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煙琴不可思議的看著笑的一臉燦爛無辜的花惜霜,她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微微抿唇,這個時候她露出任何情緒都是不恰當的。
她生氣,她憤怒,她怒罵,她嘶吼,都是沒有用的。花惜霜根本就不知道廉恥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她和她的皇兄一樣。她曾經以為花惜霜和花戈玥是不一樣的,她那麼清純的氣質,那麼清秀的小臉,一雙彷彿會笑的眼睛,看起來就個鄰家小女孩一般和藹可親。
呵呵!
都怪她自己,以貌取人。她總是笑的那麼燦爛,卻原來是笑裡藏刀。本質上,她和她的皇兄花戈玥其實是一樣的,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皇貴妃還是不肯吃飯麼?」花惜霜手指毫無節奏的敲擊著桌面,發出干擾人心神的噪音。
「不吃!」
「還是擔心惜霜會下毒嗎?喏,惜霜吃了這麼久都沒事,皇貴妃還是不相信惜霜麼?」
「相信你?或許你事先服了解藥……」南宮煙琴漠然的瞥了她明顯沒事的臉一眼,不鹹不淡的說。「更而且,公主不也說了麼,我在博臨就已經中毒了,我還怕你下毒做甚?情況再糟糕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
就算她沒有下那些會立即要了她性命的毒,難保她不會下一些控制人行動的藥。馬車上的第一頓飯不就是最好的教訓麼?
「嘖嘖,那算了。既然皇貴妃不餓,那惜霜也不勉強。來人,送一套乾淨的男裝過來,嗯,大家都吃好了吧,繼續趕路吧!」
花惜霜揚聲叫來侍從,收拾了碗筷,又送來一套乾淨的男裝,車隊又接著趕路。南宮煙琴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睛,逼自己忘卻腹中的飢餓,聽著轆轆車輪輾地的聲音。
「惜霜給皇貴妃換衣服罷!這麼漂亮的臉蛋也要稍微修飾一下,嘖嘖,尤其是眉間這朵妖艷的泣血梅花,太獨特了。若是讓東啟皇的人發現了,可就不妙了。」花惜霜手上捧著一套嶄新的白色男裝,欠身靠近南宮煙琴,白皙的手指撫摸著南宮煙琴眉間的傲然綻放的紅梅。
花惜霜的手指在她的眉間一下一下輕輕的撫摸,南宮煙琴只覺癢癢的,想忽視都不行。微微蹙眉,『唰』的一下睜開眼睛。「拿開你的手。誰知道你的手上有沒有毒!」冷冷的嘲諷!
上過一次當,她可不會再上第二次當。在博臨,這一招,花戈玥不是已經用過了麼?他們兩兄妹可還真是有默契啊!
「嘖嘖!皇貴妃未免太傷惜霜的心了,幹嘛把惜霜想的這麼壞呀!」花惜霜不甘不願的收回手,低聲嘟噥道:「皇貴妃的皮膚可真好,摸起來可舒服了,比絲綢還要細膩柔軟!嘖嘖,就連這朵梅花也那麼細嫩如玉,就好像鑲在眉間肌膚一樣。」
「……」
「皇貴妃別用這種眼神瞪著我啊!嘖,看到皇貴妃這樣嬌媚的眼神,連同為女子的惜霜都覺得勾人心魂,骨頭酥軟,這要換做東啟皇或是我皇兄,可怎麼受得了啊!」花惜霜嘖嘖有聲,有趣的打量著南宮煙琴因慍怒而越發閃亮靈動的眸子。
「……」暗暗磨牙,恨不得衝上去咬她一口。太可惡了,她臉上的笑簡直太刺眼了。
「不就是摸了一下嘛,皇貴妃不要這麼小氣嘛。啊。大家都是女孩子,沒什麼大不了的。」邊說,邊伸去手扒南宮煙琴身上的衣裳。「要不你摸回來好了!」
「你給我滾開!」南宮煙琴狠狠的剮了她一眼,憤怒的將她推開。
砰——
毫無防備的花惜霜摔倒在馬車上,手上還抓著那套嶄新的白色男裝,雙眸立即蒙上層氤氳水霧,控訴的瞪著南宮煙琴。
南宮煙琴看到她無辜眸子,受傷的小臉,楚楚可憐。心生不忍,想要上前去扶她。但想起她的可惡,狡詐,便又放棄了。涼涼的譏誚:「公主不會這麼脆弱,不堪一擊罷!這樣一推,就爬不起來了?」
「為什麼呀?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惜霜只是想要替皇貴妃換衣服而已呀,並同有其他惡意。皇貴妃為什麼要這樣……要推開惜霜?難道惜霜就真的這麼令皇貴妃厭惡嗎?只因為惜霜做錯了一件事,不得已騙了皇貴妃,就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嗎?」
