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看仔細了,皇貴妃確實是滑脈。且,根據皇貴妃的脈象來看,孩子已兩月有餘。」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他隨手指著殿中一名宮女,道:「你,與范御醫去御醫院給皇貴妃抓安胎藥。抓回來,馬上就去煮!」
「是!」那名被點名的宮女,在他陰冷的眼神下嚇的渾身哆嗦,戰戰兢兢的應喏,跟著范御醫離去。
小玉在心裡直犯嘀咕,今天皇上吃錯藥了嗎?聽到皇貴妃懷孕,他竟然沒有大怒,反而表現的那麼平靜,更而且,還要她去御醫院給皇貴妃抓安胎藥?這一切,都是真的嗎?皇上他會那麼仁慈,替東啟皇楊孩子?他不怕將來東啟皇的孩子出生了,長大了,知道他是他的殺父仇人,而找他報仇麼?
罷了,這都是皇上的事,她一個做下人,管不著。更而且,東啟皇貴妃那麼溫柔善良,而且,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無辜的。皇上肯留下皇貴妃肚子裡的孩子,就當是老天有眼罷!
小玉一邊在心裡嘀咕,一邊跟著范御醫匆匆往御醫院走去。
等終於離開了宣玥殿,將宣玥殿遠遠的拋在了身後。小玉終於忍不住開口,好奇的道:「范大人,您說皇上他會真的這麼仁慈,留下皇貴妃腹中的孩子嗎?」在宣玥殿她不敢問,這下出了宣玥殿,小玉終是忍不住。
「你叫什麼名字?」范御醫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這樣問道。
「奴婢叫小玉。」
「小玉,皇上的事,不是你能過問的。你只需做好你份內的事就好。皇上是否會留下皇貴妃腹中的孩子,小玉,你動腦筋想想,這是否有可能?」
「奴婢不知!」小玉很老實的回道。「還請范大人賜教。」
「這麼說吧,小玉,假如將你與皇上的身份對換。假若你是皇上,你可會留下皇貴妃腹中的孩子?」范御醫看著小玉,意味深長的說道。
小玉不可置信的低呼,「皇上他是想……?」
「別這樣大驚小怪,乍乍呼呼的。若是讓其他人聽去了,這可是要殺頭的。」范御醫緊張的看了看四周,見沒有其他人,方才壓低聲音道:「小玉,這事你只要心裡有數就好,不要說出來。皇上決定的事,我們不要去懷疑,也不要去置啄。皇上要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皇上的意思是,要奴婢跟范大人過來抓……墮胎藥?」小玉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驚駭的說道。
「嗯!」
因為這一件事,范御醫後來被離皇花戈玥重用。提拔為御醫院總管!而隱瞞實情,知情不報的李御醫,則被離皇花戈玥秘密處死。
這件事,在離國御醫院裡,一時成為熱議。但,也只是私底下,沒有人會將這件上搬上檯面去說。若是被離皇知道了,他們就都得死。
而小玉,卻因為這一件事,第二天便被人發現,吊死在她的房間裡。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一個時辰後!
「皇上,安胎藥熬好了。」小玉端著黑乎乎的,還冒著騰騰氣的湯藥走了進來。
直到此時,南宮煙琴還是一臉迷茫,不可置信。這是真的,她有了慕容亦痕的孩子,有了他和她的愛情結晶。這個孩子來的太突然,太突然。他的突然到來,甚至,讓她措手不及!但是,只要想到這是她和慕容亦痕的孩子,她的心裡,便盈滿快樂甜蜜,一種用言語無語形象的,開心!
慕容亦痕,你要做父皇了,你知道嗎?你要做父皇了!這個孩子,是你一直期盼的啊!慕容亦痕,你高興嗎?
慕容亦痕,你總說我狠心,不滿足你,不滿足你想要當父親的心願。現在,我有了我們的孩子,你就要當父親了,你知道嗎?慕容亦痕,你在哪?我有了我們的孩子了,可是,你現在在哪?
慕容亦痕,為了你,我一定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等到你來救我們,一定會,一定要!
