄女洪珊瑚不願離開洪家。
洪珊瑚說：「大姑姑，大舅媽，你們回去吧，我不哭，我不會再哭，有長江哥哥陪我，你們放心地回去吧。」
洪海霞看看珊瑚姑娘情緒穩定以後，又來到老父親洪九叔的房間安慰一番，夜深了洪海霞才離開娘家，回到自己的家。牛小花在洪珊瑚再三推辭下，也離開了洪家。
當洪海霞和牛小花走後，從來沒有上過洪家門的華財寶，提著兩盒「朵而膠囊」來看珊瑚姑娘。兄妹倆感到很意外，爹在世時對華財寶管教很嚴。因此，得罪過華家，華財寶也對爹懷恨在心。今天來幹什麼？總不會幸災樂禍吧。出於禮節，洪珊瑚起來讓座。說：「財寶哥，謝謝你來看我，請坐。」華財寶恭恭敬敬地說：「珊瑚姑娘，對你爹的死，表示深切哀悼，對你和長江哥哥表示慰問，請節哀順變，保重身體。這點薄禮表示心意。」說罷華財寶把「朵而膠囊」放在桌子上。他又對劉長江說：「聽說長江哥哥明天要歸隊，用我家的轎車，叫我家的專車司機華三送你到杭州上飛機吧。」
「謝謝你的好意，我已經在杭州預定了去廣州的火車票，不麻煩你了。財寶兄弟，以後請多多關照我珊瑚妹妹。」
「珊瑚是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洪書記不在了，你又遠離家鄉，有我們華家，我會保護她幸福的，請長江兄放心歸隊吧。」華財寶又看看洪珊瑚清秀的臉蛋，眼中發出兩道貪婪的目光。說：「再見，時候不早了，你們休息吧，以後我會經常來幫助你的。」說罷華財寶告辭洪家出門。這時洪珊瑚提著兩盒「朵而膠囊」塞回到華財寶的懷裡，回頭關上房門。
送走客人，兄妹倆各自回房休息。珊瑚姑娘由於悲痛，由於勞累，由於剛才華財寶的舉動，使她悲痛的心靈上又加了一道陰影。這個東礁村首富的華少爺，語言放蕩，行為不軌，到處沾花惹草，調戲女人。但在父親領導下的東礁村，邪不壓正，他最有錢，最放蕩，也不敢在村上為非作歹。今天他的出現是否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父親雖死，還有羅雲叔叔，李為民舅舅一批正直的人主持正義，諒你華財寶也作不了什麼怪。想到這裡，洪珊瑚又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不知不覺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