「我不是故意的。」看到她泫言欲泣的模樣,南宮煙琴微微擰眉,暗自思量,她這是真的摔傷了?亦或只是她的苦肉計?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花惜霜哽咽著說:「皇貴妃就這麼討厭惜霜嗎?惜霜原本還想,只要出了東啟境內,就給東啟皇送去解藥呢!現在看來,不必了,一切都是惜霜自做多情。」
「你說什麼?」聽到與慕容亦痕有關的事,南宮煙琴神色變了幾回,終於微微傾身,離開座位,把手遞給花惜霜。嘟噥道:「你先起來,有什麼話我們坐下來好好說……啊!」
「啊。你在幹什麼?花惜霜,你放開我!」
南宮煙琴將手遞向她的那一刻,花惜霜眼睛一亮,眸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然後一個漂亮的翻身,壓坐在南宮煙琴身上。花惜霜她好像壓根就不知道女孩子該有的矜持,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弧。手腳並用,將南宮煙琴壓在身下,雙手去扒她身上的衣裳。「皇貴妃,別害羞,大家都是女孩子,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只是替你換件衣裳而已!」
「花惜霜……你別太過份了啊!」南宮煙琴色厲內荏,雙手推拒著,雙腳想去踢開坐在她身上的花惜霜,卻奈何全身無力,加上腹中飢餓,力氣懸殊,根本就撼不動身上吃飽喝足,精神奕奕的花惜霜分毫。
「省省吧,別再白費力氣了。你就乖乖的聽話,那樣你舒服些,我也小些力氣。」花惜霜一邊將從南宮煙琴身上扒下的衣服扔到一邊,一邊笑著說。
南宮煙琴根本就沒有想到,看起來小小年紀的花惜霜,竟會有那麼大的力氣。看起來瘦小的花惜霜,壓在身上,委實不算輕。
「下去,我自己換。」南宮煙琴只覺臉上燙燙的,語氣像是長輩喝斥頑皮的小孩子一樣斥道。被一個小女孩壓在自己身上,強行給自己換衣服,說出去可真是丟臉。
「你會乖乖換麼?」花惜霜著實不相信她,狐疑的盯著她的眼睛,不肯放過她眸中任何一個神色。
「當然!你都將我的衣服撕壞了,我不換,行麼?」南宮煙琴沒有正面回答,凌厲的掃向她反問!
花惜霜對著她冷漠的臉思索了一會,彷彿考慮了好久,才道:「好吧!反正你也逃不了。」意味深長的望著她,慢慢的放開她。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忘了告訴皇貴妃,惜霜會武功。皇貴妃若是不想吃苦頭,就最好乖乖的,別逼惜霜動用武力。那樣對皇貴妃,對惜霜都不好!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嘛。」
「我沒想過要逃。」因為逃不掉。
「呵呵,這才對嘛!快點換吧,換好我給皇貴妃眉間這朵梅花去掉。嘖,我還以為這朵梅花是皇貴妃畫上去的呢,沒想到是真的啊!好像與生俱來的一樣,似乎早已和皇貴妃融為一體了。」
「嗯哼!」南宮煙琴冷冷的哼了一聲,扭過臉,悻悻的說了一句:「你轉過身去,我說好了你才可以轉回來。」
當著一個小女孩的面換衣服,還真是尷尬。此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狼狽的事。只要一想到慕容亦痕為了她,中了毒而不自知,心就好痛,揪的緊緊的,好疼。為了救慕容亦痕,她不得不妥協。
「嘖嘖!皇貴妃臉皮真薄,莫非你在東啟皇面前也是這麼容易害羞?」對於花惜霜邪惡的調侃,南宮煙琴選擇沉默應對,優美的唇微抿。
一會兒後,南宮煙琴換好衣服,邊理弄亂的頭髮,邊問花惜霜。「你說的話可是算數,只要我聽你的,你就給慕容亦痕送去解藥?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話雖這樣說,心裡卻在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偷到解藥,親自送到慕容亦痕手裡,那樣,才是最安全的。
「我為什麼要騙……」花惜霜轉過身來,話說到一半,驚訝的卡在那裡,驚艷的看著眼前仿若換了個人,脫胎換骨的南宮煙琴。這,這……真的是那個傾國傾城,東啟皇愛她若狂的皇貴妃麼?