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哥,若今夜並非月圓,你是不是就不會來看我?」我嬌聲問道。
「真捨不得本座?」重樓戲謔道。
「才不是呢。是……我越來越搞不懂愛情是什麼了?我們之間真是愛情嗎?」我的心微微顫抖,深怕他的薄唇說出不一樣的話來。
「你說呢……嗯!」重樓的眼,燦若星辰!此刻,我面向著他,他的左臂還緊緊攬在我身上,右手指尖抬起我的下巴,嘴角輕輕上揚,霸道又邪魅!
「我……明明是我先問的。」我稍稍不滿。
「哼……」「好嘛,好嘛,我回答就是了!」我下巴一疼,趕緊討饒,唉……誰叫他是樓哥呢?
「丫頭究竟想知道什麼?」重樓摸了摸我的頭。
「我也不知道。啊……對了,你有沒有孩子呀?先說好,我可不當人家的後媽。」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呵呵……本座尚無子嗣。」重樓笑道。
「真的嗎?可是,拾歡殿裡有……」我咬了咬自己的唇瓣,嬌聲道。
「傻話!本座不死不滅,要子嗣何用?再說,你以為孕育魔胎就這麼容易?嗯……」「丫頭,你現在才問,不覺得晚了點?」重樓的薄唇輕輕一彎,笑得魅惑而狂妄!
「那人家沒經驗嘛。」我臉上一紅。
「哼……」「樓哥,我只知道老魔尊是被你打敗的,那他的妻子呢?都沒人談起過。」我說。
「老魔尊並未立後,素問出生後不久,那個女人就死了。」重樓抱我的手臂緊了些。
「啊……我都沒有見過魔族的墳?清明都不用上香嗎?」我感覺很意外。
「用不著。對於一般的魔族來說,死亡就是毀滅,不會留下半點痕跡!魔界女子,一旦孕育子嗣,就等於迎接死亡!因為,魔胎一定要吸盡母親的靈氣才可以出生!」重樓的嗓音低沉,或許他也想起了什麼往事吧。
「哦,老天……」我頓時突然覺得害怕起來。
「傻丫頭……」重樓難得把聲音放柔。
「樓哥,我們去散步好不好?」過了很久,我才建議道。
「你還在禁足!」重樓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彈。
「哎呀,不離開魔尊後宮就行了嘛!走啦……」說著,我便開始拉他起身,老實說,到魔界這麼久,還從來沒有在夜黑的時候出去逛過呢。
「哼……這刁蠻的性子何時才改得掉?」話說如此,重樓還是任由我挽著他的手臂,踏出了青鸞殿,一路,青藍色的火焰跳動著,詭異而浪漫!最美的是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皎潔神聖的光芒就那麼悄然無聲的灑向大地!柔情萬千!
「喂,你們別跟著好不好?有魔尊親自看著,我還能跑掉不成?」這時,我秀眉微蹙,話是對緊隨在後的滄漠等蝙蝠衛士說的。他們依舊身著黑色的戰甲,手持武器,默默跟著……
「滄漠,退下!」重樓依了我。
「屬下遵命!屬下告退!」滄漠率領衛士們消失了。沒有了那種「圍城」之感後,我的笑容也明媚了許多。
「你究竟想到哪裡?」見我沒有目的地亂跑,重樓頗感無奈。
「哎呀,又沒個地圖,走到哪算哪唄。」我稍微想了想,挽著重樓的手便放了下來,踏上了一座黑虹橋。橋是由黑色晶石修建而成的,橋欄上雕刻著磅礡大氣的石雕,橋頭上還放著兩尊巨型的魔獸石像,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至於橋尾,栽種了一棵銀白色的大樹,高千仞!一樹紅花!
我在紅花樹下停留了很久,小手一摸樹幹,樹會微微閃躲,它的樹根很粗壯,儘管互相纏繞著,卻可以明顯分成兩個部分,就像人的兩隻腳一樣,很有趣。
「這棵樹應該有2000年了。」重樓站在我身旁,見我調皮也不責怪,反倒盡責的解說起來。
「是不是快成妖了?」我笑的很甜。樹妖耶,不知道它將來化成人形的話是男人還是女人啊?會很好看吧?反正,妖精一般都很漂亮。
「哼……若是人間,它早成妖,自在去了!」重樓將我搗亂的手握住,帶著我往前面走去。
「現在不能嗎?」我不懂。
「這裡是魔界,一個剛化人形的樹妖能做什麼?過不了三天,它就會成為別人的盤中餐。」重樓根本不會回頭。
「啊……這麼可憐。」我說。
「可憐?這個詞絕對不適合魔界,丫頭,記住了嗎?」重樓厲聲道。
「知道了。」我答道。重樓緊緊握著我的手,好疼。此時,我們穿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聞著路邊的奇花異草香,來到了瀑布前……好美的瀑布,水聲很大,就像是一曲激昂澎拜的交響樂又或者是一曲深沉委婉的小夜曲!
