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什麼聽著這土匪頭子的聲音這麼熟悉?
南宮煙琴睫毛顫了顫,一隻手覆在眼睛上,悄悄的睜開眼睛,從指縫裡看去,這一看,嚇的可不輕。怎麼可能?肯定是我日思夜想,出現幻覺了。南宮煙琴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於是,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再重新睜開……如此反覆了好幾遍,就在她狠下心打算將手拿開,勇敢面對時,密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斷了她的思路。
慕容亦痕有趣的看著她可愛的舉動,亮若晨辰的黑眸充盈著濃濃的深情愛戀,說不出的溫柔寵溺。這個可愛的小東西,總是無意間露出惹人憐愛,考驗人意志的魅惑舉動。若不是在這荒郊野外的,閒雜人等又多,他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化身強悍匪徒,將這可愛的小東西就地正法。
「皇上,果然不出你所料,離皇花戈玥帶二千精兵潛伏在東啟邊境,等待接應公主花惜霜。」翻身下馬,動作流暢,身穿銀色將軍盔甲的年輕英俊的將軍,正是慕容鷹。
什麼?皇上?
南宮煙琴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動作出奇的快,覆在眼睛上的手已經爬到了慕容亦痕臉上,還用力捏了一把。直到看到慕容亦痕痛的微微擰眉,這才嚇到似的馬上鬆開。
好多疑問想要問,但看看慕容亦痕,又看看站一旁,一臉肅容正義的慕容鷹,抿了抿唇,默默將心裡所有的疑問壓回肚子裡。
慕容鷹人看著覺得好笑,但仍是忍著笑意,一本正經的繼續匯報他的工作。「不過,離皇的二千精兵對上我們的五千精兵,已全軍覆沒。離皇身受重傷,逃回離國。」
「嗯!你做的很好!花戈玥這只狡猾的狐狸,就讓他回去,好好養傷罷!」慕容亦痕臉上一點得色也沒有,讚賞的看著慕容鷹,淡淡的說道!
「皇上,這些人如何處置?」被人喚作三兒,四兒的胳腮鬍子容可和刀疤臉子驍兩人不知何時已經將花惜霜從馬車裡押了下來,向慕容亦痕請示。
花惜霜初時的震驚已經不見,臉上恢復平靜,眸光冷冷的掃過慕容鷹等人,最後停留在扮作土匪頭子的慕容亦痕身上。冷冷一笑,嘲諷道:「東啟皇當真狡猾,為了算計小小惜霜,竟不計較,化身盜匪!」
「哦?公主這話就不對了,朕這樣做,不過是以牙還牙罷啦!公主這就受不了了?那公主與花戈玥,你們兄妹倆聯手算計朕,將我東啟皇貴妃擄走,這又算什麼?難道就是理所當然,光明磊落,是君子所為?」
「惜霜也沒說過自己是君子!」花惜霜被他說的臉上火辣辣的燙,悻悻的說:「東啟皇當真狠心,為了從惜霜這兒騙取解藥,竟給皇貴妃吃星星果。嘖嘖,若是惜霜狠心,不給皇貴妃喂解藥呢?難道,東啟皇就不擔心自己這樣做可能會害死皇貴妃麼?」
他當然擔心,但為了救自己心愛的人兒,只能狠下心,賭一把!賭花惜霜內心深處的那點憐憫心!而這一局,他賭贏了!
