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啟皇宮,棲鳳宮。
南宮煙琴斜倚瀟湘榻,手執一冊玉竹書卷。對於慕容亦痕那張近在眼前的俊臉視若無睹,一副看書看的入了神的模樣。
樂菱,千芷,千蕊三大侍女在一旁捂著嘴兒偷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誰讓皇上假裝失憶?還摟著別的女子,說是他的新皇后。這一次,可有的皇上折騰了,看他怎麼向她們娘娘解釋。
「琴兒,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用來迷惑離皇花戈玥的,你不要當真啊。在回來的路上,我都向你解釋過好多遍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理我呢?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可憐的慕容亦痕,不知解釋了多久遍,也不知用盡了各種辦法,各種手段,就是無法得到南宮煙琴一句回應。
「琴兒,你到底要我怎樣做,才肯原諒我呢?」無奈的扯到她手中的書卷,扔到一邊,就要去抱她。
南宮煙琴靈巧的往邊上一躲,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冷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張了張唇,最後什麼話也沒說。
慕容亦痕緊張的心都提起來了,卻同想到,最後還是沒有等到她的話。哪怕,是罵他,他心裡也好受一些啊!
「琴兒……」
「皇嫂,皇嫂……我來看你了。」一道白色俊魅的身影出現在棲鳳宮,俊魅的臉上,掛著顛倒眾生的妖嬈魅笑,一雙彷彿會放電的迷人桃花眼,調皮朝南宮煙琴眨了眨。
聽到這聲歡快的喊聲,南宮煙琴已經站了起來。看著出現在房間裡的慕容月澤,看到俊魅的他擠眉弄眼的模樣,滑稽又可愛。不由笑了笑,挑眉道:「才兩天沒來?怎麼說得好像你許久來一次一樣,什麼事這麼高興?」
慕容亦痕眼角可疑的抽了兩下,對別人那麼好,就是不理他。她,那個該死的小東西,是不是故意的?她還在氣他那天摟著語芙的事麼?可惡!她這是赤果果的報復。
慕容月澤像是沒有感覺到慕容亦痕的變化一樣,故意將他晾在一邊。一副叔嫂好的模樣,眉眼含笑,朝南宮煙琴微微揚眉。「皇嫂,我們出去談,好不好?這件事,我不想要其他人聽到。」意有所指的看向一旁氣的俊臉都綠了的慕容亦痕。
「沒事,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南宮煙琴輕輕的瞥了慕容亦痕一眼,對樂菱三人說道:「樂菱,你們下去備茶水點心送上來。」
「是!」樂菱,千芷,千蕊,正看得津津有味,聽南宮煙琴這麼說,當下都有些遺憾的在心裡輕輕歎了一聲,乖巧應諾,退了出去。
慕容亦痕俊眉緊蹙,薄唇微抿,警告的瞪了慕容月澤一眼。「澤宇王,後宮之中,尤其是皇貴妃的寢宮,擅自闖入是什麼罪,你可知?」
說的義正言辭,俊臉冷酷,隱隱散發著蕭殺之氣。
若是換作別人,一定會心驚膽顫,會害怕。但慕容月澤是誰?他是年輕天子面前最受寵的澤宇王啊,他怎會害怕?還有另一個是誰?寵冠後宮的皇貴妃,她又怎會害怕?
