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就許一個:希望有朝一日,我最心愛的那個女孩會穿著由我親手設計的婚紗,跟我一起走進神聖的教堂,去迎接這一生中最難忘的一刻!」南宮貊閉上眼睛許願的神情如此虔誠。可是,南宮晟卻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我。他們早已收到了我和重樓訂婚宴的請帖,這個願望……南宮貊是無法達成的。他這又是何必呢?
「好了,吹蠟燭。小瑤,快!」南宮晟輕輕地用胳膊撞了我一下。「哦。」我便一口氣吹滅了蠟燭,女傭拉開了窗簾,青姨則幫我們切蛋糕。我的碗裡裝了好多菜,全是南宮貊和南宮晟夾給我的,吃在嘴裡,心裡反而亂亂的。
「哥,你怎麼不吃?是不是胃又不舒服?」南宮晟關心道。
「沒事,我少吃些就好。」南宮貊微笑道。
「你先喝湯。」我發現桌上竟然有一大碗豬紅湯,顯然在這個家裡是有人知道南宮貊的身體異狀的。誰呢?青姨嗎?青姨對我們三個從小就特別照顧。
「好……」南宮貊乖乖的喝了湯。「唉,小瑤,你可要聽話,日後不管多忙,都得按時吃飯吃不知道?別學哥!他呀就是一個工作狂,虐待自己,可惡!」南宮晟繼續替我布菜,順帶拐彎子罵他大哥,怒沖沖的卻滿是對我們的關心愛護。
「別當著小丫頭的面說這些不高興的。對了,晟,你不是要放長假,我已經准了,算是謝謝你今年送我這麼貴重的生日禮物。」南宮貊笑道。也對,晟什麼都不知道,離開香港會比較好。
「太好了。小瑤,乾脆我們去歐洲旅行,對了,最重要的是去巴黎瘋狂購物!好不好?」南宮晟笑道。
「好呀,不過你帶女朋友去,然後賣最貴的禮物回來送我。我照單全收的……」「可是,我想跟你去。」「哎呀,乖嘛,我是警察耶,怎麼能擅離職守?大不了你在歐洲多玩幾個月,我做完手上的工作,就連夜買張去巴黎的機票。」「你這個小笨丫頭,我是想著聖誕節那天,在凱旋門門口放很漂亮很漂亮的煙花,慶祝你的生日!」南宮貊笑道。
「對哦,我聖誕節過生日耶。那你先過去等著,我一定會在平安夜請到假,飛到哪裡的。」我笑道。唉……樓哥還說要在那天與我訂婚呢,不知道他會不會解蠱回來?而他解蠱回來還會不會記得我?
「你這個小壞丫頭,又戲弄我是不是?那晚,你要和君影集團的重樓訂婚,你那會飛這麼遠來看我。」「哎呀……人家說笑而已嘛,再說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大不了訂完婚就飛到凱旋門,還可以看著你放上很漂亮很漂亮的煙花,再一起迎接日出呢!」
「這個主意好像不錯。不過呢,我要等你們訂完婚,再一起過去,不會遲的。」「不行!」我和南宮貊同時說道。
「哦,你們兩個背著我有陰謀吧?為什麼不行?說來聽聽。」「因為,因為……因為你很笨耶。」「小瑤,這是什麼爛理由。我怎麼會笨?」南宮晟奇道。
「呃,哪個……貊大哥,你跟他說!」我不知道要怎麼跟南宮晟解釋,這個……唉……我今天是來救莫婷的,但是萬一真的跟南宮貊成了敵人,我們之間就只有交手分出勝負了。我是紅眼殭屍,他怎會是我的對手,而他失敗的話,那下場……我不敢去想。
「因為你確實很笨!你不是要在巴黎給瑤光買最特別的生日禮物,你不早點趕去能買到?那可是限量版……」「哥,你怎麼能洩露天機?」南宮晟說。
「什麼天機?我不管啦,晟,你要送我很特別的很特別的三分禮物哦。所以,你好好的準備……」我笑道。「不是只有兩份嗎?怎麼多了一份?」南宮晟奇道。
「三份啦。生日禮物、聖誕節禮物還有我的訂婚禮物,所以呢,你要乘著放大假,在哪裡大街小巷慢慢地找,慢慢地找,那說好了,一般的東西呢,我可不會收貨哦。」我說。這樣,你就可以遠離香港這個是非區,也許未來也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
「對哦,那不是從今年開始,我年年都要準備三份……小瑤,這會很傷腦細胞的。你打算怎麼彌補我……」南宮晟笑道。
「過來。」「來嘛。」我向他招招小手。
「來了,怎麼樣?你是不是親我一下,以示鼓勵?」「呵呵……」「哇……痛。」結果是我頑皮的揪了他的左耳朵一下,他便成了這副好笑的模樣,一隻耳朵白,一隻耳朵紅。
「你這丫頭真的學壞了。不行,我得報仇……」「啊……不要。」我們兩個便圍著大餐桌跑來跑去,打打鬧鬧,玩了好一陣。「小瑤,我剛買的西服?」「活該,誰讓你想用蛋糕丟我的。」結果是那塊蛋糕打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臉、手、衣服上全是巧克力。
「哥……」「喂喂喂,這麼快就投降求助別人了。」我撅嘴道。「你這小丫頭,看我不抓到你……」南宮晟又開始和我玩追逐遊戲。他還跑得過我嗎?
