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花苞之後,老魔尊便乾脆搬到了藥谷,大約過了200多年,妖皇向魔界挑釁!那時的我,職位尚低,還沒有權利領兵出征!」重樓抱著我,我就端了酒杯餵他,說實話,酒喝多了,沒有好處,可是對魔尊來說,好像也沒有什麼壞處。
「就是天妖皇嗎?」我問道。
「自然不是!當時,天妖皇還沒出世……哪一仗,打了整整113年,無論是魔界還是妖界,都大傷元氣!」「六界生靈怎麼老是打來打去的?很好玩嗎?」我有點不開心。
「打仗自然不是玩!一將功成萬骨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不過,還是擋不了雙方一決高低的雄心!那一天,魔界的天空被血色浸染,魔魂四飄,妖靈遍佈,正處在暴風雨前的平靜下!」重樓喝了口酒。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靠在他肩頭。
「不錯!但是老魔尊卻猶豫不決,他一心一意等待義女的重生,完全不顧三軍將士的奮戰之心!」「所以,你就跑去請願?」我喜歡猜故事情節。
「嗯。我到達藥谷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你當時的樣子一定很凶。」我輕聲說。
「凶?我是手持天魔刃,一步一步殺到老魔尊面前的,他不僅遲遲不肯發兵,還抽調了大批精銳之師來護衛藥谷的安全,簡單來說,只是為了保護一個女人。」重樓眉頭皺了起來。
「哎呀,皺眉不帥的。」我伸手去撫平它。
「丫頭,那時的重樓根本不會理解老魔尊的愛女之心,我只想著將妖皇打出去,並順道收服新的領土!」重樓笑了一下。
「明白!按照我們21世紀的說法,當時的你完全是個工作狂,一心一意只想著擴大事業版圖,什麼感情呀,生活呀,一切都是浮雲。」我打趣道。
「哼……」「哎呀,別生氣麻,我不鬧了,你繼續講好不好?啊……樓哥,當時你一路殺過去,有沒有受傷?是不是很疼?」我忽然抱緊了這個男人。我就知道,以他那麼鐵血的作風,肯定受了很多苦。
「一個男人,流點血算什麼!傻丫頭。」重樓微微一愣。
「當然是大事!樓哥,答應我,以後不許這樣好不好?誰說魔就不會疼啊?我不准你受傷!」我氣呼呼地宣佈道。
「過去很久了。」重樓笑道。
「不管,反正你得答應我。」我用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
「好!」重樓低下頭來,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討厭!講故事,講故事……這一次我一定要聽完它。」好吧,我承認是自己臉皮子薄,有點害羞。
「呵呵……夜深了。」「不管,不管,早著呢。」恃寵生嬌,我一向最拿手。
「老魔尊打了我三掌!」「可惡,他怎麼可以這麼做?」我憤憤不平。
「我殺禁衛軍的時候,天魔刃的魔氣傷及花枝。「就是靈樞嗎?」「對,就是她!」風更大了些,重樓抱起我,準備回青鸞殿去。
「樓哥,聽完了再回去好不好?況且,我還想哂月光!」我嬌聲說道。
「再哂一會兒。」重樓便用披風將我裹緊。
「說回正題吧,那靈樞是不是就死掉了。不對,我真笨,如果她早掛的話,那在枯骨橋跟我對打的是鬼啊!脫線!」我自問自答。
「靈樞雖不死,卻大傷元氣,當時她雖然沒有完全變成人形,但主枝為脊骨,旁支為『手腳』,儼然是一個女子的形態!」「那你的天魔刃到底砍到了哪裡?臉,手,難道是腳?」我不斷地猜測,又都覺得不像。
「是主枝,被劃了很深的一道口子!」重樓嘴角一彎,臉上又現出了邪魅之氣。
「那她不是……傷及脊骨,還可以成人形嗎?」我驚訝萬分。
「靈樞是老魔尊用特別的法子養大的,她無肉身無靈魂,需要的是修煉者真正的精元,我雖傷了花,卻也不會枯萎。」「況且,我當時生生受了三掌,又被利器刺進了心臟,血流不止,力道大減!」重樓冷冷講來,就像是別人的故事,完全與自己無關。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更抱緊他!
「樓哥,別講了,我……不聽了。」早知真相如此,我寧願永遠也不知道。
「都過去了!不過,你一定要知道。」重樓舒展了眉結,笑了笑。
「嗯。」「我的血流進了土壤中……靈樞就在此刻化成人形!」「啊……憑什麼?」我撅嘴道。
「好好聽著!靈樞化作人形後,老魔尊大喜過望,居然也不計較我當時擅闖禁地,他終於下令:任命我為魔將軍,帶領三軍拿回更廣袤的領土!」重樓終於說完,他的眼神已經改變了,那是種意氣風發、唯我獨尊的霸氣,真的只是因為懷念那段崢嶸歲月嗎?