「喜歡?」重樓放開我的手,任由我跑到前面去我玩水,瀑布下是一個小水潭,很淺,卻有很多漂亮的鵝卵石。我聽見重樓彈指一聲,瀑布竟然會「發光」,那七彩的光芒伴隨著水聲……好看極了。
「樓哥,我們約會吧!不過好像少了點什麼?」我揉揉腦袋,想了想。
「約會?」重樓邪笑一聲。
「哎呀,人生中總會有很多個第一次的,譬如:第一次打架,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坐在魔尊寶座上,感受著那份高處不勝寒!對吧?」我回到他身邊,笑道。
「你這個放肆的丫頭,居然拿本座來比喻。」重樓伸手一攬,便將我扣在了身邊。
「我也有啊……像第一次摘花,第一次跳舞,第一次騎腳踏車,第一次……第一次交男朋友,居然就選了魔尊,簡直是越級挑戰嘛!呵呵……」我卻笑的很是開懷。
「小瑤光!」「幹嘛?」「本座允許你挑戰!」重樓很少真心地笑。當他將平日裡的邪魅之氣盡收,突然間,我發現:這個歷經滄桑歲月,看透紅塵俗世,榮辱不驚,生死不懼的魔尊,此刻笑來竟如孩童般的純真,不慘假,不虛偽,不做作!難道,人世間萬金難求的「赤子之心」會在一個魔的身上?
「唉……」我卻歎氣道。
「怎麼?」重樓不解。
「問題好像還不小,你這麼強悍,我卻這麼弱小……有點怕耶。」我埋首在他懷中。
「哼……你會怕本座?真沒看出來。」重樓難得調侃道。
「誰怕你了!我是說,怕這種距離感。」我突然抬起頭,爭辯道。
「就你敢太歲頭上動土!」重樓突然施法,園中便多了一張石桌和兩個石凳!而桌上還有一壺茶和幾碟點心!
「對耶……浪漫的燭光,不對,是月光宵夜!呵呵。」我們對面而坐。重樓手裡習慣拿著一罈酒,酒香四溢,不知道是多少年的魔宮佳釀?我則兩手托著下巴,靜靜地瞧他。
「你……老盯著本座做什麼?拿著……」重樓施法讓茶壺自己倒水,很快,裝滿清茶的白玉杯便自動 「飄」到了我面前,擋住了我看他的視線。
「人都是我的,看一看還不行嗎?」我嘟嘴道,接過茶杯,喝了一小口,很是甘甜。
「又亂說話!」重樓輕斥道。
「才不是呢。啊……樓哥,我想到了,是少了一樣東西。」我撒嬌道。
「說!」重樓應道。
「是花!追我的男人裡,就你從來沒送過花!」我說。「哼……」重樓一伸手便扣住了我的左手腕,眼裡有些冒火。
「本來就沒送過嘛!」奇怪,我幹嘛要越說越小聲啊。
「哼……再說一次!」重樓臉色黑了。
「沒……沒事。」神啊,佛祖啊,上帝啊,原諒我,面對重樓,誰都會沒「骨氣」的,阿門!我的手反應還真快,居然就在自己眉心、鎖骨前及兩肩的位置各自點了一下。
「哼……什麼動作?」重樓自然不會明白。其實,我又何嘗明白,自己在幹嘛?亂套了……
「不知道啦。」我用筷子夾起點心,狠狠地咬上一口,好吃,入口即化,齒頰留香!
「報!」「啟稟尊主,素問長老求見!」這時,有蝙蝠衛士首領滄漠前來。
「不見!」重樓尚未答覆,我立刻將糕點吞下,搶著說道。
「瑤光!」「咳……」「北瑤小姐,請用茶!」滄漠立即倒了一杯茶給我。「謝謝!」老天,剛才一心急,差點噎著了。
「尊主,那……」滄漠就在一旁候著。
「哼……就照她的吩咐做!」重樓一揮手,斥退了下屬。他正笑著看我,一張小臉微微發紅,手腳無措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熱茶。
「樓哥,你真的不走?」我總算緩過勁來。
「過來……」重樓敞開懷抱。
「嗯。」我便走了過去,坐在他懷裡。
「其實你知道素問來幹嘛的,對吧?」我說。素問對靈樞很好,他應該是來說情的!
「丫頭,你以為他是來求情的?」重樓喜歡輕輕地撫摸我的秀髮。
「難道不是嗎?」「素問不會為此前來,他很清楚,本座已經網開一面!」重樓說。
「哦。哎呀,壞了,我是不是又得多一條「干政」的罪名啊!」我笑了出來。
「你是第一次干政嗎?嗯……」其實,重樓並不在意我胡鬧。
「好像不是耶。誰叫素問長老每次都非要在不該出現的時候來打擾我們呢,是他運氣欠佳!」我任性起來,才不管孰是孰非。
「丫頭真的學壞了。」重樓戲謔道。
「哪有?」「樓哥,你上次還沒告訴我靈樞是怎麼化作人形的呢?」素問一跑來,我想起的卻是那晚上,重樓還沒有講完的故事。「呵呵……好,給你講!」重樓抱著我,任由我躲在他懷裡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