「難怪你這丫頭會跑去當警察。你不累呀,還這麼活蹦亂跳的,我休息下。暫停!哥,你陪小瑤玩吧,我去換衣服……唉,青姨,你幫我重新弄一下。」「好的,二少爺。」青姨笑著和南宮晟走了,主屋離餐廳比較遠。
「喂,你先下去吧。」我對那名女傭說。「是,北瑤小姐。」那名女傭也離開了,餐廳裡只剩我和南宮貊兩人,整間房子都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滴答滴答滴答……」整個豪華大餐廳只剩下牆上牆上時鐘的聲音。
「瑤光,我們就這樣坐著,什麼也不做嗎?」過了很久,才聽得南宮貊歎道。
「那要做什麼?我不知道。其實,你只要告訴我今天過生日,我一定會來的。」我撅嘴道。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打電話威脅我,這樣好玩嗎?
「我知道。」南宮貊說。「那你還這樣做。」我怒道。
「因為我不想繼續欺騙下去,我成了殭屍,這是事實。」南宮貊再喝了一大口豬紅湯,已經涼透了吧。
「為什麼?」「呃?」「為什麼你要當殭屍?做人不好嗎?」我問道。
「我怕死!其實,半個月前癌細胞擴散了……」「你說什麼?」我一下子驚了起來。
「你……你……晟知道嗎?你也沒告訴我。」我說。「小傻瓜,我怎麼會讓你和晟知道。當年做手術的時候,醫生也跟我說過,只要堅持服藥不復發,那就沒事了。可一旦復發,那癌細胞就會以十倍的速度擴撒,不僅要切除胃,還會引發高危敗血證,全身的紅細胞會衰退致死。」南宮貊的臉很平靜,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可是……可是……醫學這麼發達,就算中國治不了,還可以國外求醫?」「這些年,我借口要擴展海外事務,已經去過國外各大醫院求診,沒用。醫生都說我活不過今年十月。」「十月?可現在都……」「是的,作為人的南宮貊已經死了,但作為殭屍的南宮貊還活著。」
「所以,不管是樓哥還是珈藍,他們都叫我不要靠近你。」我歎道。他們兩人大概什麼都知道了吧?可是卻一個字都沒透露,也是,我身邊也有不少高級殭屍,所以他們並不在乎南宮貊是否改變了身份。還是說,他們有足夠的自信可以護我周全!
「但你還是來了!」南宮貊笑了。
「是啊。」不管是因為從小到大與南宮家的糾葛,還是為了要救出莫婷,我還是不聽話的來了。
「你每天都喝什麼?」我咬了咬嘴唇問道。
「為什麼要問出來?你不能就當我頓頓都喝豬紅湯嗎?」南宮貊歎道。
「我是天師,你身上圍繞的是平常人聞不到的血腥味。你要我怎麼做?南宮貊,你為什麼要當殭屍啊?殭屍很可憐的,好吃的飯菜吃不飽,頓頓必須靠血為生,還有,殭屍沒有輪迴,死了就是灰飛煙滅!」我說。
「呵呵……我還以為做了殭屍就不用死。原來,殭屍也會掛!」南宮貊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能不能告訴我,就說這只是一個大玩笑。因為你過生日,我又忘了買禮物,所以你就開了一個大玩笑,好不好?」我突然很想哭。
「對不起!瑤光,我讓你為難了嗎?」「但是,你是想慶祝我的生日開開心心的許願吃蛋糕還是買菊花來 我墳前拜祭?如果我沒有成為殭屍就已經死了,死了還能看見你嗎?」南宮貊突然伸出手,他的手指很涼,輕輕的拂過了我的臉頰。突然間,他又轉過身去,似乎很難受的模樣。我知道,他是要變身了,想吸血。
「瑤光,你……你先出去好嗎?」南宮貊咬牙堅持道。
「不好,我可以幫你。」我說。
「我會忍不住咬你的。我已經吸過人血……」「回頭吧。我會幫你!這一瓶是我師叔研製的藥,他可以幫你克制血癮。只要你克制血癮,改喝醫院中的過期血漿,你就還是正常的南宮貊,你可以去上班,可以繼續跟晟一起住而不用擔心自己忍不住咬他而逼他出國。」「你說的是真的?」「當然,難道你以為我真是來殺你的嗎?」我還是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