「你怎麼了?不高興?」我的異狀終於被他發覺。
「樓哥,說實話,當初靈樞就在你面前化作人形,你是什麼感覺?老魔尊大喜過望,那你呢?是眼前一亮還是驚喜……」我嬌聲道。
「哼……你們女人就只會想到這些微不足道的事!」重樓臉色一黑,呀,發怒醞釀中。
「是你記得那麼清楚的。若非一見難忘,那你幹嘛記得每一步的細節啊!」「況且很浪漫啊,英雄血,魔女心,她因為沐浴你的熱血而重生,你則因她而一嘗夙願,領兵出征!自古美人愛英雄,你的收穫可大了去了,起碼還得加上一顆蠢蠢欲動的少女心,哼!」我賭氣地說道。
「小醋罈子。」重樓笑道。
「樓哥,你不會還記得靈樞當時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服吧?」我打趣道。
「哼……本座去記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做什麼?」「我怎麼知道,反正你知道……」我嫣然一笑。
「那是我第一次統帥三軍!也是我第一次認知到:老魔尊並非無法戰勝,只需要一個時機,我——重樓便可稱霸魔界!」片刻之後,我才聽見重樓說。瞧我這腦子,重樓原本就不懂情愛,他記得的當然是自己踏上稱霸征途的第一步!
「故事聽完了,走!」重樓不容分說的帶我回青鸞殿,不過他走得並不快,風聲中,我被他緊緊抱著,很溫暖。
「哎呀,多哂會兒月光沒關係的。樓哥,以後你也給我講故事吧?滿足我的好奇心。」我笑道。
「若非必要,本座並不想你知道。傻丫頭,征戰殺伐……有何好聽?」重樓並不贊同。
「那關於靈樞的是必要的嗎?啊……我知道了,靈樞的死穴在脊骨上,對吧?」我忽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哼……」不否認就是確定了,重樓對我真好。
「那鬼泣呢?為什麼給她啊?」我又想到了那個魔界的十大聖器之一的鬼泣,能徹底摧毀枯骨橋,力量可不能小看。
「鬼泣曾是妖皇的武器!」「啊……是你奪了來,送給靈樞的。」我有些生氣。
「是的,若無鬼泣,靈樞根本不能在魔界生存,她一出世便大傷元氣,即便後來勤奮苦練,但先天之傷永不痊癒。」重樓解釋道。
「除非……」「除非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除非靈樞再犯錯,本座將她逐出魔界,她也就不再需要鬼泣!」重樓說。
「如果沒有鬼泣的話,她還是妖嗎?」我越來越糊塗。
「自然是妖!枯骨橋已經斷了,沒有千年,難以修復!」重樓薄懲性的在我眉心輕輕敲了一記。
「這麼嚴重啊……對不起咯。不過,是她來招惹我的。」錯要認,不過虧不能吃。「哼……」
這麼快,青鸞殿就到了!殿內的燭火燃燒著,全是絲蘭的香味……「下來。」重樓抱我進了裡間。
「不!」「啟稟尊主,素問長老還跪在議政殿上求見,說事關陵寢。」沒想到,滄漠又進來報道。
「什麼陵寢?」我把玩著一束髮絲,很不明白。
「是蚩尤魔尊的陵寢!」重樓將我放在了躺椅上。
「對哦,我差點忘忘記這件事了。」我嬌聲道。
「走!」「樓哥,你還會回來吧?」我立刻叫住他。
「好好睡一覺,明日子時便可解禁!」重樓沒有回頭看我,他與滄漠一起踏出青鸞殿後,殿門依舊關上了,留下我一個人面對著滿殿燭火!
「可是我一個人睡不著。」我下了躺椅,坐在梳妝台前摘了頭飾,再由侍女們侍候著梳洗後,一個人躺在那張大型圓床上,還是沒有睡意。
「北瑤小姐,可要奴婢熄燈?」黑紗侍女都退到了青鸞殿外間,悅耳的女聲傳了進來。
「不息!你們困的話,就下去睡吧。」我板著手指數綿羊,還是睡不著。
「奴婢是妖,不累,小姐,請安心睡吧!」侍女副總管說道。「嗯。」我裹著被子,一會兒躺這面,一會兒又側身,精神好得很。
「不如聽首催眠曲吧!」我自言自語道。於是,從指環空間裡取出手機來,調好音量,再選首Amy-s Lullaby,是Mars Lasar 為自己的女兒寫的催眠曲,舒緩的音樂,漸漸的讓我身心放鬆了下來,終於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