「煙兒,來,喝藥了。喝完這碗安胎藥!」花戈玥接過小玉手上的藥碗,在床邊坐下,微笑著看著南宮煙琴,眼中閃著詭秘的算計。
南宮煙琴一心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緒中,所以,錯過了花戈玥上有中的算計。不過,就算她看到了,又如何呢?就算她看到了,憑她的力氣,又怎能逃過這一扼運?
「真的要喝嗎?」她抬起黑亮的眸子,清澈的眼睛看著他。「不喝可以嗎?這個藥看起來就好苦!」厭惡的皺眉。
花戈玥眼神變了幾變,微笑著說:「當然不可以啊!你這兩天什麼也沒吃,對孩子不好。你若是不想你肚子裡的孩子有事,就乖乖聽話,喝完這喝安胎藥,它可以保護你腹中的孩子。」
說到安胎藥時,花戈玥眼中閃著惡毒的寒光。
南宮煙琴眉心跳了一下,似是感覺到了什麼。「我不想喝。我吃東西,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吃飯。我不喝藥,可不可以?就算不喝藥,我也會保護好我的孩子。因為,他是我和慕容亦痕的孩子。」
在這個時候,她不想激怒花戈玥。用懇求的眼神看著他,能安撫人心的溫柔的語氣說道。
花戈玥的殘忍,她是領教過的。若是她在這個時候惹怒他,腹中的孩子,定然不保。只是,她很疑惑,花戈玥怎會那麼好心,為了她和慕容亦痕的孩子,特意命宮女去煮安胎藥?
他不是應該表現的很憤怒,很生氣,然後,逼著她喝墮胎藥,打去她腹中的孩子麼?
他的行為,很可疑。她,一定不會喝這碗腳踏安胎藥的,決不喝。
這是她和慕容亦痕有孩子,一定要好好保護,絕對不可以出任一丁點差錯。她會很勇敢,很堅強的保護好她們的孩子,等到慕容亦痕來救她。
腹中的孩子,她突如其來的寶貝,給本來已經絕望的她,重新帶來了光明,帶來了希望。
「不可以!朕說不可以,你難道聽不懂?」花戈玥臉色開始變的難看,鐵青著臉看著她,漸漸失去耐心。「朕說過,這安胎藥,為了你和東啟皇的孩子,你一定要喝。難道,你不愛東啟皇,不想平安生下他的孩子?」
他嘴角勾起詭譎的笑,言辭犀利的說。墨曜石的眸中,閃著毒蛇般掠奪一切的惡毒,森冷,陰惻惻的盯著她。
南宮煙琴驚恐的往床裡面退去。「不!我不喝!孩子是我的,我不喝,我不喝!」不要,她不要她的孩子有事。她還沒有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慕容亦痕,她不要聽他的,不要喝。
「還是說,你真的不愛他?所以不願安全生下他的孩子?」他惡劣的笑,邪惡的說。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喝不喝那碗安胎藥,與我愛不愛他,這並沒有聯繫。」正是因為太愛他,所以她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的孩子,不能讓腹中還未成形的小生命,還未來到這個世上,便夭折。
那碗安胎藥裡,他敢說,他沒在裡面做手腳?
「由不得你不喝,你不喝也得喝。」花戈玥神色變了變,陰惻惻的下令:「將皇貴妃從床上拉出來。」
「是!」
南宮煙琴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花戈玥。怒斥道:「不需要你們動手,本宮自己下來。」雖驚恐,雖害怕,她仍是冷聲喝斥。她堂堂東啟皇貴妃,怎能讓那些低賤的婢女觸碰。
明知這一劫已逃不過去,南宮煙琴卻仍是在心裡默默祈禱,這個時候有人來將花戈玥叫走。讓她暫時避過這一劫。
「喝了它!」花戈玥將藥碗舉到她面前。
南宮煙琴高傲的站在他面前,冷漠的睨著他,冷笑:「我不喝!我說過,我不想喝。離皇,凡事不要做的太過份。」為了腹中的孩子,她不能再懦弱,不能再害怕,不能再退讓。
這一刻,南宮煙琴臉上露出與往日完全不同的氣質。就好像,一瞬間,她突然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一時間,光芒萬丈。讓人,不敢直視。
被她斥退的幾名宮女,此時乖巧的退到一邊,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看,不敢去看她冷若冰霜的臉,沒有溫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