他和國師費盡心機,找到罕見的星星果,又要樂菱,千芷,千蕊三大侍女演了那麼一場戲,陪著南宮煙琴吃下那麼多星星果,激發『焚心』強烈的毒性發作。
星星果香甜美味,本身其實並沒有毒,一般人吃了也沒事,只是中毒者吃了,會激發更嚴重的毒性。如果不及時服下解藥,後果可想而知,亦是人們承受不起的。
慕容亦痕冒了多大的危險,頂著多大的壓力,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是無法真正完全體會他當時的心情的。
「這一局,朕賭贏了,不是麼?呵呵,說到這裡,朕還真得感謝公主慷慨獻出解藥呢!哦,對了,朕也不是無情無義,知恩不報的人。容可,子驍,放開公主!」
「是,皇上!」容可,子驍雖然很不情願,不想就這樣輕易放過這個女人。不過,他們的皇上都發話了,他們也只好遵從皇命,心不甘情不願放開花惜霜!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花惜霜一得到自由,當下揉揉被容可子驍他們抓痛的手,臉色不郁的道:「你們傷了我皇兄,這個仇,我花惜霜日後一定會報的。這一次是惜霜大意,讓東啟皇詭計得逞。下一次,惜霜一定會百倍小心,一定不會讓東啟皇有機可趁。皇貴妃,你——總有一天會成為我離國人!」
花惜霜冷冷的說完,抿唇走過去,查看寥寥無幾的幾個傷兵殘將的侍從。
南宮煙琴暗暗警惕,心生恐懼,想到花戈玥恐怖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抱緊慕容亦痕,緊緊的偎進他懷裡。
「明知不可為的事,公主還是別把話說的太滿!你回去告訴花戈玥,叫他最好還是死了這條心。琴兒,這一生一世都是朕的人,叫他別不切實跡,癡心妄想。」
「放我下來。對了!亦痕,你沒事罷?花惜霜說你中了毒,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對?」花惜霜還沒有說什麼,南宮煙琴卻猛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慕容亦痕身上掙扎著跳到地上,站在他面前,捧著他明顯削瘦了一圈的俊臉,關切的問。
「中毒?」
「怎麼可能?」
「皇上中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慕容鷹,容可,子驍等人詫異的吼道,陰鷙冰冷的目光同時齊齊掃向一旁沒事人般的花惜霜。
「我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啊!我身體好著呢!怎麼會中毒,她的話你也相信,就憑她,怎麼可能向我下毒,而我卻還不自知。」慕容亦痕安撫的對南宮煙琴笑笑,不是他慕容亦痕自負,而是,目前為止,還真沒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他下毒。
花惜霜根本就不把慕容鷹,容可,子驍等人威脅的眼光放在眼裡。揚唇笑了笑,露出一抹天真燦爛的笑。「嘖嘖!你們幹嘛都用這種恐怖的眼神看我啊!惜霜膽子可是很小的,你們會嚇我的。嘖嘖,要是東啟皇真的中毒,也不關惜霜的事啊,要怪也只能怪你們沒本事,連你們皇上都保護不好!」
「你不是說……」
「我要不那麼說,皇貴妃會這一路上會和我相處的那麼好,相安無事?嗯?我要不那麼說,皇貴妃敢保證自己不對惜霜動歪心思?比如,要挾?比如,逃跑?惜霜可沒有漏過皇貴妃眼中對惜霜的恨意。有好幾次吧,惜霜睡覺時,皇貴妃都恨不得掐死惜霜呢!嘖嘖,可惜最終皇貴妃仍是下不了手啊!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皇貴妃雙手使不上力氣罷!」
花惜霜眸光流轉,閃爍著莫名的光亮,淺笑盈盈的說。那感覺,就好像在和南宮煙琴談論今晚的夜色一樣。
「這麼說……你那些話都是用來騙我的了?」南宮煙琴怔愕的望著她。如果真是這樣,花惜霜,她真的是太有心機了,心機沉重。
「呵呵,對東啟皇下毒,惜霜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可還沒有活膩!皇貴妃認為,惜霜會傻到那樣去做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嘖嘖,還是說皇貴妃對自己的男人沒把握?」
花惜霜最後一句問的犀利,南宮煙琴狠狠剮了她一眼,抿唇沒有回答。
「若真是這樣,皇貴妃還是趁早放棄東啟皇,跟了我皇兄。」花惜霜不怕死的加上一句!
慕容鷹差點衝上去甩她一耳光,容可,子驍氣的牙癢癢,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配上他們兩現在這副尊容,還真是有點點驚悚。
「做夢!」南宮煙琴冷冷瞪了花惜霜一眼,譏誚道:「公主口口聲聲要我棄了亦痕,跟你去離國。莫非,花戈玥身患隱疾,沒有人要了還是……?公主這麼急著將他推銷給我!」南宮煙琴實在是生氣極了,這話說的意味深長,花惜霜聽的臉都黑了。
慕容亦痕安撫的摟緊南宮煙琴,不急不徐,極有風度的道。「請公主注意言辭!」驟然話鋒一轉,「公主說話還真是不怎麼好聽呢……朕曾定下原則不動手打女人,但倘若公主再這樣目中無人,朕也不介意為公主破例一次!」
「哼!」花惜霜輕輕的哼了一聲。「是不是做夢,這個倒還真是有待考究!」留下這意味莫名的一句話,花惜霜帶著她剩餘的那些手下,旁若無人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