南宮煙琴徹底將他無視,什麼表情也沒有的看了他一眼。
慕容月澤玩味的看著他,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哥哥,你無法討皇嫂歡心,怎能將氣撒到我身上呢?若是真的那麼在意皇嫂,當時又為什麼要說出那樣的話,要當著皇嫂的面,做出那樣讓她傷心的事呢?」
這就是典型的不怕死,外加典型的幸災樂禍,還有火上燒油。
慕容亦痕怒:「澤宇王,你給朕滾出去。以後再也不許踏進棲鳳宮一步!」
他已經夠懊惱了,這個該死的慕容月澤,竟然還敢哪在這說風涼話,哪壺不開提哪壺,分明是在踩他的痛腳啊。
「來,月澤,我們去偏殿。」
「好!」
「你今天怎的這麼高興?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兒了麼?」兩人邊往偏殿走,邊低聲交談。
慕容亦痕氣的雙肩忍不住的顫抖,氣極的追上去,跟在他們身後進入偏殿。
南宮煙琴淡淡的回頭瞥了他一眼,「皇上,我和月澤有事情要談,您跟著來做什麼?您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去陪著您的語芙皇后麼?你既然將人家帶回來了,現在卻又整天纏著我,整在我的棲鳳宮,難道,您就不怕惹你的語芙傷心?不怕傷了她的心,她也不理您?」
這話說的溫柔,看似好意,實際上卻充滿了諷刺。慕容亦痕又怎會聽不出來?心痛的緊緊揪起,心疼的看著她。「琴兒,你難道真的這麼想?這麼希望我去語芙那兒?我都已經說過了,我和她是假的,她不過是陪我演了一場戲,一場迷惑離皇花戈玥的戲。為何,你就是不相信我呢?」
「嗯?我沒有說不相信您啊!您是皇上嘛,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您的,只要您想,只要您要。至於皇上您喜歡哪個女子,想要立哪位女子為您的皇后,這都是您的事,不需要徵求別人的意見,更不需要為了討好誰而去否認。更而且,我這樣平凡普通的女子,怎麼能配得上皇上您這九五至尊呢?」
「琴兒!」慕容亦痕眼角抽筋,嘴角抽搐了幾下,努力壓制住心底的憤怒,低聲吼道。「你明明知道我心裡只有你,你明明知道我那天的話不過是說給離皇花戈玥聽,為何,你就是鑽牛解尖,抓住這一點不放?」
看到他這樣,南宮煙琴有些心疼。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皇嫂,在與金玉交戰的時候,我曾在無恨王子身上見到皇嫂經常佩戴的那塊孔雀碧綠玉珮,聽說是你親自送給他的,是這樣的嗎?」什麼是火上燒油?這就是啊!
慕容月澤一副看似無辜天真的問道,眼角餘光卻不放過慕容亦痕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他不知道,他這樣說,會不會挑起皇兄更大的怒火?然後在嫉妒與憤怒等各種情緒下,直接將他趕出去,將皇嫂給就地正法。然後,他們兩個就重歸於好?
好吧!他承認,他這種方法確實有點邪惡,但是,卻是最有效的。但願能幫到皇兄罷!
「玉珮……?」她送給無恨的?那塊玉珮,不是送給風鈴公主了嗎?南宮煙琴黑亮的眼中精光閃了閃,微微笑道:「是啊!有問題嗎?我見無恨王子人那麼好,有意與他深交,當他是知己好友,便將那塊玉珮送給他了。」
「啊!對了。」南宮煙琴抬眸看著慕容月澤,有些擔憂的道:「無恨他現在還好嗎?金玉敗在你手下,以他的驕傲,一定會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罷?或許,對他來說,沒能保衛好自己的國家,是一種難以接受的恥辱。他現在……在哪?」
慕容亦痕越聽,心裡那團妒火就越燒的旺。實在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臉色很不好看,憤憤的將南宮煙琴攬到胸前,冷冷朝她低吼:「不許再問了。以後有關無恨王子的事,誰也不許再提。你就真的那麼關心他麼?竟然將貼身的玉珮送給他……」
「哥哥,你就讓我說完嘛。」慕容月澤眼中閃著狡黠的精光,暗自思量,這把火要不要再添點柴火。「皇嫂,其實,以無恨王子真正的實力,他未必會輸給我。只是,當時他因為皇嫂突然的失蹤而一病不起。他是帶病上陣,所以,難免敵不過我。」
無恨,他生病了?真的是因為她嗎?南宮煙琴有些難過,眼神黯淡下來,是她害了他。
那個俊雅如蘭,高貴優雅的男子,他現在還好嗎?會不會……會不會做傻事?戰敗國亡,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啊。他千萬不要,不要做傻事!
「風鈴公主呢?」南宮煙琴沒有掙扎,任慕容亦痕抱著。
「她……?皇嫂說那個倔強的小丫頭麼,她倒是挺有意思的,還是以後定要找我報仇。一定會讓我心甘情願將金玉還給她,哈哈!」想起風鈴公主那倔強囂張的模樣,那童言無忌的天真,慕容月澤不由低笑道。
「她現在在哪?」
「她沒事,在我的王府裡。皇嫂要見她麼?嗯…!其實無恨王子離去之前,曾囑托我照顧好他妹子。如果,皇嫂能照顧風鈴公主,估計無恨王子一定會很感激你的。」
慕容亦痕在一旁冷笑:「澤宇王的意思是真的要替金玉養那小公主麼?養虎為患,你不會連這個道理也不懂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